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许织夏在他接着去干活时,不由再唤了他一声:“哥哥。”
“嗯?”
她轻声说:“你亲亲我吧……”
纪淮周意外看她一眼,又笑着垂回下头:“现在?”
“嗯。”
“再几分钟。”他嗓音低了,手下动作利落。
空落落的感觉让她难受,许织夏不想等,腔调都委屈了起来:“你亲不亲?”
尾音未尽,他就一把拽下了黑胶手套扔开,大手直探向她细白的颈。
许织夏来不及思索,他滚烫的手掌便与她颈部的肌肤相吻合,她喉咙在他掌心,脸被他虎口抵住下颔抬高了。
他掐着她的脖颈,一个巧劲,猛地拉近了两人距离,脸压下去,直接探舌,全然失去分寸地深吻住了她。
他咽喉不自觉吞咽,手背青筋脉络清晰,但舍不得使劲,只是扣住她。
阳光似稀碎的金箔洒在院子里,空气里有泥土和花苗鲜活的味道,随着他的气息渡入口中,直透进她的体腔。
许织夏仰着脸感受他唇舌的温湿。
这个没有缓冲的深吻热烈得她头脑发昏,心口呼吸起伏,但她悬浮的心终于降落到了实地。
五岁前的许织夏都在梦里,她梦醒的人生,是五岁那年,在雨夜的冰室前,遇见他开始。
在此之前的她残破不堪。
而这十七年,有人重新把她养过了一遍。
第74章 暗室逢灯
许织夏在棠里镇的院子里,皱巴起来的心被他舌头激烈交织的深吻熨平,她半空中的灵魂有了重量,带着十七年前那个迷失在雨夜里的小孩儿,一起平平稳稳地,落回到了地面。
当晚回到檀园,别墅有客登门。
许轻苑不请自来,同周清梧要女儿。
怕见着要应激,周清梧提前叫纪淮周带许织夏回屋里去,让明廷也先上去,她独自在客厅和许轻苑聊。
冷静上一日,许轻苑的情绪倒是稳定些了,生母面对养母,态度还算是好的,打扰的话说了,照顾许织夏的谢意也表达了,只是在要回女儿这事上,她的立场格外强硬。
“夏夏是我的骨肉,理应要跟我回去。”
两人坐在沙发沟通。
纪淮周事先告知过,因此周清梧心里有准备。
听完许轻苑的话,周清梧静静说:“许太太,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要听宝宝自己的。”
许轻苑坐得端庄,不退让:“我打心底里感激你们,养育的恩情我们会报答,但她是我生的,她怎么能不回家。”
她弃养当年只有五岁的许织夏,周清梧对此是颇有微词的,只是本着教养以礼相待。
可眼下三言两语聊下来,周清梧对其观念实在不敢茍同。
被大宅院女德思想毒害的人,可怜可悲也可恨。
“父母对孩子哪有什么恩情。”周清梧沉住气:“是生是养都是责任和义务,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算功德。”
“我没有恩,你也没有,你生下她,为的是你自己,她出生,并不是她想的。”
周清梧条理清晰,语气柔中有刚:“倒是为人父母,不评估自己的抚养能力,就自私生下孩子,孩子过得好就罢了,要是活得痛苦,恨你也无可厚非。”
许轻苑也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丢下她,所以一下子就被这些话戳中,眼眶泛红,强忍住泪:“我当年是情非得已,我是后悔的……”
“可是宝宝是无辜的,你的苦,不能向她讨。”周清梧语重心长:“许太太,某种意义上来讲,孩子对父母才是有恩的,我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希望你也能尊重她。”
其实那时候,许织夏抱着双腿,就悄悄蹲在二楼的楼梯口。
周清梧当然舍不得许织夏走,但她不能去左右她的想法,在这敏感的关头,她选择回避。
应激吞掉了许织夏的活泼,短时间内,她处在不愿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周清梧只托纪淮周告诉了她一句——
慢慢想,不着急,只要你是开心的,留在哪边都没有关系,小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那晚乌云浓厚,遮住了月亮。
许织夏伏在阳台,仰望着天,是阴的,看来明天要下雨。
隔壁响起推门声,许织夏回眸,见他从卧室走出到阳台,齿间衔着根烟,刚点上,烟头亮着一丁点星火。
四目相对,纪淮周一愣,扯唇笑了。
他夹下嘴里的烟,边按进小茶几桌上那只烟灰缸里,边抬眼向她瞧过去。
“哥哥每次想偷偷抽支烟,怎么都被你抓到?”
玻璃壁灯映射出水波纹路,照下来,眼前似有水光荡漾,晃得人心柔柔的。
他手上咬痕触目,许织夏盯了会儿,小声说:“你抽好了。”
“男人坏也不是这个坏法,哥哥亲你都舍不得用力,怎么舍得你闻二手烟。”他腔调颓懒,可话却是情真意切的。
许织夏看着他揿灭烟,丢在烟灰缸里,人走到面朝她的护栏前,胳膊肘搭上去。
他身量高,腰背得往下俯,睡袍领子就垮开了,露着锁骨和硬硬的胸肌,在勾引谁似的。
后半句话更不着调:“你哥哥只在床上对你坏。”
许织夏躲开眼,望着乌云佯装没听见。
这人哄她态度都不端正,她接不住他的惹逗。
纪淮周笑了声,她这会儿和小时候一样,只和他说话,他肯定要逗得她不得不开口,以免她自己闷着。
他指尖点点自己的下唇角:“看看。”
许织夏转过眼,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有小小的红痂,是下午在院子里,她咬的。
谁让他吻得那么猛烈,一直勾着她舌头吮……
纪淮周隔着护栏,伸手捏捏她下巴:“我们今今牙齿这么尖呢,是不是得和那只贪吃狗一样,磨一磨?”
许织夏理亏:“以后不咬了……”
“嘴巴咬就咬了,”他笑:“下面别乱咬就成。”
许织夏这经验是想不歪的,但他直白讲出了下面两个字,她不想想歪都不行了。
她嘀咕着赶他:“哥哥还是和乌云一起快走开吧。”
纪淮周啧声:“用完我就丢?”
谁用你了……许织夏腹诽。
她羞恼的表情正中下怀,纪淮周若无其事地接上话题:“我说喉结,乱咬要出人命的。”
许织夏讷了讷。
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调侃:“你这咬合力,一口下去,哥哥可受不住。”
许织夏狐疑地瞟向他。
迎上她目光,纪淮周忽而一笑,别有深意地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是哪里?”
许织夏臊起脸,不作声,侧过身去看红木花架上的植物。
“男人的命根子?”他随意问。
她假装忙着观赏。
纪淮周眼尾勾着笑意,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男人确实都喜欢嘴。”
许织夏想憋着,没憋住,低嗔:“不要脸……”
她摸着一盆绿萝的叶片,听见他在笑,又听见身后有翻越的动静,不由回首。
男人从她眼前跳跃而下,转瞬进了她的阳台。
许织夏受到惊吓,脸上终于有了强烈的情绪,还好他们的阳台相连,掉不下去。
她眼神在怪怨他不知危险,嘴上也口是心非地怪他:“你怎么……私自进我房间?”
“我不要脸啊。”他理所当然。
“……”这方面,许织夏理论不过他,她这会儿说话又轻又慢,把话往回圆:“不是说你喜欢嘴,哥哥肯定不喜欢。”
“别冤枉人。”
她疑惑。
他说:“我喜欢。”
在她还懵神的那几秒,纪淮周胳膊搂上她腰,勾近她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住。
他低头,伏在她耳朵边上,沉声:“喜欢你用嘴,跪在哥哥面前,意乱情迷地看着我。”
许织夏手掌抵在他胸膛,被他的嗓音引得浮想联翩,倏地闭住眼不去乱想,同时越发觉得他的体温烫手。
纪淮周鼻息逸出丝笑,脸回到她面前,话锋一转:“哥哥只是不会这么做。”
他每句话都出其不意,两个人又在阳台搂搂抱抱,许织夏红着脸,感受着他身躯的轮廓,脑子拐了好几个弯才理顺当前情况。
她稀里糊涂的,头脑一热就问了:“……为什么?”
纪淮周手指陷入她的长发,按她脑袋到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额鬓。
“因为哥哥只要你享受,不要你被征服。”
“谁都不行,包括我。”
许织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阖上眼,情不自禁抱上他的腰。
其实不需要再想的。
她要留在一个,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明天满月,去棠里镇看月亮?”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许织夏也用脸蹭蹭他心口:“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