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泥椰奶团子
女明星的保姆车上你永远也想不到会发生什么。
比如此刻,钟娉联合自己和小助理和保镖,勉勉强强把这两个就要扭打成一团的男人拉开。
当然,舅舅惹的烂摊子,外甥女得顶上。
星乐公司,谢岩的办公室。
钟娉坐在沙发椅上,心虚地低着头,后面常丰和杜淼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们仨估计可以死几回了。
终于,谢岩发出他的招牌冷笑:“我看你们是在公司待腻了,带着外人排挤我是吧?”
钟娉小声申辩:“我们哪有排挤你……”
杜淼接上:“明明就是谢岩哥你技不如人。”
常丰赴死闭眼,替这俩捏了把汗。
他才刚来,不想下岗。
谢岩一拍桌子,音量几乎要掀翻屋顶:“好!很好!你们翅膀硬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三人虎躯一震。
紧接着,谢岩直指钟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大晚上的把男人往车上带,嫌自己不够糊是吧?”
钟娉率先认错:“对不起。”
下次还敢。
谢岩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终于说起今晚的正事:“你那部戏要拍完了吧?”
钟娉:“这个月底就杀青了。”
谢岩点点头,把手里的一叠文件递给她:“我给你接了两个代言,一部综艺和一部电视剧。”
钟娉没想到他行动这么迅速,重复问了一遍:“都接了?”
“怎么?我是你经纪人,我会害你?”谢岩对她语气里的质疑很不满。
“没有没有。”钟娉急忙否认。
谢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上部戏我就由你胡来一次,现在你在这个圈子里慢慢走上正轨了,以后的行程我都会帮你提前规划好。”
钟娉翻了翻文件,先问的综艺:“这是个恋爱综艺?”
“对,最近恋综很是被投资方看好,这档恋综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改良,收视率和话题度应该会不错。”
这档恋综的名字叫《截然不同的恋爱》,邀请社牛和社恐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男女嘉宾同居恋爱。
杜淼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问:“娉姐,你要上综艺谈恋爱?”
公司准吗?谢岩哥居然同意?
“想什么呢你,我是去当观察嘉宾的。”钟娉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谢岩鄙夷道:“你觉得她适合哪个定位?”
杜淼认真地想了想,道:“娉姐的话,应该是这个吧——”说完她就指了指综艺本上的一类嘉宾,社牛外放。
钟娉不敢相信:“我?社牛?”
谢岩反问:“未必你觉得自己可以归类于社恐?”
钟娉无语凝噎。
她就不能是中间那正常类人吗?
钟娉憋屈地翻下一个本子,发现这部电视剧是群像篇,讲述刚上大学的四类风格各异的女孩随着校园生活各自成长的故事。
女寝,哦,肯定少不了撕逼。
钟娉继续细看。
第一个女孩是个体型微胖、乐观积极的小太阳。
这个还算正常。
第二个,家境富裕、性格直率的网瘾少女。
这个肯定是撕逼第一人。
如果说前两个还算正常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两个就是挨骂的份了。
一个是高考失利、心比天高、尖酸刻薄的学霸,一个是虚荣拜金、绿茶伪善、千人千面的心机girl。
钟娉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杜淼直接替她先问出口:“谢岩哥,娉姐演哪个角色啊?”
谢岩以为她早就猜出来:“不明显吗?”
钟娉紧张起来:“哪个?”
“最后那个。”
啪地一下快乐就没了,钟娉抱住头,欲哭无泪:“我又演绿茶?”
杜淼也说:“谢岩哥,娉姐才因为这个被骂,现在她又演这种角色,大家对她印象本来就不好……”
小助理说的正是钟娉想说的,她立马满怀希冀地望向谢岩。
“换角色也可以。”谢岩不急不忙道,“你们看看一番的演员,这些都是新四小花旦里演技最好的几个,如果你有信心让制片人心服口服的话。”
钟娉:“……我觉得这个角色挺好,反正这事我熟。”
常丰在这听了半天了,心直口快地说出心中的疑问:“那咱是怎么被看上的?”
钟娉也不解:“对啊,人家怎么看上我的?”
代表作充其量是个《专属宠爱》,再出圈一点的就是最近的红毯吧,可这些东西都太虚,总不能这样就能入制片人的法眼吧?
谢岩咳了咳:“有人帮了我们一把。”
钟娉好奇:“谁啊?”
“你认识的,罗嘉妮。她向导演推荐了你,不过角色是制片人定的。”谢岩言简意骇表示,“她爸是投资方之一。”
*
书寓里一片狼藉,丫头和老鸨都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敌军士兵搜罗了一屋子的字画,均没有找出线索。为首的军官怒不可遏,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吓得几个姑娘家纷纷抱在一起。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小腿少一截的男人站出来,模样一看就是汉人。他声调扬高,盛气凌人:“说,江盎在哪里?”
老鸨拿着手帕,哭着解释:“我们哪知道江少帅的下落?你们这不是为难奴家吗?”
为首的军官正要抽出长刀,老鸨脸色煞白,惶惶倒在地上。
“太君。”刚刚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马收回长刀,把视线转移到一个穿着翠绿旗袍的年轻女人身上。
春意能感觉对方在看她,她迎上来人的目光,目光之中不含一丝畏缩。
“我们太君问你江盎在哪。”瘦猴模样的男人直接逼问。
春意轻哂:“江少帅的踪迹,我们几个女人家怎么会知道。”
瘦猴走到她旁边,贪婪地打量了一眼,道:“我们可都打听好了,这江盎和你关系甚是密切,你肯定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春意仍然不承认:“我和江少帅只是萍水相逢,交情并不深。”
瘦猴便到军官那边说了一遭,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指令,大步流星地站在春意面前,不怀好意道:“我们太君说了,你们要是不肯说,就把你的脸蛋刮花,再让你给我们脱衣作画。”
春意指头关节泛白,面上仍作微笑:“几位爷要拿我寻乐子尽管寻,江少帅一事无可奉告。”
“妓子无情,想不到这闺房里还藏着一位情深之人。”瘦猴摸着下巴,面露凶光,“既然你如此有情,那我们就试试,这江盎对得起你几分情深。“
……
“钟娉,待会儿可以吗?”由于下一场戏需要演员饱满的情绪,而且尺度过大,这对于导演和演员都是不小的挑战,陈平便特意跑过来询问钟娉的状况。
钟娉发丝凌乱,双眼通红,衣裳破损,却显出一种惊人的颓废美。
她努力酝酿情绪:“我可以。”
昨天晚上钟娉就在准备这场最重要的戏份,杜淼去接人的时候看见她眼睛都是红的,不禁担心地问:“娉姐,你还好吧?”
钟娉点点头:“没事。我舅舅呢?你让他出去了没?”
“他说他哪儿也不去,就在外面等你。”
……
男人的嬉笑怒骂声混作一室,女人的哭泣声由强渐弱,最后化作低声的呜咽声。
只有一具胴体,暗淡地盯着天花板,脸上看不出悲喜。
男人们从她身上下来,穿好衣裳,去找下一个乐子了。
瘦猴剔了剔牙,似乎是心满意足了,才肯施舍一点消息:“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觉得江家那个小杂碎会来寻你吗?”
“春意说过了,春意和江少帅交情并不深。”春意不在意地笑了笑,指甲却深深地嵌进肉中,“他一介少帅,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命?”
瘦猴咂巴了一下嘴,抽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死到临头,你还在嘴硬什么?十六年前捡到你的不是他?你说你们萍水相逢,真当我瘦猴是个人哄人欺的软蛋?”
春意身子一僵,她死也没想到,这个她藏了许多年的秘密居然就这么被这个不相干的人轻易说了出来。
瘦猴在她脸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发缝和脖颈。
“他以为他江盎是个什么东西?”瘦猴发疯地在她脸上画井字,“他废我一条腿,我就废他女人!”刺痛来袭,春意听见男人粗鄙不堪的骂声:“死娼妓,你不说是吧?你护着他是吧?”
“……”
终于,刀停了。
外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瘦猴忽然警觉起来,院子里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瘦猴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笑容凝住,止不住的慌张。
下一秒,他看着床上血流不止的女人,心上一计。
春意是被拖着出去的,瘦猴并没有给她穿衣服,她的伤口被明明白白地敞放在外面。
她的眼睛被血污得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曾在她耳边亲昵耳语、低声调笑的声音。
“喂!江盎!这个是你女人吧?她现在在我手里,你不想她没命的话就放下枪!”瘦猴挟持着她,用枪抵在她的太阳穴,试图威胁对面意气风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