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籽亭
“反正不是你!见谁都比见你强。”林栀年气得眼眶泛红,语无伦次地说,“你不是说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赌博吗?那咱们俩就是一起带娃的队友而已!”
队友而已。
池樾心底涌起一阵绵长的钝痛,把怀里挣扎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
爱得深的人,终究只能认输。
池樾,认输吧。把自己那颗鲜血淋漓的真心,彻底剖开展现在她面前。
就算被她伤害又怎么样?被她伤害,总好过她不理睬他。
继续装聋作哑倒也不是不行,可他更想让她给自己一个真正的机会,一个能真正走进她内心的机会。
畏畏缩缩绝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决定将这把可以杀死自己的刀,亲手递给林栀年。
池樾紧紧拥着林栀年,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缓了一会儿,低声说:“虽说你不想看见我,还想把我赶到客房去睡。可我就想看见你,也想和你一起睡。”
林栀年愣了一下,倔强地咬着唇,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直打转。
男人沉着声,郑重道:“我每分每秒都想看到你,看不到你的时候会想着你。对我而言,你绝对不只是带娃的队友。”
林栀年眼眶里滚烫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男人的下一句话。
池樾声音极轻地说:“林栀年,不管你心里对我、对我们的关系有着怎样的揣测,我都必须把我的心意
毫无保留告诉你。当初,我想跟你结婚绝非一时冲动的冒险,更不是所谓盛大的赌博。如今我们一起生活,也绝不仅仅是为了共同抚养孩子,做一对搭伙过日子的队友。”
他顿了顿,说:“你是我妻子,我对你除了拥有世俗的那些欲望,还有一颗赤诚的心。”
“那就是我爱你。”
“林栀年,我爱你很久了。”
第52章 撒娇男人会撒娇真的顶不住
林栀年的世界仿佛被一声轰然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所以,池樾是在跟她表白吗?
他说他爱她,他竟然真的说爱她……
还声称很早之前就爱上她了。
虽然话很好听,但林栀年才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池樾的话。
林栀年,你可别忘了,池樾可是那个在辩论队里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厉害队长。
男人在床上或者吵架时,说的话、发的誓都不能当真。
他肯定是为了给今天这场毫无缘由就开始的冷战找个借口,或者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林栀年花了几分钟给自己乱糟糟的内心做心理建设,抿了抿唇,努力维持着刚才吵架时的气势:“是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
话虽如此,但她身体不再挣扎,软软靠在男人胸口,脸颊微红,连气炸毛的头发都柔顺起来。
她听到男人胸膛传来低沉的震动声:“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林栀年眼珠子一转,抛出第一个问题:“你今天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池樾顿了一下,随后艰涩地开口:“对不起,因为我吃醋了。”
林栀年满脸疑惑:“吃醋?”
池樾紧抿着唇线,“嗯”了一声。
毕竟大家都叫他酷哥,再多的话他实在拉不下脸说出口。
点到为止就好,林栀年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林栀年惊讶极了,思来想去,自己最近接触最多的异性也就只有Raven。
不会吧??这他也要吃醋?
她对年下弟弟不感兴趣,对潮男更是无感。
萧梦琪的前任男友就是个潮男,那时萧梦琪总和林栀年打电话,哭天喊地抱怨,说找什么男人都千万别找潮男,因为每次和潮男前任去约会,他都要花两个多小时梳妆打扮,而且约会项目就只有一个:帮他拍照,各种角度拍照。
拍完照后,潮男前任还非得听萧梦琪的恭维话,必须夸他超帅,否则当场就甩脸子。
林栀年眉头一挑,双手叉腰,认真又高声地跟池樾强调:“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能不能别乱吃醋?真的很荒谬。”
听到她这句异常严肃的表态,池樾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男人双手插兜,眉眼间拧住的结解开,表情愉悦不少:“哦。”
他也对自己下午的幼稚行为感到懊悔。
无论林栀年和陈嘉澍有什么故事都早已成为过去式,他尊重她的过去、尊重她的隐私。
但在商场门店那会儿,他应该大大方方走上前去,而不是懦弱地转身离开。回到家后,他也应该早点跟她沟通,而不是放任两人一直冷战。
但他每次遇到跟林栀年有关的事时,就不自觉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变成一个自尊心很强、遇事冲动的毛头小子。
林栀年继续追问:“你说你喜欢我,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是在雪团出生前还是出生后?”
林栀年这接连抛出的两个尖锐问题,隐隐发颤的声调里满是真诚的疑惑。
池樾心里清楚,一旦回答了这些问题,就等于把自己的底牌彻底亮出来。
他以前在辩论队待过,工作后又参与了数不清的商务谈判。
对于谈判技巧,他再清楚不过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亮出底牌,在亮底牌之前,必须打一场虚实结合的战役,这样才能迷惑对方,找出对方的弱点,让自己稳稳占据上风。
这些他都懂。
可池樾低头看向怀里的林栀年,对上她微微湿润的眼眸时,心底的一角瞬间软得几乎崩塌。
他不想在她身上使用任何技巧,即便知道那些技巧对他有利,即便知道用了可能会更快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他现在只想把真诚的底牌亮给她看。
池樾沉默了许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栀年用指尖攥紧他胸前衣襟,催促道:“喂……”
男人回过神,微不可见叹了口气,声音无奈:“你真的想听?”
林栀年眼底闪烁着期待的碎光:“嗯。”
池樾敛眸,表情有些复杂:“但是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主卧大门传来“哒哒哒”的敲门声,还有某只崽崽奶声奶气的喊声:“八八~巴巴~”
赵阿姨在门口有些为难地说:“先生、太太,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拿雪团的洗澡玩具鸭的。”
林栀年和池樾对视一眼,池樾挑了挑眉,林栀年则扬起脸低声说:“刚才的话题还没完,下次接着聊。”
“哦。”
池樾抱住林栀年不肯松手,林栀年无奈地推他:“喂,快放开我。我要去给雪团拿鸭子,她没有那只绿色的鸭子可不肯洗澡。”
池樾耍无赖似的环住她腰肢:“那你不准不理我。”
林栀年甩开男人缠在自己腰上的手:“看你表现咯。”
她明亮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小跑着去给雪团拿洗澡玩具。
小家伙已经在门口等急了,小奶音十分响亮:“么么!”
林栀年打开门,看到那只崽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
雪团炸毛了,是真真切切的“炸毛”。
由于要带她去洗澡,所以赵阿姨帮她拆掉了扎了半天的麻花双丸子头。
结果雪团的头发全部炸了起来,活脱脱变成一朵乱糟糟的——
“雪团,你是一朵小蘑菇吗?哈哈哈。”
雪团见妈妈笑,小团子也露出四颗白白的小米牙,跟着“咯咯咯”笑起来,笑得小身子直晃悠,脑袋上的“蘑菇云”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愈发像一朵蓬松杂乱的小蘑菇。
林栀年强忍着笑意,赶紧拿起手机给雪团疯狂拍照留念。
池樾走到门口,看着正在傻笑的雪团和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忘给崽崽拍照的林栀年,薄唇上扬,狭长的眼底带着愉悦。
赵阿姨则默默观察两位主人公的脸色,随后长舒一口气。
他们可算和好了。
-
四十分钟后,林栀年抱着洗完澡、喝完奶的香软团子回到主卧,小团子穿着天空蓝色的小吊带连体衣,挺着圆鼓鼓的小奶肚坐在床上玩耍。
洗完头的雪团虽说不炸毛了,但略长的头发太过蓬松,时不时就会遮挡眼睛,林栀年便给雪团戴上一条浅蓝色发带。
虽说小脸圆得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但戴上发带的雪团模样拽拽的,变身“道明团”。
“道明团”用白嫩的小圆手抓住一本蒙氏早教布书,大眼睛圆溜溜,明亮又有神,小嘴咿咿呀呀说着婴语。
林栀年捏小团子软软的脸:“你跟你爹有点像,他高中时就是这么拽。”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说我什么?”
林栀年回头,看到穿着睡袍的池樾从浴室走出来,男人浑身还散发着水汽。
林栀年指着雪团手里的布书,简单跟池樾交代:“我去洗澡,你带雪团玩这本忙碌书。”
池樾答应:“没问题。”
她还不忘补充一句:“等雪团睡了我们再继续聊。”
池樾无奈笑笑:“好。”
林栀年哼着歌走进浴室,池樾则
把胖团子和布书一起抱起来,放到爬行垫上。
七个多月的雪团正处于大运动发展的飞跃期,特别想学爬。
池樾就看到,刚被放到爬行垫上的崽崽自己翻了个身趴着,一双小圆手用力压在爬行垫上,圆滚滚的小屁股高高抬起,脚趾踩着爬行垫,摆出了个不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她的小脸因为太过用力憋得红扑扑的,看得出来她很想挪动位置,可身体协调性还不够好,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动。
池樾微勾薄唇,抬手握住雪团的一条小短腿,想帮她一把,却意外收获了小团子严肃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