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不过……姜令词瘦了吗?
天天见面,瘦一点胖一点真的很难看出来。
当天晚上,黎瑭在餐厅昏黄的灯光下,端详姜令词那张自始至终清隽如画的面容,轮廓好像是更明显了些。
整个人多了几分锋芒感。
这五天时间里,姜令词并没有对她有任何刻意暧昧的行径,没有提出睡床,也没有暗示单人沙发睡得累,甚至衣服日常用品都是整齐地放到行李箱里,不曾拿出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搬出去的架势。
“我脸上有东西?”姜令词将一盅特意为黎瑭熬制的汤放到她面前,不急不慢地问。
“五天了。”
“你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房子……”黎瑭迟疑着开口。
“给你买个双人沙发床!”
黎瑭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毕竟按照她的审美,这个小客厅放一个单人沙发是最合适的,多一个整体设计完全废掉。
姜令词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他甚至拒绝:“不用,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黎瑭猝不及防。
她刚做好接受姜令词一直住下去的心理准备,他就要搬走了?
黎瑭下意识地又想要咬唇,但在姜令词面前忍住了。
她红唇翘起来一下:“恭喜你。”
姜令词像是没听出她的勉强,嗓音染了几分戏谑:“同喜。”
“黎小姐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了。”
黎瑭:“……”
亏她还自恋的想过,姜令词是不是为她未来,非要住在这里照顾她,是不是还想挽回他们的婚姻。
她还在纠结要怎么跟姜令词说清楚,他们非离婚不可。
岂料想多了。
人家就是单纯地感谢她的收留之恩。
幸好没自恋地跑去拒绝姜令词。
黎瑭漂亮脸蛋上像是浮现出一丝庆幸。
然而当晚,她又开始睡不着了。
自从姜令词留下后,黎瑭从没失眠过。
天知道,一直睡不着,突然睡眠好了几天,现在又开始不好,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少女纤薄的身子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躁得慌。
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双腿并拢……
不行。
还是难受。
黎瑭在被窝里焦躁地咬手指,刚出国那时种身体空荡又不受控的感觉再次涌上。
被唇润湿的手指往下。
不行,找不到。
手指上有伤痕,泡的手指疼。
姜令词。
想要姜令词帮她。
只有姜令词才能帮她。
可是不行。
姜令词已经没有理由帮她了,她也不能依赖姜令词。
黎瑭心脏像是纠成一团。
心底的本能想要得到,想要依赖,但是更深地自我保护系统告诉她,一时的欢愉会换来长久的痛苦,不值得,很不值得。
黎瑭哭的时候,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以至于姜令词听到她的呜咽声推门而入时,她还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门口。
眸底却没有焦距。
檀口张着,无声地喊他的名字。
黎瑭在想着他自w。
姜令词开灯的一瞬间,眼睛便传达给大脑这样一个讯息。
在黎瑭清醒过来之前,姜令词毫不犹豫地关了灯,而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
“我可以帮你。”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梅香袭来时,黎瑭深深的呼吸,然而很快,这样的冷调梅香转换成催欲一样的湿腻香气。
她蜷缩着身体。
像是被抛进了大海里,随时会溺毙一般。
“不,不要……”黎瑭像是挣脱梦魇一样,无声地呢喃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主卧房间不大,少女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散发着甜腻香气,勾人心弦。
尤其是这一波一波勾人的香,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姜令词大概用尽了平生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掀开被子,将她钉在这张床上,完整的占有,从内而外地涂满他的气息。
当然,迟早会有机会的。
姜令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瑭又是抗拒,又是渴·望的眼神。
姜令词之前并不在乎黎瑭想什么,只要确认她会是永远的姜太太,在外人面前与他是一对恩爱夫妻,守好姜家的百年族规即可。
至于对内,无论她要做什么,要自由亦或者其他,姜令词都不会过问原因,会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但是今晚,在这一瞬间,姜令词突然想知道原因。
她为什么总是——一边拒绝他,一边渴·望他。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温润无害:“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你想要帮忙,我也帮不了你。”
“如果你拒绝,我……”
话音未落。
一只纤细潮湿的尾指从被子里探出,勾住了男人垂落的尾指。
“帮……帮我。”她像是溺水者,惊慌失措地求助,“可以吗?”
“可以。”姜令词很善良地答应下来。
像是予取予求的神明,怜悯着一切向他求助的人类。
黎瑭本来以为他用手,或者用玩具。
但没想到……
男人突然俯身一寸寸压近,单膝跪在床尾,家居裤与真丝床单摩挲,发出细碎又引人遐思的轻响。
薄被掀开。
露出少女洁白如玉的身体。
黎瑭因为失眠,身上的每一寸布料都让她觉得磨着皮肤难受,所以在整个失眠过程中,一件一件地丢到了床尾。
一切都在夜色中进行,一切邪念滋生于黑暗。
黎瑭模糊的意识残留了一丝清醒,但又不够清醒,她的清醒意识并非拒绝,而是——只要看不见彼此,第二天,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姜令词却将她看得清晰。
准确地握住少女细瘦伶仃的脚踝,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潮湿的、黏腻的、炽热的、涌动的。
黎瑭这一晚的后半夜。
睡的很好。
像是压抑许久的躯体与灵魂,突然在某一天,被放出去遛了个弯儿。
第二天醒来。
黎瑭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立体浮雕天花板,原本平静的心脏突然砰砰地乱跳:她被姜令词目睹了zw。
还……
亲口帮她!
甚至舒服过一次之后,她还将腿缠在姜令词脖颈上,要再来一次。
啊啊啊啊!
她是被憋疯了吗?
姜令词也能答应?
人太好了吧?
倒不是黎瑭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姜令词,而是……昨晚姜令词手都没有乱碰她任何地方,只送她舒服。
黎瑭现在回想一下,就像是保守传统版本的姜教授给她口一样。
绅士有礼地服务她。
黎瑭将被子按在脸上,不愿面对,昨天还有点舍不得姜令词这个田螺公子,今天……还是早早离开吧。
客厅一切都复原了。
连那张单人沙发的位置都规整的纹丝不差,薄被叠的整齐放在扶手上,那个一直放到落地窗边缘的银色行李箱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