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南宁柏听到这里,心没来由的一慌,“你,你什么意思?”
“买卖不成,一拍两散的意思。”
秦江源面色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兜手就甩过去一份《离婚协议书》。
“回头让南雅把这签了,三天后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对外,我们就说是你南家骗婚,你们要负全责。如若不然,咱们就法庭见!”
南宁柏捡起地上那份《离婚协议书》,只觉得万念俱灰,好不容易忙活了一场,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谁?是谁把他被罢免的事抖出去的?
一定是南颂!那个死丫头!
“南、颂!”
南宁柏咬着后槽牙喊出这个名字,手背上青筋暴起,疯狂转动着轮椅,对司机道:“去玫瑰园!我要打死那小贱人!”
第193章 男人贱到底,就是你这样了
南三财在玫瑰园住了几日,还是想走。
“我现在啊,住不惯大房子,也过不惯好日子,更不习惯别人伺候,我还是一个人住着清净,好丫头,你就让我走吧。”
老爷子好言央求着大孙女,语气听着跟撒娇似的。
饭桌上,顾衡和南琳听着老爷子再一次提出要离开,都没说话,目光朝南颂看过去。
南颂这次没直接说不行,“您不想在玫瑰园住,没关系。我在凤凰古玩市场那一片给您买了一个小院,等收拾好了,就送您过去。”
凤凰古玩市场!
南三财听着,眼睛不禁一亮,这一下可是打进了他的心缝里,他也是正准备搬到那边去住呢。
“那……行吧。”
老爷子总算是没有拒绝,又道:“不过过阵子我得去北城一趟,约了个老朋友,许久没见了,我去见见去。”
南颂“嗯”了一声,转头就吩咐,“顾衡,安排一下。派个人送爷爷去。”
顾衡办事靠谱,已经迅速地添加进备忘录里面了,“好。”
“……”老爷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头安心吃饭。
吃完饭,南颂一行人起身要去上班了。
走的时候,南颂对南三财道:“爷爷,您在家待得无聊的话,听听戏或者雕个东西都行,机器房开着呢,里面的资料您随便用。”
她这边刚说完,顾衡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智能收音机交给南三财,“爷爷,您想听什么戏,就直接说剧目或者人名,它就唱了,我教您怎么用……”
他耐心地教老爷子怎么操作,南三财瞳孔持续地震,不住点头。
“噢……噢……噢……这小东西还挺厉害的啊,什么都会唱。”
南琳嘿嘿一笑,在老爷子身前半蹲下去,从包里掏出两张设计图,道:“爷爷,这是我最近设计的两张图,您有空的话帮我雕一下吧。”
老爷子接过图纸,笑着应下,“好好好,交给爷爷了。上次你设计的那款钥匙吊坠我看到了,很不错,有灵气。”
南颂听着,在旁边轻咳了声。
南三财抬头,忙道:“当然了,玉雕师傅也是很厉害的。不愧是闻名业界的‘玉心大师’啊。”
老爷子努力做个端水大师,南琳和顾衡偷笑,南颂也被爷爷逗乐了。
三人都是怕老爷子在家待着无聊,给他找点乐子。
出门之时,顾衡瞧着南颂不甚明朗的脸色,轻声道:“老爷子只怕是心中依然觉得愧疚,不好意思住在玫瑰园,又不愿意看到你们叔侄对峙的场面,就只好离得远一些。您也理解一下他的心情吧,老爷子愿意出来面对这一切,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很不容易了。”
南颂唇线拉直,心里也清楚,站在她的立场上,叔叔不仁侄女不义,没什么情义可讲的。
可站在爷爷的立场上,南宁柏和南宁竹再不济,也是他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大义灭亲谈何容易。
她也确实不希望,她处置南宁柏和南宁竹时,那狠辣无情的一面让爷爷看到,伤了老人家的心。
上了车,南颂吩咐道:“让人尽快把小院收拾出来,再找个踏实肯干的小保姆,给爷爷收拾收拾屋子、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就行。”
顾衡应了下来,又掏出小本在备忘录上添了几笔,没水了,他下意识地朝南琳伸手,“琳琳,给我支笔。”
“哦,给。”
南琳很快从包里掏出一支,递给顾衡,顾衡将那支没水的递给了她,南琳接过来,重新塞回书包。
这一伸一递一来一回的小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叫一个默契。
南颂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笔,再看南琳盯着顾衡写的那笔龙飞凤舞的狗爬字都能盯出花似的崇拜模样,只觉得牙疼。
眼睛眯了眯。
“你俩,是已经发展成明确的恋爱关系了吗?”
顾衡和南琳同时一僵,唰地抬起头来!
——
“我查了一下,南翁老前辈现在在玫瑰园住呢。”
傅彧把最新情报告诉喻晋文,吸了口烟,对喻晋文道:“我说,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喻晋文昨夜处理工作忙到半宿,眼底附着着一圈青灰色,也抽了一支烟提提神,隔着白雾淡睨傅彧一眼,声音嘶哑,“考虑什么?”
“你想请南爷爷出山替喻氏珠宝站台,南颂能同意吗?”
到底是兄弟一场,傅彧也不愿意看到他英年早逝,发出善意提醒——
“南颂那丫头有多护短你是知道的,你算计她她顶多也就是不稀得搭理你,你要是算计她亲爷爷,以她的暴脾气,非得弄死你不可!”
喻晋文唇角抿出一丝淡若清风的苦笑,“我宁可她弄死我,与我拼命,也好过她不理我,全然当我是个陌生人。”
“……”
傅彧无语地摇摇头,“我觉得,男人贱到底,可能就是你现在这副倒霉模样了。”
喻晋文竟没恼,反承认,“是啊,我都觉得自己贱得慌。”
这辈子,都没这么犯过贱。
偏偏,还完全忍不住。
控制不住自己。
就跟着了魔似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股子情愫,到底因何而起。
或许,真应了诗里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看着换好衣服、板板正正的喻晋文,傅彧眨动眼皮,“你真要去玫瑰园拜望南老爷子啊?人家能让你进去吗?”
喻晋文淡淡道:“我自有办法。走了。”
傅彧伸出两根手指在额头上轻轻向前一划,“Good-luck(祝你好运)!”
……
到了玫瑰园,喻晋文递上拜帖,南三财竟真的让他进去了。
不仅让他进了玫瑰园,还直接在机器房见的他,完全没有避讳自己玉雕师傅的身份,见到他,满脸温和。
“你就是文海沣的徒弟?”
待喻晋文点头,南三财又笑道:“我和那老小子约的过阵子见面,没想到他先派他徒弟来看我了。随便坐,我先给孙女雕完这支簪子。”
他雕着,喻晋文就安安静静地陪在一旁,看着老爷子捏着刻刀熟练地在玉石上刻着繁密的花纹,恍惚间在想:
南颂雕玉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专注、认真、细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自己、手上的那把刻刀、手下的那块料,那样的遗世独立。
雕完了,南三财吹去玉屑,准备抛光,忽然抬头看了喻晋文一眼。
“小伙子,我瞧着你模样有些眼熟啊。你姓什么?”
第194章 老爷子被打了
喻晋文对上南三财一张精神矍铄的脸,还有那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缓缓启唇。
“喻,喻晋文。”
他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本就是怀揣目的而来,身份早晚都得露,瞒也瞒不住。
一听这姓,南三财缓缓眯细了一双眸,“你是喻行严的孙子?”
喻晋文点了下头,继而道:“准确的说,是外孙。”
南三财眉梢一挑,“凤娇的娃娃?”
“是。”喻晋文道:“喻凤娇,正是家母。”
南三财眼里的光泽亮了几分,唇角浮起一丝笑,“难怪瞧着眼熟,你这眉眼,和你母亲,和你外公,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极了。”
喻晋文清俊的面容也漫上笑意。
“我是打过电话给文老,才知道您和他,以及我外公的交情。‘桃园三剑客’,是吗?”
南三财爽朗大笑,似是想起年轻时结朋伴友闯荡江湖做的那些荒唐事。
“什么桃园三剑客,文海沣起的破名字,我和你外公都不认,让他一个人‘贱’去吧,我们不跟他同流合污。”
话是这么说,但老爷子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亲近了许多,转眼就将喻晋文当子侄对待了。
南三财也不避讳他,将簪子在机器下打磨抛光,弄完了之后才闲闲地问他,“特意过来找我,什么事啊,直说吧。”
老爷子一双慧眼,即便喻晋文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却还是被他瞧出了端倪。
喻晋文也不矜着,直接表明来意,希望能请南翁出山,与老爷子合作一回。
南三财听了来龙去脉,沉吟片刻,道:“我一直在江湖上飘着呢,不曾退过,也没有出山一说。只是我确实很多年不曾出过什么大作了,老了没那么多精力去呕心沥血地雕物件,随手雕个小玩意也不足以登大雅之堂。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的江湖早就属于你们这些娃娃了,何必拉我出去献丑。”
“我明白,让您一介玉雕大师去雕个金银首饰确实是大材小用了,所以我是想请您和文老,一起合作完成一组作品。”
喻晋文将平板拿出来,划了几下,将几样残品展示给南三财看,“南爷爷,这些都是好玉,好材料,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了残品碎玉,就好像破了的镜子难以复原一样,我希望能够通过您和文老的高超技艺,将其修复,给予它们第二次生命。这个项目,也只有您才有可能实现完成。”
南三财看着画面上的这些玉石,确实都是好料,也确实都是碎玉,看着就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