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牛角包
谭溪月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他们的生活的,她也不关心,她就?是努力在把日子?过好而已,他也是。
陈婉茹看旁边的方成辉一眼,在心里叹一口?气?,你去请人家帮忙,话也不知道说一句,刚车陷下去的时候,陈婉茹就?知道他这个?人关键的时候可能会指望不上,男人光长着一副白净的好皮囊也没什么用,还得看遇事儿后的表现。
可方成辉是她目前能抓到?的条件最好的了,城里户口?,家里也不错,父母都有工作?,退休有养老金,他又是大学毕业,现在还应聘上了副厂长,一个?月到?手的工资就?能顶她半年,要不然她也不会趁着休假大老远地追过来。
她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和他走下去,将来没准会后悔,但?要是现在错过他,明天一早起?来她就?会后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胳膊上隐隐的疼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来,陈婉茹压下自己的烦恼,对?谭溪月再次认真道谢,谭溪月让她不用放在心上,哪怕是不认识,遇到?事情了,找上门来,能帮上忙的他们也要帮。
等他们走后,谭溪月回到?厨房,洗了个?手,把调到?一半的麻酱调好,又把菜和肉都摆到?火炉旁,冰箱里还剩一些早晨擀出来的面?条,她也拿出来,涮到?最后,可以下点儿面?条收尾。
也不知道那个?车陷得严不严重,谭溪月走到?大门口?抻着脖子?看了眼,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她又回到?院里,进到?玻璃房给花浇了浇水。
不要说别人夸漂亮,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家被他收拾得很?漂亮。
晚上只要是他在家,他总能琢磨出一些东西来,前阵子?降温降得厉害,她还想要不要把花架上的花都挪到?屋里去,结果没几天,他就?拿铁架子?搭出了这样一个?玻璃房,好看又暖和,等再冷些了,玻璃房外?面?再罩一层塑料布,这些花都能开一整个?冬天。
漆黑的夜空里飘下来些模糊的白,谭溪月伸出手去接,真的下雪了,她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担心,希望不要下太大,不然明天路上他开车都不好开。
她将衣架上晾着的还没干透的衣服,收起?来,晾到?洗衣房里,自行车推到?雨棚下,还有那个?晾在屋檐下的大浴桶,她搬不动,也只能等他回来再搬了。
其实这样冷飕飕的下雪夜,吃完火锅,再泡个?热水澡,肯定会很?舒服,但?这么大个?浴桶,光是放满水就?是个?麻烦事儿,她前两天经期刚过,人有些犯懒,还是不折腾了,等过几天再说吧,谭溪月轻叩着浴桶的边沿,想到?什么,耳根又有些热。
她揪了揪发烫的耳朵,一抬眼,看到?他进了院子?,谭溪月有些惊讶,“这么快?车弄出来了?”
陆峥对?她点一下头,关上大门,又上了两道锁。
成串儿的雪粒子?飘飘洒洒落到?青石地面?上,小院里又回到?只属于两个?人的静谧。
他朝她走过来,谭溪月想到?他刚才的笑,怕他再提起?什么,先开口?道,“下雪了,你把这个?浴桶搬屋里去吧,我弄不动。”
陆峥停在她跟前,只看着她,不动,谭溪月仰头看他一眼,小声催,“快去呀,弄完洗手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陆峥捏捏她粉到?红的耳垂,她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他明天要怎么走。
谭溪月拍开他的手,转身去了厨房,她要去吃涮锅了,他爱干嘛干嘛。
汤底炖得刚刚好,牛肉他也切得也薄厚适中,放到?砂锅里,涮上十几秒,等颜色一变,捞上来,再裹上麻酱,热热烫烫的吃到?嘴里,都能吃出一种满足感。
两个?人围坐在火炉旁,谭溪月只闷头吃,不想和他对?上眼睛。
他的脚不经意地伸过来,鞋尖抵上她的鞋尖,谭溪月吃一口?粉条,轻轻踢他一下,将他踢开,没几秒,他又抵上来,谭溪月再踢他一下,他先她一步挪开了脚,她踢了个?空,谭溪月掀眼皮看他,陆峥对?她勾唇笑,谭溪月将一个?刚捞出锅的丸子?塞到?了他嘴里,让他老是笑。
陆峥面?不改色地吃下丸子?,抽出张纸给她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谭溪月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陆峥看着她的神色,也夹过一颗丸子?递到?她嘴边,谭溪月乖乖张开了嘴,她这人很?讲究公平,总不能只她烫他,陆峥拿着丸子?沾了沾她的唇,筷子?一转把丸子?送到?了自己嘴里,谭溪月白做了半天被烫的思想准备,她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这次踢个?正着。
你一来我一往,小小的屋子?里,一顿饭吃得安静也热闹,
谭溪月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他收拾收拾行李,但?刚才那顿饭,较量到?最后,她输他一局,她就?有点不想帮他收拾了,而且他好像也不需要她收拾,要带什么要装什么,他脑子?应该已经列出了一个?表,他做事情一向有规划,她再掺和进去,反倒是添乱。
谭溪月也就?不管他了,他忙他的,她学她的习,他收拾完行李又不知道去弄什么了,谭溪月开始还学得认真,到?复习的时候就?有些走神,既然学不下去,她也就?不硬撑着逼自己了。
她合上书本,起?身推开窗户,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地面?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要是下一晚上,也不知道他明天能不能走得了。
厨房里亮着灯,他没在里面?,客厅里也没人,难道他去洗澡了。
洗澡间的门半敞着,里面?也没有水声,谭溪月慢慢走到?门口?,叫了声“陆峥”,没人应他,她推开门进去,脚步定住。
原木色的浴桶里,热气?腾腾的水散出的蒸雾在房间里缭绕开,拨开淡淡的雾气?,用花瓣拼出的字随着水波轻微起?伏着。
【爱人猫猫 请入浴】
第39章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一整夜, 他都走了一个星期了,墙角还堆着未化尽的残雪。
天冷了,日头变短了, 时间也好似被吹来的北风凝结住, 变慢了很多?。
谭溪月每天被各种事?情添得很满,倒没怎么想过他,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梦到的还都是他走之前的那一晚,还有他一声压着一声的喘息。
那个浴桶泡澡确实很舒服,一个人很宽敞, 两个人……倒也不会挤,她叠坐在他身上,他给她揉按着腰背, 只?是慢慢地, 揉按变了味道,花瓣散了一整个沉沉浮浮的水面。
他青筋横竖的胳膊,生着汗的肩臂,还有别处,都沾上了花瓣,鲜红的花瓣和他麦色的皮肤融在一起, 生出一种勾人惑心的绮靡, 她的手颤巍巍地摸到他的眼角,摘掉了他睫毛上沾着的花瓣碎片,两人目光对上,她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 她身上的花瓣……更多?,他沉重的喘息紧紧抵在她的耳侧, 她呼吸蓦地一急,死死搂上他的脖子,水波起了更加汹涌的激荡。
窗外安静地下着雪,屋内飞溅又落下的水声,一息刚停,一息又起,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儿?。
她那晚一直睡到转天的中午才迷迷糊糊地转醒,她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她怀里抱着一只?软软的毛绒小狗,小狗的眼睛又黑又亮,和他一样?。
枕头边还放着一张纸条,【先?让它陪着你我?很快回来】
不管是她身上,还是洗澡间一地的糜乱,都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也不知?道他那晚有没有睡上觉。
她没有看到他走也挺好,她最不喜欢送别的场面,要是让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她心里应该会不好受,他说他会很快回来,她等他回来就好了。
但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谭溪月开?始倒没太担心,有他朋友一起,还有易然和刘长?峰跟着他,他们两个别看年纪小,但胆子大,脑子灵,还都能说会道,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肯定也能应付得过来。
他走之前还给家里安装了电话,他每晚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电话费很贵,长?途电话就更贵,而且两个人隔着电话,也没有办法?沟通,她每次听?他几秒的呼吸,再说一两句话就会挂电话,她知?道他在外面是平安的就行。
冬至一过,天气愈发冷,早晨一起来,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院子里,从地上到墙上,再到树枝,全都裹着凛白的寒霜。
外面再冷,屋里也是暖和的,谭溪月每天睡得早,起得也早,五点起床,学习两个小时,再洗漱做饭。
做早饭很快,他在冰箱里冻了些馄饨、饺子还有包子,她只?需要熬点儿?粥,再用香油拌个小咸菜或者酸菜就好。冰箱里的东西快吃完的时候,鸿升酒楼的伙计就会再送过来些,她知?道他在走前安排了好多?事?情,但也没想到他能想得这么全。
晚上下班,她都会去嫂子的店里帮会儿?忙,嫂子的店基本算是进到正轨了,而且也找到了定位,主打的就是定制服务,已经铺开?了第一批客户。
沈雅萍开?始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开?业开?得热闹,靠的是亲戚朋友和熟人的支持,但她这个小店要想走得长?远且盈利,还得看后面的经营,她脑子里的想法?很多?,也很乱,理来理去也抓不到什么头绪。
她的衣服全都是手工做出来的,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劣势,拼价格,她或许能拼得过商场里的衣服,可在这个服装市场里,她就算把价格压得再低,也总会有比她更便?宜的,而且她也和别人打不起价格战,她做一套衣服的成本摆在那里,不管是衣服的用料,还是花费的时间精力,如果一味地压低价格,没几天,她就得关门大吉。
走定制服务,还是谭溪月给的沈雅萍灵感?,谭溪月觉得降低价格有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带来好的效果,做生意主要还是要找准客户群,她嫂子做出的衣服,无论是款式制作还是布料的选择上,放在哪儿?都能称得上的是上乘,现在人们追求美的意识又越来越高,哪怕是同?样?款式的衣服,在领口或者袖口绣上一个客人喜欢的花样?或者纹路,又或是名字,都会有独一无二的效果,谁又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呢。
沈雅萍思考了一晚上小姑子的话,第二天就打出了量身定制的招牌,保证了利润的同?时势必会丢失掉一部分客人,但也能慢慢积累下一批回头客,衣服穿在身上好看就是最好的宣传,回头客又会带来新的朋友,再加上刘长?峰的母亲成素芬也经常带她那个圈子的朋友过来,沈雅萍做出的衣服确实时髦又高级,比那些外来货也差不了多?少,很能入得了她们的眼,这样?口口相传,沈雅萍小店的名声也算是散出去了。
沈雅萍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关上店门后,拿着计算器一笔一笔加着今天的进账,她手指飞快地摁着计算器,还能腾出脑子来问谭溪月,“小月儿?,姑爷还没定什么时候回来么?”
正在扫地的顾慧英也看向谭溪月。
谭溪月叠着衣服的手顿了顿,回沈雅萍,也回顾慧英,“昨天易然在电话里说,还得半个月吧,他们在那边看中了一批二手的货车,还在谈价格,要是能谈下来的话,他们想把那批车也一起弄回来。”
沈雅萍想了想,“半个小月的话,那不就得到阳历年了,你也快过生日了。”
谭溪月是阴历腊月初一的生日,今年正好赶上阳历年那天,谭溪月有些恍惚,要不是嫂子这么一提,她都没想起来,她快要过生日了。
顾慧英扫地扫到谭溪月脚跟前,谭溪月脚抬起来,顾慧英却没扫她脚底下,而是停下扫帚,盯着谭溪月问,“他在外面没出什么事?儿?吧?”
谭溪月眼神滞了下,马上回,声音也算自然,“没有,他身边都跟着人呢,能出什么事?情,他这次出去,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时间肯定会长?一些。”
她怕顾慧英不信,又加了句,“他每天晚上都有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顾慧英扫她一眼,有心想说,他话都说不出来一句,怎么跟你报平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闷头继续扫自己的地。
谭溪月抬着的脚落回原地,心却还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是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但她就是能从电话那头听?出他是平安的,睡觉前能在电话里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她会觉得心安,每次挂电话前,他都会叩着桌子敲两下,不知?道是在说“晚安”,还是在说“好梦”。
可昨晚,她却感?觉电话那头的人不是他,呼吸不对,敲桌子的力道也不对,她直接让他把电话给了易然,她跟易然聊了两句,易然和她仔细地说了他们后面的安排,她从易然的语气和话音里也没听?出什么异常,她又觉得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因为她这两天眼皮一直都跳得厉害,所以她总怕要出什么事?儿?。
昨天,那个付明远付总又去了他们厂子,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位中年男人,头发花白,气质斐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连那个付总都对他毕恭毕敬,大家都在猜他是谁,朱翠翠趴在谭溪月的肩膀上,无心地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姐夫几十?年后的样?子。”
谭溪月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大概能猜出那个男人是谁,她本想着晚上他来电话的时候跟他提一下这件事?,然后她就听?出了电话的不对,也就没再往下说。
她倒是不怕付明远还是那个男人找上门来,她只?是有些担心他,依照他的性子,他要是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能解决掉的,他肯定会选择瞒着她。
今天下班,她去汽修厂转了一圈,冯远被他留下来照看厂子,他很会用人,易然机灵,适合在外面跑,冯远稳重,他不在也把厂子里照看得井然有序,谭溪月在那儿?待了一会儿?,冯远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眼里笑容灿烂,干活儿?也干得起劲儿?。
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她也没有必要胡思乱想瞎担心。
但是再能自我?安慰,晚上电话响起,她抠着被角犹豫片刻,拿起话筒,听?到那边的呼吸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种频率,她的情绪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她虽然爱哭,但像这样?失控的时候很少,不过那种陡然起来的情绪很快被她压下去。
像往常一样?,两人静默几秒,她说一句“我?要睡了”,他在那边轻叩两下,她就要挂电话,但是话筒刚从耳边拿开?,她又把话筒重新放回耳朵上,直截了当地问,“昨晚电话里的不是你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回应她,但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直觉没有错,她轻声问,“你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对吗?你现在人要是没事?的话,你就敲一下。”
她压着渐渐失了序的呼吸,声音更轻,“陆峥,你别骗我?,我?不想你骗我?。”
话说到最后,尾音已经有些不自觉的颤。
话筒里立刻传来一下敲桌子的声音,不虚弱,很有力。
谭溪月伸手抹掉无声掉落的泪,“那就好,你人没事?儿?就好。”
她默了默,又道,“嫂子那边这段时间单子很多?,忙不开?,我?要住回家里去,晚上可以帮着她一块儿?弄,后面你不用打电话了,我?这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办你的事?情,不要着急,等什么时候事?情办好了就回来。”
电话那头也默了几秒,然后轻叩了三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谭溪月低声道,“我?挂了。”
那边轻叩两声。
谭溪月说是要挂电话,却迟迟没有动,她紧攥着话筒,静了半晌,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我?等你回来。”
不等那边再有什么回应,谭溪月这次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靠在床头怔了好久,又转身趴回枕头里,将眼角的潮湿蹭到枕巾上,她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她也知?道她不该生他的气,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尽可能地安排到最好,可她就是生他的气,她又不想让他知?道她在生气。
她闷了半天,转头摸到枕头旁的毛绒小狗,按着它的耳朵使?劲蹂躏了几下,等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她再好好跟他算账,虽然就算知?道了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她除了担心可能什么忙也都帮不上,可她还是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他打个电话回来还费尽心思地想骗她,那还不如不打电话。
谭溪月说是回娘家住,但也只?住了一晚就回来了,她不想他哪一天回来了,迎接他的是冷飕飕的冰窖,她想他到家的时候,家里是暖暖和和的。
没过几天,她收到了他寄到厂子的加急信件,在信里他解释他出了一个小车祸,因为脑震荡住了两天院,医院里不能打电话,又不想她担心,所以就让易然到外面给她打的电话,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是他的错,不该骗她。
信里还附上了他的住院报告和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除了有些瘦了,身上看不到其他受伤的地方。
谭溪月在照片上重重地写下了两个字【骗子】,然后把照片夹到了笔记本里,转天周六一大早,她去到山上的庙里,求了个平安符,等他回来得给他夹到钱包里,她本来不信这些,但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出的第二次车祸,她有点儿?后悔他走之前没到庙里给他求一个了。
她没有给他回信,但隔个两三天,下了班她先?去汽修厂那儿?溜一圈,冯远会跟她说说易然打电话回来都说了什么,她也能知?道他的近况。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其实也快,昨天下班她去汽修厂,冯远说他们已经从那边出发了,最晚今天晚上也能到。
也该回来了,明天就是阳历新年了。
玩具厂今天早下班,沈雅萍的店今天也早关门,谭溪月去供销社买了些肉和水果,又带上厂子里发的糕点和油,先?回了趟娘家,她没在那儿?吃晚饭,把东西放下就回了河东。
她到了家,第一件事?儿?是打开?火炉,添了些煤炭进去,让火烧得旺起来,把屋里烘暖和,然后洗手换衣服开?始做饭,先?和好面,让它醒着,又把猪蹄和牛肉分两个砂锅给炖上,肉咕嘟咕嘟地炖上了,她就开?始包饺子,包饺子很简单,她都不用弄饺子馅儿?,老太太刚拿小盆给她装了满满一盆已经调好的馅儿?,让她带了回来,够他们两个人吃好几顿,馅儿?都是现成的,擀皮包就很快了,一个小时不到,她就包出了三盖帘的饺子,其中两盖帘放到冰箱里冷冻好,还剩的一盖帘留着今晚下锅煮,她又炒了两个下饭的菜,拿盘子盖上,放在火炉旁,防止冷掉。
都弄完,她走到胡同?口转了一圈,踮着脚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人影,她不想让自己干等着着急,就去洗澡了,洗澡出来,她又学习了两个小时。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北风又起,柿子树上的灯笼也跟着摇晃。
她攥着手里的平安符,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站到了院门口,黑沉沉的夜空里又飘起了雪花,他走的那天下着雪,今天又下起了雪,他们还要押队带着那么多?辆车回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等雪下大了,路上都结了冰,怕是更麻烦。
周围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应该快要到零点了,可是胡同?口依旧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