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准时下班
林眠瞄到脚边的纸箱,“柴律来过了?”
睡太死完全不知道。
“嗯。”
谢逍从书房出来,手拿一个黄色牛皮纸文件袋,交给她。
林眠伸手,沉甸甸的,他示意她打开。
“……”
木然旋开棉线,抽出厚厚一沓文件,几张黑卡,最上面用回形针夹着一张表单。
有点懵。
她仰头看他。
灯影朦胧,谢逍下颌线分明,五官俊朗,说不清有多喜欢他,就是见到了会乱。
谢逍靠近她坐下,揽她在怀里,用指关节替她擦掉泪痕,“林眠。”
“嗯?”
“这是我的全副身家。”
他打开那张表,密密麻麻全是数字,编号对应底下的所有文件,是一份清单。
包括但不限于银行存款、固定资产、有价证券、股票投资……
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谢逍抓着她的手,“你没有家,但你有我;如果没有我,你还有这些。”
“……”
林眠挣脱怀抱,拧身捂他的嘴,“别瞎说!快说呸呸呸!”
凤城地方邪,人人皆知。
“好好好,我说错了。”谢逍笑。
林眠气得打他手心,“不要乱说!”
“好——”他拖长尾音,双手将清单郑重交给她。
薄薄一页纸,似有千斤重。
她终于明白柴律那句“我看你是疯了”是什么意思。
-
以前,谢逍给过她一张卡。
他说是他名下投资分红,固定打在卡里,让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今天,他居然把全副身家交给她。
这绝不是简单的信任问题。
她从没想过有这一天。
当初领证时,她还疑惑,既不做婚前财产公证,也没有签署婚前协议。
怎么谢总就那么自信。
相比其他霸总,财产早通过离岸信托进行隔离。
谢逍的财产所有权与收益权并没有分开,百分百婚姻资产。
他的全副身家,包括各种股份,总价值超过300亿。
她心口发紧。
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
像风吹过挂果的葡萄架,甘甜被压进烈酒,一饮而尽后软绵绵轻飘飘的微醺。
“你……我……你对我……”林眠哽咽。
谢逍指着他心口,“你在这儿。”
他看着她。
“我……”她呼吸气短,本能想逃避。
何德何能。
老天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
反诈app说,如果有一个特别完美的人出现在你生命中,你需要注意财产安全,器官安全,生命安全……各种安全。
“我要做什么。”
谢逍直身抱紧她,心跳相对,格外铿锵。
“你,做你自己。”
“……我怕做不好。”
决定参加竞聘前,她说过同样的话。
时间是一列单向行驶的火车,她不敢赌趣可的未来。
感情也是。
抬头,是他望不尽的深邃眼眸,心跳,百转千回好似风帆搁浅。
他明目张胆的偏爱,像穿透她生命雾霭的一束光,横冲直撞,无拘无束。
可是,她不敢赌。
殡仪馆门外记者的尖锐她听见了。
宛如一根锋利的针,将生活中混沌的她扎醒。
魑魅魍魉,天罗地网。
她不敢。
-
谢逍抚摸她发顶,笑她胡说八道,“傻瓜,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看她眼睛。
“做你自己,很多人终其一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想要什么。”
“你经历过别人未经的磨难,接下来,是你的黄金时代,不管在哪个领域。”
“能驾驭金钱的人,会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拥有抗衡生活的底气。”
“你不需要再负重前行,你需要的,就是幸福,自由。”
“我会陪着你。”
人这一辈子很奇怪,当你想做一件事,总是不计代价。
少时不懂,长大以后才发现,语文课本没有一篇滥竽充数。
教育完成闭环。
赵红老师给了他一支笔。
青春留白,落笔澎湃,她就是他汹涌下笔时,野火燎原最炽热的情诗。
第246章 我喜欢中二的
“这是什么?”林眠看向脚边纸箱。
谢逍蹲下打开,“青山拆迁巡检,常二中老房子发现的,说是角落里放着。”
他补充道:“没带走,或者故意丢下。”
林眠“哦”了声,默契意会。
去上海前,她忙中出错,落下了母亲的相框。
-
撕开胶条,纸箱里是些小零碎,极具年代感的藕粉盒,压扁的红塑料皮学生证。
还有一本旧影集。
很陌生。
硕大铜圈,窄长硬皮纸壳封面,九十年代曾风靡一时,家家都有。
白色塑料对折内页,翻动时咔咔作响,隐约飘出一股腐朽破败的味道。
她缓缓翻看。
照片泛黄,几乎全是学校照片,有母亲跟学生合影,更多地是不同学生的。
林眠偏头回忆。
母亲去世后,家里关于她的东西逐年减少,“我不记得有这本影集。”
谢逍没有直接回答,他脑中先过了一遍。
“去年国庆,岳父说搬家收拾东西,发现了一本旧影集,全是学生照片,说的应该就是这本。”
他捧起影集细看,一眼认出当年的他,裴遥,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同学。
在操场,在理化实验室,在微机室,在国旗下的主席台,在校园每个角落。
运动会百米接力、辩论会、戏剧节,照片里全是青春的荷尔蒙。
如同花季回眸。
……
“这个是我。”谢逍指给她看。
一头长发,乍看确实像浩南哥郑伊健。
照片中,他怀抱墨绿色电吉他,脚踩雅马哈音箱,望向镜头坏笑,恣意又张扬,背后是校际音乐节的大红色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