作者:顾子行
铁质大门“咚咚咚”响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
从楼下看,房子里亮着灯。
谨慎起见,凌霜一行埋伏到对面楼栋里用望远镜往里看。
很快,凌霜便发现不对劲,这房子里根本没人,正要通知陆霆延,那名便衣警察已经进入到了室内。
凌霜赶忙通知陆霆延:“陆队,可能是圈套,让我们的人立刻撤离。”
屋内没人,但是有摄像头。警察来出租屋的事,已经被朱昊知道了。
短期内,他不会再做直播,这人狡兔三窟,非常难对付。
回去路上,凌霜有点沮丧,辛辛苦苦找来的线索又断了。
周浔安见她状态不佳,安慰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相貌,抓他是早晚的事。”
凌霜在他眼睛里感受到一丝力量。这本就是一场拉锯战,敌暗我明相持九年……
*
晚上九点。
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楼道里走出来。他身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东张西望,确定四周没有警察后,才沿着路牙往前快走。
他不敢坐车,走了两公里,来到另一个小区。
瘦男人不敢逗留,轻车熟路去找人。
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冬天的,男人打着赤膊,身上肌肉流畅,非常壮实。
瘦男人喘着气,喊了声:“六哥。”
六哥面露不悦:“怎么大半夜到我这里来?”
瘦高男人,四下观望后,小声说:“先进去再说,我……我有要紧事。”
那个叫六哥的,退开一步,给瘦男人让出一条道。
瘦男人进门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六哥,救救我,我被警察盯上了,你可一定得救我啊,不然我被抓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我老婆孩子都指望我养家糊口呢。”
那个叫六哥的,点了一支烟,轻嗤一声:“你做这行时,就没点觉悟吗?”
瘦男人情绪有些崩溃,声音也有些大:“我只以为是带货,哪知道你们会让我卖毒/品。”
两人正说着话,卧室门打开,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本来是找六哥,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吓得浑身发抖。
六哥冷冰冰看了她一眼,说:“我今晚有事,你明天再来,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女人立刻回到房间穿衣服。
六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给瘦男人:“解决一下你惹出的祸,我不杀女人。”
瘦男人拿着刀,抖成筛子:“六哥,我……”
六哥弹掉烟灰,吐了口烟,说:“再犹豫,她可就报警了。”
瘦男人握着刀进屋,女人刚换好衣服。
她惊恐地看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瘦男人目露凶光,也不再发抖,恶狠狠地走上前。
女人大声呼救:“六哥,救我,救我……”
那个叫六哥的,敞腿在沙发上坐着,听着里面的声音一点点变小,直至彻底安静下来。
他摁灭烟,站起来。
房门打开,瘦男人走出来,浑身是血,有些发抖,脸上还有第一次杀人后的后悔和兴奋。
“把刀扔掉。”六哥眯着眼,冷声命令。
“咣当”一声,瘦男人丢掉刀,颓丧地走近。
六哥给他倒了杯伏特加,瘦男人接过去一口饮尽。
六哥说:“用行李箱拖出去,分开丢,处理干净,我会带你见上面,手上不沾血的人就不是我们的朋友,上面也不会保护。”
瘦男人点过头,转身回去处理尸体。
六哥给自己倒了杯酒,倚着木柜慢慢地喝,仿佛今晚是个无限美好。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快十二点时,瘦男人回来了。
六哥穿好衣服,示意瘦男人下楼。
“六哥,现在去见上面吗?”瘦男人焦急问。
六哥点头,不多言语,领着他下楼。
车子开往郊区,半个小时后,六哥将车停在路边,示意瘦男人下车。
“到了,往前走。”
瘦男人不疑有他,大步往前走。
就哥从口袋里摸出枪,对准瘦男人的后脑勺连开两枪。
瘦男人应声倒地。
野树丛里的鸟雀因为巨大声响吓得一阵扑腾。
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六哥将瘦男人推至河中驱车离开。
第89章
89.
晚上六点,梁轶之忙完事情,返回南城别墅。
手下人见到他,毕恭毕敬,男人兴致缺缺应两声,拾阶而上,步至二楼。
正要敲门,迎面碰上端着餐盘的保姆,他见饭菜一样没动,立刻沉下脸来:“她没吃晚饭?”
保姆担忧道:“小姐说不饿,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一天没吃东西?在闹绝食?
“送进去。”男人冷声命令。
老实巴交的保姆,只好应着声进去。
屋子里亮着一盏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室外光线完全隔绝。
他昨晚没睡这里,女孩在里面待了一晚,空气有股朦胧的甜香。
女孩见保姆又回来,大声拒绝:“我不要吃你做的饭,我要吃玲玲做的饭。”
男人跟进来,残忍开口:“梁佑宁,我有必要告诉你,玲玲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女孩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喊了十几年哥哥的人,觉得他无比陌生。
“她死了。”梁轶之冰冷重复,“如果不是你任性妄为,她就不会死。”
“是你杀了她?”女孩嘶吼着站起来,想冲到他面前,可手腕上的镣铐却将她禁锢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男人冷嗤一声,步步逼近。
皮鞋碾压在厚厚的地毯上,陷进去一长串印记。短短几秒钟,他已经走到床边。
女孩脸色煞白,吓得瘫坐在床沿。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我亲爱的妹妹,你伙同周浔安送我们上绝路,我能视若无睹?”
女孩瑟缩着往后躲,却被他用力握住下巴,被迫仰起脸——
往日温柔的哥哥,此刻成了恶魔。
“你很怕我?”
“没有……”她想到昨晚那一枪,浑身颤栗,不敢再动。
纯洁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眼神,简直像个一碰就要碎掉的瓷娃娃。
他竟有些心软,松开她,退到床尾,示意保姆把饭菜端过去。
“吃饭。”男人语气不容置喙。
“我没胃口。”
“怎么?你想饿死自己?你以为你饿死了,谁会心疼?周浔安么?”
梁佑宁握住那把搪瓷勺,猛地砸向男人。
瓷勺在他眉骨上碎裂,碎片割破眼皮,俊脸上出现一道殷红血痕。
他抬手抹掉眉骨上汩汩流淌的鲜血,走过来。
这次,男人瞳仁发暗,神情更加冰冷。
女孩尖叫起来,手上的铁链晃动着:“我要告诉爸爸!”
梁轶之冷哼一声:“爸爸?他和我可不一样,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是死路一条,你以为他会单独放过你?”
“不可能!”梁佑宁高声与他对峙。
“你不信?”他拿筷子夹了块肉片,强硬塞进她嘴里。
梁佑宁本来想吐掉,但被男人用眼神警告后,硬生生吞下去。
“佑宁,最疼你的人是我,爸爸他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有我会永远爱你。”
“你这个疯子。”
“疯么?”他又夹了一筷米饭喂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