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 第63章

作者:寅子南 标签: 现代言情

  在休息室坐着发呆,身后大屏无声播放赛况,周董的气压低到工作人员不敢近前来说话。

  十多分钟后,康兆来敲了门,按了遥控器,将大屏赛事关了,坐到周玉程沙发对面,正经道:“先生,您得出个面。章和勤来了。”

  海市的章和勤。

  这人不光爱好汽车业,还搞飞行器,在海市的名声早越过了那位内陆首富独子,人送外号“沪上皇”。

  这人是个狠家伙。周玉程和他有父辈的情谊在,关系还算熟络,不过也只是面上关系,这些年,周玉程与之相熟,却没怎么细打过交道。

  此次在宁市顺利申办车赛,也确实走了章和勤的面。他在内陆的手脚伸得广,提报上案之初,这位章老大是说过待赛事开起,他会亲临宁市来走一趟水。

  不想,这就来了。

  周玉程现在却没心情应付他,心思全被郑锦年占了,以至于脸上都显得要死不活。

  他挥手说别告诉他我也在,这就走了。晚点再来招待他,过两天给他在公馆办个pa。

  康兆不建议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前阵子一向是我和他的秘书打交道,也算熟悉他行事的秉性,可不像先生你这样好说话,这位章董,人看着虽义气,可实在不好惹。先生你行事怠慢,他心里是有数的。更别说,章董初来宁市,还是郑生的秘书亲自接待的,就安排在了自家的酒店。”

  周玉程懒散着脊背,勉强有了点精神:“郑锦年。”

  “是啊,郑生像是与他交情不浅。”

  周玉程坐正了身子,细一思索,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在山脚下,他和章和勤遇见了郑锦年,郑锦年还客气叫这人一声“章哥。”

  好大的面啊。

  他年纪和章和勤相仿,郑锦年可都没有这样喊过他。

  周玉程稳了面色,眼神暗了两分,站起身:“行,去会会。”

  章和勤还真是冲着今日的赛事来的,蓝队赛车手恰是他看中的,为此还在场馆中心开了赌局,第一手便下注了8千万。

  场面一开,馆子里今日还在摇牌的观众全都靠了边站,周玉程进来时,正值赛车开到下半场,赛车手进入山道了,馆子里气氛热闹得像过大年。

  周玉程面上装喜庆,从门里进来,站在高位上原是一门心思盯着大屏看赛事的章和勤被人推了推手,于是朝下方周玉程看来。

  章和勤脸上露笑,笑得十分和气。

  就是这股和气,反而叫康兆都不自在起来,低声在周玉程耳边道:“章生怎么这副脸色。”

  周玉程拍了拍康兆肩膀,阔步向上方走来。

  走近了,两人一握手,抱了一记,又互相拍了拍各自肩膀,身边的,章和勤带来的客人也都围观上来,和周玉程相继握手。

  气氛融洽。

  章和勤接过助理倒了半杯香槟的酒杯,竟主动递给周玉程,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程董。我都没来得及向你贺声喜。恭喜啊。”

  周玉程恍悟,就说他这么生冷的人面上还带笑,原来是看见了他昨晚在ins上发的动态。

  那这声喜周玉程必须接了。一口气将酒喝完,周玉程敞开了笑:“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让康兆去接你才是。”

  章和勤说:“跟锦年发消息了。哎,提前说了也没用啊,他不照样抽不开空陪我玩,我玩完了,还得屁颠屁颠的去找他,就这样,他也不见得有时间能跟我吃顿饭。”

  章和勤话语模糊,康兆一时没听明白他是说正话还是说反话。

  周玉程转头来,便叫康兆开瓶镇馆子的酒,拿出那瓶藏了三十年的红酒出来招待,对章和勤乐呵呵道:“找他陪有什么意思啊,今天我的场,你撒了欢的,我陪你玩。保管你尽兴。”

  “你说的啊。”

  “那可不,程少几时说话不作数呢。”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开。

  章和勤只对今日的赛事最感兴趣,一面是助兴,一面开了赌局,那就真是撒了欢地叫自己寻开心,周玉程刚落脚到观影室,章和勤在赌注里又追加了两千万。

  气氛再度达到高潮。

  周玉程意思两下,也往盘子里丢了800万,到这时,他对赛事的输赢都没怎么在意。

  章和勤见他手笔小,不像是陪客的道理,笑说他怎么畏手畏脚起来。

  周玉程在这方面有自己的主见,他是来办赛事的,不是来玩这些杠杆游戏的,靠在沙发里,一面喝酒,一面态度软和着却透着强硬道:“台子有自己的规矩,牵扯着深,章儿,下半场赛事结束,我安排你爱好的那赛车手过来陪你吃饭。”

  章和勤浅浅笑了两下,因着身材太好,这一笑,胸膛都抖动了两下:“你当我是锦年啊,爱好和人赛车的吃饭。我就是寻一个乐——”

  章和勤故意将话题往郑锦年身上带,人也坐过来了,话说得五迷三障的,实在是这位大爷昨晚那ins动态发的太震慑人了。

  章和勤道:“你和我们郑总关系发展得也太快了点,我都比不上你。怎么做到的,啊。”

  周玉程哼声,在郑锦年那里的不痛快终于全找回来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反正在外人这里,他和郑锦年就是这样了。

  “自然,是想了狠法子的。”周玉程欲盖弥彰道。

  章和勤来劲了,像是想比个高下:“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年总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在黎巴嫩那场赛事给我家大姐当跑腿的,兼职那一场的主事经理,锦年是那个队的领航手,玩这个的。一来二去,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周玉程不作声。他是知道郑锦年玩过赛车,可关于赛车的话题,其实郑锦年不怎么跟周玉程细说。

  章和勤挑着眼,故意激周玉程,引他进圈套:“还想不想知道得更深,年总在美国读书那会儿的事,我都清楚。有几件外面传的事,大家伙都不知情,我再知道不过了。我告诉你?”

  周玉程眼里有暗藏不住的火气。

  什么传的事,郑锦年还有事?

  章和勤见他上套,身子往后坐,打了两个响指,安排人又送来酒,笑道:“我也不能白跟你说。周董,你陪我玩两局?我赢了,心情好,晚上吃饭,我什么话都跟你说。我这边要是输了……我看今天我这运气,不会太差吧。”

  周玉程眼眸从底下往上反着抬。

  章和勤来了记猛料:“你还不信我?我跟锦年是故交。隔着祖辈情意呢,他家老爷子和我家旧老头曾经在一个港口打过架,我打小就知道郑锦年这名字,只不过他不记得我,我却知道他小时候那些事。”

  周玉程露诧色:“祖辈情意?你爷,和陈家那个?”

  “啧。他哪够得上号呢,不是锦年他阿公,是他爷,亲爷,那个为小儿子配婚就配了十多家,给人全得罪了的那个。”

  周玉程仿似在听什么古文奇谈。眉头渐渐拧起来。

  章和勤知道这招是对了,站起了身,抖着胸肌,仰头喝了一整杯香槟,大笑:“程董,来吧,怎么样?玩两局?”

  “行!玩。”

  周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天都快捅破了,照着章和勤的玩法,起初他只是砸了两千万进去,压着红队胜。

  众人闹呵呵的,主办方东家都下场了,场子里人看架势不对,也来跟。

  一来二去,周玉程大手一挥,一声笑清脆,又往里丢了8千万,誓死要与章和勤作对的意思。

  这样一炒,赔率整整翻了三倍。

  至此,康兆都没出手。

  直到周玉程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喊来康兆与她道:“赔率不用在乎,控制操盘手,这局紧要关头刹车,输给章和勤。”

  这就是明摆着给章和勤送钱的意思。

  周董向来不拨弄这些操盘的事,他也不屑弄,他办赛事不是为了圈钱,可康兆不是,里里外外有些场合上的事,她得替她们程董办好。

  老董发话,控个一两局没什么,但问题是。

  康兆直言:“这局不行,有人压了宝,香港和澳门那边的,下了注,不然,章和勤也不会亲自来,这支车队这局输不得,再输了,后面四晋三,难度系数就大了。”

  周玉程眼神轻拨,有威压:“跟澳门那边说,输了,也算我的。都算我头上,晚些时候给他们的账,一并全抹平了。”

  康兆凝神,面色严肃:“周董!”

  周玉程不理会康兆,随便拨了两下额前的碎发,要往室内去,想了想,他又停下脚,四根手指挥了挥,唤那边心情不好的康兆过来:“给章和勤送钱我乐意,没道理给澳门那边的垫补脚。这么着,回头想法子,给车队加个限时赛,下局,咱再赢回来。”

  康兆舒心了:“行,就先这么办。”

  反正章和勤人送走了,后头的事都好说,可操作性大。

  两人说的是私密话,谢绝第二个人听。一般人听了也不一定懂。

  周玉程再回来,人格外气定,直到钟敲响了,赛事结束,赛况结果已分,满场子疯得疯,闹得闹,喊得喊。什么样反应的人都有。

  章和勤喜到脸上生红火,乐呵呵地笑,扯着嗓子芜湖呼地喊了好几声。

  众人闹了十多分钟,章和勤还算按捺得住,他身边一道来玩的小弟都喜疯了,满场子挨着人手心拍巴掌跑,高兴坏了,嘴里直喊:“程董,输不轻啊,晚上我请客,给程董排场子,凑个麻将桌,高低给您送点钱!”

  还真以为自己是赌车赌赢了。

  嘁。

  给他送钱?倒反天罡了是。

  周玉程手指按着酒杯面,低头喝了口酒,不屑搭理这群人。

  上头闹腾得太狠,底下也尽是人,在疯传,说周董下赌局,输大发了,输了8千万。

  还有人说,可不止,得有几个亿。赔率也在里面。

  而这些话,全被郑锦年听见了。

第65章 得知锦年旧事(2)

  郑锦年能出现在这,不是什么偶然,他专门追着周玉程来的。

  大上午,两人在家吵了一架,郑锦年烦的不知道怎么好。周玉程明显是生着气走的,他应当给他时间叫他冷静冷静才是,可郑锦年不知道周玉程冷静后又会怎么想。

  明明公司的事一堆,该去处理紧要的事才对。

  可在郑锦年这里,和周玉程的事,似乎又变成了第一要紧的。

  到处找不到手机,郑锦年找管家要了他手机,给汤嘉丽拨电话,叫她去主持会议,再不济,就将会议延迟。

  电话里,汤嘉丽说郑锦年谈恋爱谈疯了吧,昨晚上这是闹了多大动静啊,该不会是下不了床了吧,又将话题扯得十万八千里,说周董不愧是周董,真的好猛啊。

  郑锦年额头一阵一阵跳,骂了汤嘉丽两句。

  汤嘉丽这才正经,道了两句sorry,将话题重新扯回来:“不行啊,郑总,我建议您还是亲自来一趟的好,撑着来吧。岑小姐亲自上门来求融资,说是求资,其实就是来谈合作。已经是放低了身价,这项目你不跟她谈,唯恐她心里觉得你瞧不上她呢。你是不知道,她那个妈妈,还有弟弟……”

  “嘉丽。”

  “OKOK,不论人是非,”郑总不爱好听这些,她知道,背地里从不议论人长短,是个顶好的优良品德,但汤嘉丽就是不喜那一家子的,“郑总,你迟到到现在也没露面,岑小姐死活赖在办公室不走,勤等着你呢,一副跟你耗上的架势。这场面,我没法跟她应付啊。”

  “那就另约个时间,改天再谈吧。”郑锦年挂了电话。

  就这般交代完后,郑锦年驱车来了赛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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