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想要给儿子争取更多的前任钱太太,还偷偷录了几段音,引~诱着钱正伟给他们娘俩更多的钱财。
虽然醉酒后的话不可信,可录音里钱正伟多次提到玫瑰展的项目,提到蒋凡,还有“宋小姐”。
前任钱太太道:“我原本以为他说的‘宋小姐’指的是‘南颂小姐’,毕竟他这么多年在南氏集团发展过来,确实是南颂小姐对他委以重任,他的事业也发展的越来越顺利,后来又听到他说蒋凡的女朋友,我还寻思,难道南颂小姐跟蒋总谈恋爱了?直到得知老钱被害的消息,又牵扯到南颂小姐,我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老钱口中的那位‘宋小姐’,应该不是南颂小姐,而是另有其人。我也打听到,蒋总的现任女友,确实姓宋。“
钱家的内讧,让案情发展迈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蒋凡和宋西终于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展开调查,而石宝华的行踪,也被好心市民林鹿小姐“举报”给警方,警方一查,好么,石宝华一来到南城就下榻在宋西的住处,两个人说没关系都不可能。
至此,石宝华——钱太太——宋西——蒋凡——钱正伟,这条线就串起来了。
现在还需要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是苗太太。
而苗太太,在疯狂报复辱骂南颂几天后,被拘留在看守所,人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她开始恢复理智,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三个孩子在家里没有人照顾,各种为自己求情想要出去。
后来警方说南小姐不追究她了,把她放了出来。
苗太太着急忙慌地赶回家,本以为三个孩子都要饿死了,没想到一回到家,三个孩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餐桌前吃饭,饭食荤素搭配,色香俱全,比她平时在家里做的都好,家里还多了一个保姆,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家里以前也请过保姆,可她嫌请保姆费钱,还经常挑剔人家活干的糙,没有做长远的。
苗太太把三个孩子护得紧紧,警惕地看向保姆,问她是哪来的?
小保姆道:“我是我们小姐派过来照顾三个孩子的,既然您回来,那我就走了。”
“你们家小姐?”苗太太眯了眯眼睛,“谁是你们家小姐?”
小保姆老老实实,“我们家小姐姓南。”
苗太太一听就怒了,差点把小保姆打出去,好在罗刚及时出现,把小保姆带走了,骂苗太太好心没好报。
“好心?少来装好人,有本事你让南颂把我丈夫的命还回来,否则我跟她没完!”
苗太太扯着嗓子一通骂骂咧咧,还掀了桌子,满桌子的食物、盘子碗砸到地上,两个小儿子吓得哇哇大哭。
“够了,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苗嘉忍无可忍,握着拳头紧绷着脸冲母亲吼了一句,眼圈通红。
苗太太被大儿子骂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苗嘉冲进房间,赶在母亲发火之前,将父亲的遗书递了上去,张口便是一句,“我爸的遗书。”
一句话,让苗太太举在半空中的巴掌顿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信,“你爸,留的?”
苗嘉点点头。
苗太太几乎是哆嗦着手,看完了一整封信,看到最后,一个腿软,坐了下去,差点坐进了一堆碎瓷片里,被三个孩子一并扶住了,拖到了沙发上,喂她喝了半杯水,才让苗太太回过神来,捂着信,一通嚎啕大哭。
她哭,两个小孩子也跟着哭,最后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只有苗嘉一个人没哭,他在这个破败的、愁云惨淡的家里,找到了往日没有的存在感。
爸爸走了,而他作为长子,以后就得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他在呜咽的哭声中,默默地拿笤帚和垃圾桶,清理着他们吃到一半,就被母亲全部扔掉的饭菜。
而苗太太,看着大儿子蹲在地上收拾垃圾的身影,渐渐停止了哭声,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不光是打扰了三个孩子安安稳稳的一顿饭,还差点打碎了他们这个家,这段时间,她只顾着悲伤愤怒,却忘记了她最应该做的事情。
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像老苗在遗书里所说的,把三个孩子好好照顾长大。
苗太太带着三个儿子重新回到派出所,正好跟做完笔录出来的前任钱太太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是老相识,交流下来,她们忽然发现,她们是被骗了!
害死她们丈夫/前夫的,另有其人!
在钱太太和苗太太提供的新证据下,警方正式对蒋凡和宋西下达批捕,赶到住处,却只有蒋凡一个人。
蒋凡坐在黑暗中,阴影里,背对着门的方向,抽着烟。
“别找了,她不在。人是我杀的,抓我吧。”
第630章 若有来世
蒋凡被逮捕归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颂这里。
意料之中,南颂沉声说了句“知道了”,就将电话给挂掉了。
“宋西呢?就这么跑了?”洛茵环臂,冷声问。
南颂道:“警方已经前往机场和火车站部署了,即使有蒋凡替她顶罪,宋西也逃不了干系。”
顾芳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不禁拧眉,“你们在说什么?顶什么罪?”
洛茵没好气道:“姓牧的收了个宝贝徒弟,专干杀人越货的事。也不知道这厮收徒弟的时候眼睛是瞎了还是歪了,收什么样的不好收那么个货,还把蒋凡给带坏了,想想我就怄得慌!”
她揉了揉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扭头狠狠瞪了昏迷不醒的牧州一眼。
顾芳还是一头雾水,喻晋文跟她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敢情前阵子南颂沾上的人命官司,是宋西干的。
“真是作孽。”顾芳摇头叹息,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也说不得什么。
一直默然不语的南宁松倏然开口,“蒋凡那孩子,从小就执拗,认定的事情便怎么也说不通。他既然选择了这么干,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无权干涉。至于宋西,她不是孝顺徒弟么,她师父都要死了,她不来看看?”
南宁松表情如常,说出来的话却含着冰碴,众人纷纷抬了下头。
顾芳掏出手机给宋西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有接。
过了片刻,电话却突然拨了过来,“喂,师母。”
在众人的注目下,顾芳对宋西道:“宋西啊,你师父他,怕是熬不过去了,你来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怎么会呢?不是说还有几天活头吗?”宋西的声音,波澜不惊。
顾芳叹口气,“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眼下只有出气的份儿,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这样啊。可我又不是医生,我在那里又能怎么样呢?”宋西那叫一个无辜。
开着免提,顾芳的脸刷地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母,不是我不想回去,我人在飞机上,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南颂脸色一变,马上告知赵旭他们:【人在机场,务必拦住!】
顾芳还在跟宋西掰扯着,“你要走?你师父病成这样,你这个时候走,像话吗?”
“师母,您别生气呀,师兄不是在么,师父不缺替他养老送终的。”
宋西像是故意气人似的,话音里都透着一丝轻快,“您放心,大功告成,师父会瞑目的。”
话音落地,她就说飞机即将起飞,把电话给挂了。
也让顾芳满腔的怒骂堵了回去。
“这什么狗屁玩意?”顾芳掐着电话,狠狠地骂了句。
洛茵冷笑一声,“连狗屁都不是。”
南颂给赵旭打电话,问拦下来没有,赵旭那边火急火燎道:“差一步,飞机已经起飞了。”
“目的地是哪?”南颂齁沉着脸问。
赵旭喘着粗气,“国际航班,飞往T国。石宝华也在上头。”
他把航班信息给南颂发过去,南颂想了想,给言渊发了一封邮件过去,没让她等太久,言渊便回复了。
【你大哥早就交代过了。放心,我来处理。】
看到言渊的回复,南颂着实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嘟囔道:“我大哥还是我大哥啊……”
*
晚间,牧州迷迷瞪瞪地醒过来一次。
喻晋文凑上前去,看着老头枯瘦的脸,贴在他耳边轻声问:“老师,饿不饿,芳姨熬了米粥。”
牧州睁了睁一双浊目,听清楚他的话,忽而笑了下,“阿芳熬的米粥,能喝吗?”
“怎么不能喝?”顾芳耳朵尖的很,闻声走过来,“阿茵都喝了两碗呢。”
牧州一听,脸上精神了些,“那女阎王这么挑都能喝两碗,说明粥煮得香,我要喝三碗!”
喻晋文将老师扶起来,慢腾腾地给他喂着米汤,说是要喝三碗,实则喝下小半碗,就再喝不动了。
牧州摆了摆手,示意待会儿再喝。
他神情虚弱,气若游丝地问,“西儿走了?”
“还惦记着你的宝贝徒弟呢。”
洛茵闻声而来,一说话就跟放炮仗似的,朝牧州点去,“拿了你的东西,走的那叫一个快。让她回来,人家说你大功告成,可以瞑目了,她回来没有必要。听听,这是人话吗?她人要是在我面前,我非给她两个耳刮子!”
牧州听着,却好像习以为常的模样,并没有动气,只是略带嘲讽地提了提嘴角。
“我都不气,你生哪门子气。”
牧州说了这么一句,转头看向喻晋文和南颂,“是不是想知道,我让她带走了什么?”
喻晋文和南颂对视一眼,淡淡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哦。”牧州也并不惊讶,只是微笑着问,“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行吧?”
喻晋文抿着唇,不说话。
牧州又朝南颂看过去,傲娇道:“比你师父的技术好。”
南颂对此不予置评,只道:“您拼尽半条命弄了那么个玩意儿,值得吗?”
洛茵火上浇油,“何止半条命,一整条命都搭进去了!”
牧州没说值不值得,停顿许久,他看向顾芳,嗫嚅道:“我年少学艺,混了个大师的头衔,却累得半生飘零,终日躲躲藏藏,实在没意思得很。咱们这一行,本来就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职业,还比不得正经画画的。当年我也是没忍住,你天赋多高啊,小小年纪就完成了史诗级的《清明上河图》,可惜却只能藏着,见不得天日。”
他看着喻晋文,眼角泛红,淌下泪来,“我这一生是没的选择,可你不一样,你有你的家族使命,大好前程,不能被我耽误了。我不收你入门下,只让你喊我一声‘老师’,是为你好。”
喻晋文心底一酸,点头,“老师,我都明白。”
“至于西儿。”牧州长叹一声,“收她,起初是瞧她可怜,后来……却是无可奈何。罢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