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予雾
到了嘴边询问收回,点头应了声:“好。”
阮灵真完成今天的任务,放下笔,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假期久,电子产品使用过度的原因,眼睛总是觉得发酸疲惫,甚至在闭上眼睛那一刻还有一种泪意上涌的感觉。
靳聿珩进来时,她没发现,直到听见轻缓的脚步声走近,刚打算睁开眼睛。
一双手接替了她揉眼睛的动作。
“眼睛累?”他问。
阮灵真半眯着眼睛,只能看清面前一片模糊的白影。
点点头,“嗯,总想流眼泪。”
声落,听见一声浅笑,防至眼睑下的手,依次轻柔揉按过眼眶下缘、外眼角,以及眉骨前端与鼻梁衔接处。
反复几次后,干涩的泪意感终于稍稍减退。
“下次眼疲劳,可以多揉揉这几个穴位,会好很多。”
脸上的揉触消失,靳聿珩握起她的手,带她温习一遍刚刚的穴位顺序。
“四白穴、承泣穴、静明穴、攒竹穴、瞳子髎。”
握着她指尖的手,一一带她抚过相应穴位,还伴随着他对于穴位名称的讲解。
阮灵真笑起来,指腹落在最后一个穴位,靳聿珩松开了手。
阮灵真睁开眼睛,“是感觉好多了。”
靳聿珩还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闻言笑起来,“最近是不是手机玩多了?”
她笑两声,“的确是。”
抬头看一眼,才发现他胸前的胸牌好像换过了,上次看还很青涩的照片,换成了最近的。
像素变高,容貌也褪去上一张照片的青稚,多了成熟儒雅风韵。
“你重拍过照片了?”她问。
靳聿珩低头看一眼胸牌,应了声:“嗯,前两天刚换的,上一张照片用好几年了,还是大学时拍的。”
阮灵真点点头,又问他:“上一张胸卡你扔了吗?”
靳聿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阮灵真摊开手掌,笑起来,“那可以给我吗?”
靳聿珩看一眼她摊开的手掌,弯唇一笑,应道:“可以。”
说完,去诊室拿来了那张换下来的胸卡,以及上次忘记带给她的那只茯苓的小兔子。
看见他手上的那只毛绒小兔子,阮灵真还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靳聿珩将胸卡和小兔子一起递给她,“上次茯苓托我给你的回礼,昨天送你回去,我又给忘了。”
说着笑起来,“可不能再被它发现了,好不容易哄好。”
昨天在静园,几乎哄了一天,小狗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吃了他给买的罐头。
阮灵真接过小兔子,毛茸茸上还留有清洗过的洗衣液的香气,笑着道:“小狗不大,气性不小,那我是不是得再给它买点什么礼物?”
靳聿珩像是怕了,竖起手,“这回你们亲自交接,我不做中间人了。”
阮灵真被惹笑,应了声:“行。”
中午,温祈接到订餐时吃了一惊,居然是临仙居的外送。
兴匆匆拎着外带盒跑进休息室,“老大!你今天点的临仙居的呀!”
一早给她忙得脚底打转,都没来得及订餐,靳聿珩看诊结束就顺手订了。
靳聿珩闻声转头,应了声:“嗯,叫玉泽来吃饭。”
温祈放在餐盒,“好嘞!”
而后也走出去,就站在那冲屋外叫了声:“倪玉泽,吃饭啦!”
喊完,哼哼两声,“终于也轮到我这样喊他了。”
不一会儿,倪玉泽忙完手上的事情,也走了进来。
菜色对比上次略做了修改,但糖醋小排依旧是常客。
看着盒子里那道上色品相都极佳的糖醋小排,阮灵真忽然有些后知后觉。
他之前是不是就看出了她喜欢吃。
于是自那以后,他俩一起吃饭,好像这道菜就成了常驻嘉宾。
转头看眼坐在身边的人。
他偏头看来,神色茫茫然,问她:“怎么了?”
她弯唇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温祈拆开一次性餐筷,瞧见两人的互动,眼睛滴溜溜将两人来回看了一遍。
今天怎么感觉老大和灵真姐怪怪的?
想到这,她想找认同似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倪玉泽。
倪玉泽大咧咧夹一块糖醋小排放进嘴里,瞄她一眼,“干嘛?”
她无语翻了个白眼。
算了,这傻大个儿能看出个啥。
于是她又暗暗观察了一整个午饭期间,最终得出结论,的确不对劲。
老大可从来没笑这么甜过!
-
那天从医馆离开,阮灵真就被紧急召回,临时救了几个场。
立春后的雪丝毫不必年前的弱,她从医馆走的那天下午下的,一直断断续续下了近一个礼拜。
气温日渐低下,感冒的人越来越多。
元初几个年假期间奋战在一线的员工都没能幸免。
好几个组都启用了备用人员,黎远峰那边妻儿在家,孩子还小,肯定不能让他出来冒这个险。
俄语组年前又刚去莫斯科出了差,好不容易有了这个长一点的假期,阮灵真也不忍心打扰满心欢喜的孩子们,便自己来顶了这个空缺。
但很不幸的是,在上了两场同传与三场交传后,她也感冒了。
那天早上起来,就觉得自己的体温好像不对劲,拿出耳蜗体温枪量了一下。
清晰的两声警报声后,数显屏上显示【38.2】。
上午还有一场交传,但好在除了发烧,她没有别的任何不适。
吃完早餐,从药箱找出退烧药,吃下后就如常出门了。
抵达会场时,就感觉烧退了,估量一下自己状态,今天应该可以,明天就说不定了。
临上台前,给沈佩然发信息,告诉她自己明天可能接不了项目了,看情况如果明天喉咙没问题,后面再继续上。
沈佩然看到消息,就急忙给她回信,让她今天结束就休息,她安排别人来。
她回了句好,就开了免打扰进了会场。
就这样忙了一上午,会议结束时,阮灵真又觉得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了。
摸了摸额头,手心温度与额头温度趋近,已经不太能感受出来温差。
但她无比确定,自己肯定又发烧了。
车就临时放在会议中心,她打车回去的。
到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找出感冒药吃了,脑袋越来越晕,她决定先躺一会儿。
这一趟,就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摸到床边的手机,连来电显示的名字都没看清,就照着记忆中接听键的位置,滑了下去。
递到耳边,靳聿珩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阮灵真?”
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喉咙像是被烧灼过,肿痛难忍。
她艰难发声,“嗯,我在。”
听筒内静了两秒,“你感冒了?”
她应:“嗯,好像还发烧了,喉咙好痛。”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着急了,“你家门密码多少?”
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迷迷糊糊报了串数字。
听筒里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伴随担忧的絮语。
“不行,温度太高了,我带你去医院。”
接着,就感觉暖呼呼的怀抱将她包裹,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睡吧,我在。”
第48章 同枕
阮灵真再次醒来, 入目的是医院干净的白,悬在半空的输液架缓慢滴着点滴。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眼前的屋顶被一张熟悉的脸取代。
靳聿珩看着她,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嘴唇上湿漉漉的,完全不像之前高烧后的干燥皲裂感。
她笑起来, 声音依旧哑着, “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