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粒
许岸这些年去的地方多,认识的人也多,现如今铺天盖地的收到了零点?准时?发?来的新年祝福,一窝蜂的涌来,都?顾不及看完,就会被顶到下面。
几十条微信外,突然?出现了一条短信。
娇娇,新年快乐。
熟悉的,她可以倒背如流的手机号。
陆临意的号码。
第65章 情人
许岸晚上跟着姚爸爸多少喝了点酒, 人微醺上头,看着这条短信,半响没动。
姚于?菲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到什?么了,魂都没了,难不成?看到陆先生了。”
谁成?想许岸抬眸看她, 有些茫然的应了声, “好像真?的是他。”
她在想,前两天跟着她的那辆车里面, 或许真?的是陆临意。
许岸有些越发?不明白?陆临意的想法。
这是他第二次和她说新年快乐。
跨年时在端方, 现如今在淮州。
仿佛他当真?想要?从2019年开始, 重新回到她的生活里。
她当然知道陆临意爱过她, 那些温情浪漫做不得假, 陆先生这样的人,不喜欢的, 眼皮都不会多抬一下?, 自己凭空受了他那么多的好,爱绝不作假。
可爱意随风起, 转瞬即逝的东西,他们已经分?开一年半了, 这么久的时间里,爱情被消磨的, 还能剩多少。
左不过是当初在爱的最浓烈时分?开,陆先生有些不甘。
夜晚温度骤降,呼出的热气升腾,氤氲在面前,连手机上的字都模糊, 不多时,屏幕转黑,许岸抽了半缕神回来。
思忖着,点了回复。
186******12:陆先生,你在淮州?
电话?几乎是瞬间打了进来,许岸被吓了一跳,手机宛如烫手的山药,接也不是,挂也不是。
姚于?菲凑过头来,“陆先生的电话??没事,你开公放,有我在,给你壮胆。”
话?是这么说,姚于?菲比许岸和怂的很?,陆临意那张脸她一共没见过几次,每次都可以用?闻风丧胆来形容。
许岸呼了口气,把电话?接了起来。
没有说话?,她想等陆临意一个回答。
对方自然耗不过她,轻笑着,有几分?无奈似的,“娇娇,你家楼下?好冷。”
不似平日里的陆先生,带着些许委屈,低沉柔和的声音里裹进了一抹宠溺,让人说不出强硬的话?语。
许岸一愣,“你在璀璨星城?”
“嗯,不在家吗?”
许岸走?的时候着急,被姚于?菲拉着,灯和电视都没有关,此刻应该是灯火通明的,映照着楼下?。
她可以想象到,陆临意站定在楼下?的大?树旁,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窗户的模样。
心有些急切,莫名的觉得好像把陆先生一个人扔在楼下?,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
好在姚于?菲家就在隔壁的小?区,仙女棒一把塞进她的手里,“和阿姨说,明天早上我再来给她拜年,新年快乐!”
“等等,许娇娇,哎哎!”
许岸跑的有些快,脚底生风似的,裹挟着羽绒服,整个脑袋都缩在了毛茸茸的帽子?里。
冷风迎面扑席而来,吹得鼻头和眼眉通红。
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是跑去说一顿狠话?拒绝了陆先生,还是借着微醺的酒意,和他把两个人的未来掰开揉碎的说清楚。
但根本说不清楚,陆先生说过,他们或许会分?手,在未来感情消散的那一天。
感情这种东西,要?如何说得清楚。
许岸进入小?区,刚刚那抹孤勇的冲动就泄了大?半。
脚步放缓,头脑半是清明半是混沌。
她明明平日里机灵聪慧的一个人,一到了陆临意身上,就仿佛没了信号的机器人,无法自我下?达指令。
她突然想,当初就应该听取季方年的意见,再换个学校交换一年,国内的绩点稳定,总也不会影响她研究生的申请。
说不定分?手再久些,她就能更?强大?的不为之所动了。
陆临意身条显眼。
笔直挺拔,垂手而立,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穿得倒是随意,黑色毛领夹克,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的T恤,路灯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缀了金光似的,映照着发?丝和睫毛都在发?光。
难得带了手套,余留了手腕处的一抹白?。
颌骨分?明,线条平滑,像最精致的瓷器。
许岸的一张脸冻得冰冷,想用?掌心焐热些,却发?现手同样的冰。
最终放弃了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一点的想法,向前走?了两步,深呼了口气,喊了句,“陆先生。”
陆临意回眸就看到鼻头通红的小?丫头。
裹着白?色羽绒服,戴了顶有个球球的粉色毛线帽,像冬日里的雪团子?。
很?自然的脱了手套,他的大?手温热,附上许岸的脸颊时,几乎让人通体都感受到温暖。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就好。”
许岸下意识的就要躲,却被陆临意捧着脸颊,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冷风吹过,还是藏了别的心思。
于?是轻咳了声,“很?近的,今晚在姚于菲家过的年。”
“嗯,”陆临意捏了捏她的脸颊,“外?面好冷,娇娇不请我上去坐一坐。”
这个动作太暧昧,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陆临意最喜欢做的。
许岸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自己从他的手掌心里抽离了出来,理智回归了大?半,眼皮子?裹挟了冷意,抬眸看他,“除夕之夜,陆先生不是应该在北青市参加家宴吗?”
小?丫头从掌心逃离,陆临意只能虚虚的收了手。
“老爷子?给我下?来指令,若还是我一个人以后都不用?参加家宴了,所以啊,”陆临意长叹一口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总要?把自己变成?两个人的。”
这话?说的属实无赖。
许岸梗着脖子?,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放的硬些,“陆先生,您听过一句话?吗?分?手复合,重蹈覆辙,没意思的。”
她说的太硬,几乎是把气性都诉诸在了胸腔内,合着生过的闷气,宣泄而出。
陆临意却不恼,俯身看她,光影被挡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一片化不开的墨,把声音压的低,“娇娇,我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在这等了一个晚上了,哪怕要?给我定罪,去暖和的地方好吗?”
许岸张了张嘴,所有的硬话?就都咽了回去。
过了这么久,她也依旧不是陆先生的对手,他简单几句话?,就可以瞬时撩拨自己的心弦。
却又没办法,只能应了句好,想要?再说点什?么约法三章一类的话?,最终还是闭了嘴。
好像她会抵不住陆先生的攻势,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似的。
许岸在这住了半个月,前后跑了几趟商场,当年父母们用?的东西已经很?难找到,但还是买了相?似的床品和餐具。
落地的台灯可以模拟出日落昏黄的光影。
沙发?上铺了红色格子?的软垫,上面有一只身量细长的腊肠狗,吐着舌头,傻乎乎的对着门口。
门外?放了一双男士拖鞋。
“我自己一个人住,吓唬人的。”许岸解释了句。
屋内开了地热器,虽没有北青市的暖气让屋内永远保持在适宜的温度,但聊胜于?无。
又开了加热器,烧了热水,取了玻璃长杯,沸水浇入,瞬时就可以温暖双手。
“这里没有瓷杯,陆先生将?就一下?。”
陆临意长腿长臂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了许岸递来的水杯。
不大?的房子?让她收拾的温馨。
屋子?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偏头才看到是一旁的侧柜上放了盏燃熏小?壁炉,香草被燃尽,虚虚冒着烟气和香气。
钟表显示,已经临近凌晨一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算是什?么太坦荡的事情。
许岸想下?逐客令,却又不好如此明显,找着蹩脚的话?头问道:“陆先生住在哪里?”
陆临意没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把热水喝下?。
环顾四周,一副对这套房子?颇为感兴趣的模样,而后才缓缓放下?水杯,看向许岸。
那双眸子?太深情,爱意汹涌,仿佛要?把许岸整个人溺死在里面,明明他只是看着她,许岸就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畅,努力挣扎。
猛地偏头不去看他,才得了半响的空气,让自己呼吸顺畅。
陆临意太犯规了。
在这间她生活了整个少年时期的房子?里,承载着她所有关于?家的回忆的房子?里,空气静谧,只有细微的,香草燃烧噼里啪啦的声响,他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几乎瞬时就击穿了许岸的所有防线。
那些她当初离开时,后来努力为自己加固的心房,被攻城略地般的席卷。
“娇娇,”他轻声,呢喃似的,喊着她的小?名,声音喑哑,低沉柔和,“你只要?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对吗?”
像是一种诱拐,发?酵着醉人的气息,勾的许岸几乎要?缴械投降。
她明明是想说“不”的,可却怎么都无法出声。
身子?像是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娇娇,”他勾着舌尖喊着她的名字,辗转旖旎,许岸还未回应,人倾覆而上,双唇落下?,像是再也无法克制似的,吻住了她。
最开始是温柔的浅尝辄止,只在她唇畔轻柔点着,眼眸始终在窥探着许岸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