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南颂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今天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同样,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她深深看了喻晋文一眼,对傅彧道:“你好好照顾他吧,我明天再来,不打扰你们好基友共度良宵。”
喻晋文:“……”
傅彧:“……”
他们眼睁睁看着南颂离开,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嫌弃,立马松开了彼此。
傅彧一脸担心,“她不会认为我们俩是那种关系吧?”
他伸出手指,弯了一弯。
喻晋文一脸黑线,翻了个白眼给他,“就算你是,我也不会是。”
“去你的,老子笔直!”
傅彧气势不够,声调来凑,还挺了挺腰,喻晋文懒得搭理他,捂着胸腔,不由又轻咳了两声。
“疼得厉害吗?”傅彧见他不舒服,也不再闹腾,颇为担忧地看着他,“你这身子,自从车祸后,可是大不如前了,以前那些街头小喽啰,怎么可能伤的了你啊?”
喻晋文淡淡道:“挨了两下而已,没那么严重。”
“都这样了,还不严重?”
傅彧伸手戳了戳他脸颊上的淤青,疼得喻晋文一凛眉,轻“嘶”一口气,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动手打的你?”他冷不丁地一问。
喻晋文抬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傅彧轻嗤一声,“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虽不是个轻易惹事的人,但事情若是找上门来,你也不会躲避。可今天这顿打,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你自找的。”
何照把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傅彧,傅彧怎么琢磨都觉得反常,不管是他一个惜时如金的总裁突然化身多愁善感的文艺小青年跑去轧什么马路,还是他不让何照和保镖跟着他,再到他越走越往深巷里去。
同样部队出身,喻晋文身份特殊,警惕心有多强没人比傅彧更了解,就算是被人使了阴招,套了麻袋,那也不至于一点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除非他明明知道前方是个坑,却故意跳下去,玩了一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喻晋文懒懒抬眼,“我自己没事去找打,犯贱吗?”
“平时你当然干不出这种蠢事,但是非常时期就不一定了。我可是听说,今天晚上,你又被南颂给拒绝了。”
傅彧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人啊,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会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你这招叫做苦肉计,老子以前也玩过,瞧着还是挺熟悉的。”
喻晋文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小样,被我说中了吧!”
傅彧套出他的话来,立马不淡定了,“我说你傻啊,为了挽回南颂的心,把自己都豁出去了!你就不怕自己被打死!”
喻晋文不屑道:“就凭那几个小喽啰,要不了老子的命。”
看着喻晋文鼻青脸肿的模样,傅彧暗叹着摇头,“果然,再聪明的男人,遇到自己的冤家,智商也会下线的。”
冤家……
喻晋文琢磨着这个词,觉得用来形容南颂给他的感觉,真是无比贴切。
无论是得知南颂暗恋了他十年这件事,还是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南颂这件事,都颠覆了他对感情的认知,他以前以为感情是陪伴,没有什么所谓的情不自禁,那都是那些酸溜溜的诗人臆想出来的。
可真正体会过,他才知道那种情不自禁,是怎样的一种无可奈何。
喻晋文醒后,警方又派人过来了一趟,想听听他这个受害人的说辞,没想到喻晋文却说这只是一场误会,没什么大事,撤销了报案。
把警方送走后,傅彧问喻晋文,“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谁。”
喻晋文道:“不难猜。”
傅彧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南颂说的“会给他一个交代”,脑子里灵光一现,“是权夜骞?”
喻晋文幽深的眉眼眯了眯,“应该是。”
……
水云间。
白鹿予一路拦着南颂,“好了好了小六,多大的事啊,别生气别生气……”
“让开!”南颂铁青着脸,踹开包厢的门,里面众多莺莺燕燕正围绕着权夜骞玩着闹着,门就这么被踹开,皆被吓了一跳,热闹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
南颂盯着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的权夜骞,冷声道:“你们,出去。”
莺莺燕燕齐刷刷地看向权夜骞,权夜骞伸手捏了枚车厘子填进嘴里,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僵成了一团。
白鹿予抚了抚额,摆摆手让莺莺燕燕们先出去,关上门的同时,他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话音刚落,南颂就举起拳头,冲权夜骞揍了过去——
“权夜骞,你干的好事!”
第84章 小霸王花又回来了
包厢里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被轰出去的莺莺燕燕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禁心惊肉跳,暗暗替南颂默哀。
居然敢冲夜少使脸色,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可是不一会儿,听着声音好像不太对。
“死丫头,你为了一个臭男人,打你哥!反了你了!”
莺莺燕燕们瞪大眼睛,互相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挨打的是谁?夜少吗?
那个女人,居然敢跟夜少动手?!
不要命了吗?
外面一溜震惊脸,白鹿予却极为淡定地站在门口录视频,看着小妹一拳一拳地往二哥脸上招呼,不由咧了咧嘴,替他疼得慌。
把视频发到群里,兄弟们很快就各自点上一排蜡烛,并附上一句:【老二,挺住!】
见差不多了,白鹿予这才上前把南颂抱走,“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他就英年早逝了,到了清明节咱们还得去给他上香。”
五分钟后,包厢重回肃静。
南颂闷不吭声地坐在沙发上,权夜骞则是将冰袋敷在嘴角,堂堂权门太子爷此时此刻说不出的狼狈,哀怨的小眼神一片一片地朝对面的妹妹丢过去。
白鹿予站在中间,充当和事佬,“行了,多大点事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下消气了吧?”
南颂冷哼一声,依旧气鼓鼓的。
那气咻咻的小模样,看在白鹿予和权夜骞眼里,倒是说不出的可爱,对视一眼:他们家的小霸王花又回来了。
“他打人的事,你们几个有没有参与?”南颂锐利的眼眸突然朝白鹿予扫过去。
白七顿时有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危机感,赶紧摆手,“这个真没有,虽然我们几个确实都想揍喻晋文一顿,但这不被二师兄捷足先登了么。”
权夜骞没好气地踹白七一脚,“你才猪八戒呢!”
南颂不依不饶,“那你也事先知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让他办出这么蠢的事!”
白七讪讪一笑,“出卖兄弟,那我还是人吗?”
南颂冷冷发腔,“瞒着你妹,你就是人了?”
白七:“……”
得,他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你们这叫助纣为虐!”
南颂还是气愤不已,继续朝权夜骞开炮,“且不说你背后阴人这种行为非常幼稚、小儿科!那喻晋文是什么人,喻氏集团的总裁,他在南城出了事,一旦他追究起来,警方展开调查,第一个查到的会是谁?”
权夜骞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你以为我会怕?”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二哥,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颂声音放缓了不少,“我之所以生气,不是为你打了他,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打他一顿不过分。我生气的是,你瞒着我打了他。”
权夜骞扬了扬眉,“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南颂暗暗咬唇,区别就在于,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得知喻晋文被袭击的时候,她心底无比的紧张、害怕,甚至是惊慌,看到他身受重伤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马弄死伤害他的人。
可背后伤他的,竟然是她的亲二哥。
那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撕裂感觉,太难受了,令人不爽到了极点!
“二哥,我实话跟你说。现在我还没有爱上别人,也就是说,我心里的那个人,还是喻晋文。”
南颂眸色幽深,袒露自己的心声,“你如果不想让我为难,那就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
权夜骞和白鹿予听了这话,瞳孔都为之一缩。
…
南颂从水云间离开之时,已经是深夜。
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发生了不知多少事,得到珐琅彩小碗的开心,全被这些污糟事冲淡了。
“大小姐,咱们回玫瑰园吗?”司机问。
南颂沉吟片刻,道:“去滨海医院吧。”
到底还是放不下。
病房里,漆黑一片,喻晋文形单影只地躺在病床上,傅彧和何照都不在。
南颂拧了拧眉,暗骂那俩不靠谱的,说好的陪床呢?门口连个保镖都没有,就不怕再出事。
她轻轻关上门,走过去。
喻晋文睡着了,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这一张刚毅俊美的脸,透出一股苍白的病态,显得人比往日柔和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喻先生是个温柔的美男子。
想到这个形容词,南颂不由失笑。
她伸出手,轻轻摸索着他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嘴唇,下巴…他身上的每一寸对她来说都是熟悉的,可又透着陌生,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彼此,无论是身体,还是那颗心。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曾经沧海难为水,她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有人像喻晋文这样,给她留下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
手摸到他眼睛的一瞬,那双眼睛忽然动了动。
南颂一怔,动作不由一顿,下一刻,沉睡的男人却如同猛虎般惊醒,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吻住了她。
“!”南颂不觉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