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予雾
担心高温模式烫到她的头皮,手指抄起头发,以掌心做防垫,由上往下,耐心地吹。
吹至七分干,靳聿珩关掉了吹风机,“好了,你再坐一会儿,吹全干伤发质,我把吹风机送回去。”
阮灵真摸了摸还微湿的发尾,应了声:“好。”
她自己吹头发向来吹得透透的,但她会定期去做护理,所以其实也还好。
将浴巾放进专用小洗衣机,摆好吹风机,靳聿珩重新走回房间。
阮灵真坐在床边看他,亮亮的眼睛,嘴浅浅笑意。
心房柔软塌陷,他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上,目光平视,亲了亲她嫣红欲滴的唇。
“睡觉吧。”
阮灵真点点头:“好。”
重回骤雨前相拥的姿势。
靳聿珩看向胸前的人,洗过的头发散发清新的香氛气息,额前碎发微蓬松,搭在眉尾。
他垂眸看她,“我打算在市中心这边买套房子,你有什么心仪的楼盘吗?”
阮灵真在认真研究他胸前那颗,与其余扣子纹路款式都不一样的扣子。
闻言,抬头看过来,“你在这边买房子?”
他点头,“嗯。”
“那你去上班就很远了。”
市中心的早高峰又可怕到极致,这样一来他肯定得早走很久。
靳聿珩笑起来,“那我们要分居吗?”
阮灵真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婚后。
她笑了声,扣了扣他胸前的扣子,“靳大夫这么传统,这就想到结婚了?”
靳聿珩也笑,放任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调皮作祟。
“嗯,还挺传统,有之实,也想有之名。”
阮灵真不再逗他,认真想起来,“近期的新楼盘…云华府靠近城区边缘,方便你去医馆一些。”
路程折中,她去公司虽然会比现在远一些,但他去城南也近点。
靳聿珩摇摇头,“不用管我,离你公司近就可以。”
阮灵真停下在他胸口处撩拨的手,看向他的眼睛,“靳聿珩。”
忽然很认真叫他的名字。
靳聿珩微怔,不明情况地看着她。
阮灵真神色整肃,“你要明白,我们是建立在公平、平等的基础上在恋爱,不存在谁先动心就处于劣势,需要无限迁就另一方的情况,你好像一直没清楚这一点。”
说完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又回指了指自己,“你、我,平等,明白了吗?”
靳聿珩被她忽然而来的严肃弄的茫然一瞬。
听她说完,笑着应了声:“好。”
阮灵真这次的感冒应该属于流感,起初什么反应,在发烧后的第三天,开始出现很严重的鼻塞。
靳聿珩给她带了新的药,但没再留宿,近来医馆越来越多流感病患出现。
他担心自己在医馆坐一天,携带了什么病菌,又让她无端中招受苦。
当然,靳筱瑶也没放过他,缠着他问了两天之前的两晚去了哪。
那天两人坐书房,面对看书。
她并颇有训诫之姿,指指点点,“你完了,我要告诉爷爷,你居然藐视家规,私自外宿!”
靳家对小辈其实挺开明的,只是成年后训导的第一课就是外宿要说明情况。
倒也不是为了监控动态,只是让长辈放心。
但冬园只有靳聿珩和靳筱瑶在住。
两人接连跨过二十五岁大关,连问的人都没有了。
长辈们很有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回不回,甚至想着早点谈对象,不回来就更好了的做派。
但靳筱瑶没打算恋爱,更没打算结婚。
住在静园多好,屋大人多,热闹又有生趣。
靳聿珩低头在书页上写注解,闻言抬头看过来,很无所谓地开口道:“你说吧。”
靳筱瑶见他如此坦然,很惊讶,好半晌才问出在脑中疯狂叫嚣的问题,“二哥,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结婚了。”
对面的人神情依旧平静,轻轻一声:“嗯,有打算。”
几乎是声落的一瞬间,靳筱瑶像是被按下开关键的尖叫娃娃,“是谁?!天哪!是谁?!我要告诉峥琪!”
说完,朝着支开的小轩窗,对在楼下水榭里陪茯苓玩的靳峥琪,喊了声:“峥琪,我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
靳峥琪将手中的小球丢出去,茯苓颠颠跑去追。
抬头看向不远处阁楼上,像一只尖叫鸡一样伸着脖子,试图告诉她是什么惊天大秘密的靳筱瑶。
再看一眼对面嘴角笑意明显,重新低下头做批注的靳聿珩。
她面无表情,轻“嗤”一声。
她已经猜到是和什么有关了。
淡淡歪一下嘴角,无视掉继续在床边努力比划的人。
心中默道,等你知道完整真相的那天再尖叫吧。
现在她的心坚如磐石,已经没有什么再能炸起波澜了。
她想,成为沉稳的大人也不过如此吧。
第50章 约酒
春节后的雪下了好久, 宋女士直呼今年的春天很可能会有倒春寒。
打来好几次电话,提醒阮灵真关注天气预报,适时加衣, 不要感冒了。
其实倒也不必宋女士的提醒,靳聿珩已经成了她的专属实时晴雨表。
每天起来都会看见信息悬浮框里有一条来自他的信息。
【明天记得加衣服。】
【出门带伞。】
【路滑,走路小心。】
……
手机里的天气预报APP已经被她闲置很久了。
元初全面复工后, 春节期间有工作安排的同事开始轮休, 春分时节的众医交流会也正式进入筹备阶段。
好些别国医生都提前收到赴约邀请, 万生作为主办方,特意安排了观游一条龙服务。
于是,翻译组也陆续提前上岗。
交流会正式开幕前两天,阮灵真还问了阮父, 这次的交流会他去不去。
得到的答案是——“可能去, 也可能不去, 义诊结束的话就去,没结束就安排学生去。”
倒是很奇怪, 一句有关她感情动态变化的话都没说。
但阮灵真无比确定,就宋女士那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肯定已经告诉爸爸了。
不问, 她也就不说。
如果阮父不去交流会还正好省去了和靳聿珩碰面的可能。
开幕式那天, 出乎预料,晴空万里, 气温回暖,丝毫不见宋女士说的倒春寒的影子。
阮灵真一早就来了会场,戴上翻译官证就开始了工作。
俄方代表大多是西医, 热情地同身边的中方代表聊天、交流心得。
直到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医生一脸崇拜之情,对着不远处的人群率先伸出手, 口中还说着:“阮医生!来之前我还在想能不能有信碰到您!”
阮灵真一个抬头,就看见自家老爸在一众尾随者的包围中走了过来。
她心中微讶然,明明昨天还听宋女士说义诊还没回来呢。
阮廉清微躬身姿,神态谦和,握住对方伸来的手,用流利俄语回应招呼。
阮灵真翻译了一上午,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阮父可是出了名的俄英双修。
所以,大部分这种有外语的社交场合,他根本不需要翻译。
一番寒暄结束,阮廉清转头看一眼阮灵真,“怎么啦?看见你老爸这么不乐意啊?”
阮灵真笑了声,“怎么会。”说着竖起大拇指,彩虹屁道:“我爸可是心外第一把交椅,不来的话可是其他与会心外医生的一大损失。”
阮廉清半嗔半宠溺地看她一眼。
不远处又有别国的医生前来和他打招呼。
阮灵真便跟着俄国队伍先走了。
等到开幕式,与会的医生依次落座,主办方邀请各国各异派代表上台参与会前剪彩仪式。
阮廉清也在受邀之列,但他把机会让给他和他一同来的学生。
阮灵真知道靳聿珩今天会来,但从开始就没功夫去找他在哪。
这会儿代表纷纷上台,终于不用在人群中苦苦寻找,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方代表里的那道熟悉身影。
正式活动,他穿了西服,打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