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玩雕刻的没有人不爱玉,南三财瞧着痛心,继而心痒,便多聊了几句,脑子里一瞬间迸射出各种灵感,如何能将其修复,或者重新创作。
越聊,他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就越浓,差点就要答应了,突然想起一事。
“不行啊,喻氏珠宝和南氏珠宝不是竞争对手么,我如果帮了你,那不就等于帮了敌人,颂丫头会怪我的。”
南三财说着,唯恐自己说话没有说服力,把南颂搬出来唬人。
“我那大孙女,不知你见过没有,南氏现在是她当家做主,她脾气大得很,是我们南家的小霸王,就连我这个当爷爷的也得听她的,凶着哩。”
喻晋文听着,笑起来,“我知道,是挺凶的。”
南三财刚要再补上两句,忽然觉得这小子笑得有点怪,“怎么,你和我家颂丫头认识啊?”
“岂止认识,我们……”
喻晋文斟酌着措辞,正想和老爷子坦白一下他和南颂之间的关系,机器房的门被叩响。
赵管家站在门外,面露难色,“老爷子,二爷来了。”
“南颂那个小畜~生呢,让她给我滚出来!她老子不在了,今天当叔叔的就教教她怎么做人!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她老子一个德性!”
外面骂骂咧咧的嗓门震天响,玫瑰园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这么大声吼肯定能听得见。
南三财听到浑蛋儿子的声音,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小喻,你在这稍坐片刻,我去处理一点家事。”老爷子从角落里捡了一根长木棍,放在手里掂了掂,就从机器房走了出去。
喻晋文眉梢一压,脸色讳莫如深。
——
总裁办公室。
南颂将南宁柏踢走后,也正式接任了董事长的职位。
只是刚刚走马上任,董事长办公室还得重新装修,便还待在她的总裁办公室里。
一向日理万机并不比南颂清闲多少的总助顾衡这时候却待在办公室里,半天没有出去,引得总裁办议论纷纷。
“老大都进去多长时间了,还没出来呢,难不成又有什么棘手的项目了?别啊,我可刚歇两天。”
鲁恒右手拿笔,左手举着哑铃,头也不抬道:“老大进办公室的时候那表情那背影完全是风萧萧兮易水寒,我猜八成是犯事了。”
“他不是刚被南总扣了这个季度的奖金么,再犯事,我估计年终奖都岌岌可危了。”
“打个赌猜一下,老大这次犯的是哪一戒?”
“我猜是色~戒。”
“忍住!别笑!”
顾衡在办公桌前乖乖站着,像学生时代罚站一样,站得脚后跟疼。
在南总的审视下,没等严刑逼供,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总之那个吻是意外,南琳喝醉酒了,他被占了便宜,但也没觉得吃亏。
说完,南颂就不理他了,就这么晾着他、臊着他。
“南总,要不我先,出去忙?”他在这干站着太浪费时间,外面还有一大堆事要办呢,鼓足勇气开口,想溜。
南颂将手中的文件“啪”一声放到一旁,抬眸凉凉地扫了顾衡一眼。
顾衡立马闭嘴,垂头,做认罪状。
“你先别忙,先说清楚,什么叫做,‘你被占了便宜’?”南颂声调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顾衡一阵心慌,这才明白症结在哪,忙改口,“我错了,我说、说错了!是我没保持住,让琳琳、一不小心、占了我的便宜……”
觑到南颂的神色,他再度改口,“当然了,这个便宜呢,我也是甘之如饴的,虽然我没对她做什么,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想对她做什么……”
越抹越黑,越说越错,顾衡实在说不下去了,索性挺直腰杆。
“南总,我决定正式追求琳琳,以结婚为目的,尽快确认我们的恋爱关系,希望您能够成全!”
这一声喊得惊天动地,总裁办的助理们都听到了,纷纷张大嘴巴,然后击掌。
“猜对了!果然是犯了色~戒。给钱给钱,一人一百。”
南颂看着深深弯下腰的顾衡,这才轻哼一声,露出了一丝笑模样,“这不就得了,跟我这废什么话。滚出去干活去!”
“哎。”顾衡知道这就是同意了,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眉开眼笑地走出去。
刚走出办公室,稍顷又折了回去,笑模样没了,替换上一脸凝重,“南总,玫瑰园出事了,南宁柏跑到家里去闹,不服家法,把老爷子给打了!”
南颂面色一沉,几乎是瞬间起身,“爷爷怎么样?”
“送去医院了,情况不明。”
“备车,去医院!”
第195章 难道不该死吗?
匆匆赶到医院,老爷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赵管家和老K都等候在手术室门口,一见到南颂和南琳赶到,立马迎了上去,“大小姐、三小姐。”
“爷爷怎么样了?”南颂和南琳几乎是异口同声。
赵管家满脸自责,“老爷子被二爷推了一把,当场就晕了过去,医生说是脑溢血……”
南琳捂住嘴巴,眼圈立时红了,顾衡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别怕,老爷子福泽深厚,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南颂脸色铁青,“南宁柏跟老爷子动手了?”
“是我的疏忽,不该让他进去。”
老K站出来领责。
赵管家也懊悔得很,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南宁柏真的胆子大到敢跟老爷子动手,如此大逆不道!
南宁柏一进玫瑰园,就骂骂咧咧着,要找南颂算账,赵管家原本想将他轰出去,又想起老爷子在家,念着这些年南颂在这两个叔叔这吃的苦受的委屈,就想让老爷子出头,好好收拾南宁柏一通。
好替他们大小姐出一口恶气。
南三财也确实没含糊,拎着棍子出去就给了南宁柏一顿好打。
“你个浑蛋玩意,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臭德性,还敢骂小颂,你也不瞧瞧自己把女儿教成什么样子了?不嫌丢人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干脆打死你,送你去见你娘!”
南宁柏坐在轮椅上,行动没那么方便,可脾气一点也不小,从秦家就攒了一肚子的火,被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打个没脸,脸上更加挂不住了。
在老爷子一棍子打过来之际,他猛地抓住棍子,推搡了老爷子一把,“老不死的,你发哪门子疯?!”
南三财体格还算健壮,跑个三条街都没问题,但毕竟年事已高,平时也有高血压的老毛病,被儿子这一推,怒火攻心,一时间站立不住,哆嗦着手指着南宁柏说了一个“你……”,就晕了过去。
赵管家一阵后怕,“幸亏当时喻先生在,及时扶了老爷子一把,又将南宁柏踢到了一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南颂已经是听得怒火腾生,听到那声“喻先生”也没什么反应,唇紧紧抿成一线。
直到她转身,看到交完手术费走过来的喻晋文,脸上才有了一丝波动。
喻晋文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南颂抬眸看着他,没问别的,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踹了南宁柏一脚?”
喻晋文:“是。”
“人死了吗?”
喻晋文:“……没。”
“怎么没把他踹死?”
喻晋文深深地看着南颂,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眼底下那滔天的恨意,道:“踹得不轻,轮椅都翻了,也进了医院。”
南颂心中的满腔怒火,这才稍微消解了些。
缓了半响,她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从嘴里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喻晋文手动了动,想抬起手来摸一摸她的头,动作起了一半,终究还是停住了,只淡淡道:“应该的。”
……
手术室的灯灭了,老爷子被医护人员推出来。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主治医生道:“老爷子原本就有肝疼之症,这一下肝气大~发,血压升高,一时肝郁气滞,这才引发了脑溢血,所幸被扶住了,头没有磕到地上,又及时就医做了手术,没什么大碍,静养就好了。”
随后又告诫道,老爷子上了年纪,血管脆,切忌暴饮暴食,注意稳定情绪,不要惹老人家动气。
众人连连称是。
“爷爷……”
刚刚做完手术,南三财还很是虚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靠近床边的南颂,嘴唇颤动半天,“养、养出……这样的儿子,家门不幸啊……”
南琳含着泪唤了声:“爷爷!”
南颂握着老爷子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爷爷,别怕,有我在呢,没人伤得了你。”
将老爷子哄睡着,出了门,南颂脸上的笑意就尽数收了起来。
“南宁柏人呢?”
顾衡:“还在医院。他被喻、喻总踹的那一脚也不轻,腰伤未愈又跌到了尾椎,刚从急诊离开,老K已经带人过去拦住他了。”
南颂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让老K把人带到医院东门外头的一个空地,那里没监控。”
顾衡抬头,原本想说什么,可觑到南总的脸色,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应了声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赵管家和南琳留在病房照顾南三财。
高级病房外头,一溜的黑衣保镖。
何照站在喻晋文身后,瞧着南颂一行人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后脊椎一阵发冷,咽了口唾沫,“喻总,南总这是要做什么去?不会真的要……弑、弑叔吧?”
喻晋文面无表情,只冷冷地说了句,“跟自己的亲爹动手,这样的人渣,难道不该死吗?”
——
天色阴沉得厉害,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阴雨绵绵。
“你、你们想干什么?”
偌大的空地,围着一圈黑衣人,被围困在中间,坐在轮椅上的南宁柏,神色慌张,被这阵势吓得脸色青白,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