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 第108章

作者:时只柚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那只雀乖乖窝在她掌心。

  那天章行芝并没发现,她的确藏得很好,又或者是,那段时间章行芝经常不回家,周正临请了个阿姨,每天过来帮忙做饭。

  剩下的一切,几乎都是她自己处理的,包括养这只奄奄一息的小雀鸟。

  一直偷偷养到雨停,临近夏末的时候,那只雀才被她强行放走。

  那天周司屹出来买烟,偶然看到。

  那雀长大了不少,明明是最该怕人的东西,却亲昵又恋恋不舍地蹭着她掌心。

  少女的眼睛红红的,一下下摸着它的羽毛,似乎在认真叮嘱什么。

  后来暴烈缠绵,扣着她掌心,胸膛相抵着深吻时,周司屹想起过那天。

  想的是,她是怎么留住的那只雀。

  火舌在指间一下下蹿动,周遭气流被灼得发烫,机身上模糊不清的草莓在指腹轻摩。

  暧昧,糜烂。

  却鲜活。

  周司屹的眸底一片晦暗。

  ———

  这种走台一般不对外开放,但不同级跟其他学院的学生来观看得不少,后台一贯热闹。

  从陈似递过那顶王冠开始,后台已经一片交头接耳,不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陈似的举止,明显不是什么普通身份。

  偏偏姿态放得恭敬,而且还送上了这样一顶明显身价不菲的高定王冠。

  连安娜都拉了她,小声问:“这个是陆栩生给你的吗?我来的时候在学院门口看到他了,他还在追你吧。”

  看了眼仍在等她的陈似,又自己否定自己地摇头,捏了把她胳膊:“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还是不是朋友了。”

  “刚才。”孟盈含混地说。

  等她被七嘴八舌询问完,再看台下,周司屹刚才坐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骨子里向来一把霸道,不怎么耐烦等人,孟盈抿抿唇,说:“我先走了。”

  陈似领她去了贵宾室。

  这里的贵宾室几乎不对外开放,只有接待重要客人时才会使用。

  陈似恭敬打开门。

  心口紧张地砰砰跳,空阔的贵宾室只有周司屹一个人。

  没几个人能让周司屹等,他站在落地窗边,神情淡淡。

  分明是斯文矜贵模样。

  她身上的舞裙还没换,肩上挎着个简单的帆布包。

  灯光昏昧。

  周司屹的指间夹着支烟,他并没抽,只是把玩似的懒懒转着。

  草莓爆珠的味道清晰。

  他又抽回了这个牌子。

  指甲掐进指腹,孟盈看着他身后那面落地窗。

  这场景其实很熟悉。

  以前老宅也有面落地窗,两人经常在那儿,外面是湿缠的雨,整面玻璃都被雨雾打得晦暗不清,近乎溺水的感觉。

  周司屹喜欢看着玻璃上,她耳根一点点红起的模样。

  直到她承受不住,转身扶着他脖颈,闭着眼喊他的名字。

  孟盈把帆布包挂在门边,脸因这些回忆红透,弯腰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怀里还抱着那捧栀子花。

  犹豫了一下,她把那捧花放在了门边,抬手拆头顶的天鹅绒羽。

  长发顺着手臂滑落,她转身,周司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他比她高一个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空气中充斥着草莓爆珠的甜腻,和他身上清凛的气息。

  眼睫颤了一下,她抿唇:“哥…”

  周司屹低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伸出手臂。

  他身上的气息陡然靠近,后脊贴着门板,她急促地吸了口气,周司屹垂下眼皮,手臂穿过她的身侧。

  她往后退一步,刚有所动作,才发现退无可退。

  仿佛一个拥抱。

  狭窄空间,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漆黑视线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绅士的皮囊撕碎,一个近乎掠夺的拥抱,感知到他的体温,她的心口都砰砰跳。

  “我们的关系是什么?”

  隔着舞裙,他的体温清晰,这句话就在她的头顶。

  刚才她跟陆栩生的对话,周司屹听到了。

  “周司屹。”她叫他的名字。

  周司屹懒散玩着绕在手腕的发带,垂着眼,伸手抚过她耳边的碎发。

  “哥哥。”腰被握住,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嗯。”

  周司屹不置可否地应一声,门边那束栀子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

  周司屹垂了垂眼,看着那束包装精致的话,神色冷淡地抬手。

  那束花被丢进垃圾桶里。

  孟盈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周司屹插着兜直起身,她才松了口气。

  想起下午的事,抿唇问:“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已经保释出来了,请好了律师,那些款项的来处她并不知情,之后的事律师会处理。”

  心里的气略松,周司屹的确有本事,而且他对港城实在太熟,不然也不会把周正临送到那儿。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近乎抓不住。

  她没心神继续想下去,松下的那根弦很快因愿赌服输四个字绷紧。

  周司屹垂眸,看着她颤抖得不停的眼睫:“不是闻不了栀子?”

  她对栀子花过敏。

  以前老宅客厅点的香里有栀子,她一住进去就浑身发痒,自己不知道这事,撑着没跟章行芝说,又或者提过,但章行芝并没放在心上。

  后来还是周司屹知道了这件事,让人把老宅里外都清了一遍。

  “那是以前的事了,后来我做了脱敏治疗。”她说,“都过去了。”

  每次公演结束,难免会被送花,有次她没注意,抱着一捧栀子回后台,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

  不仅错过了第二天的演出,还背了笔不小的救护车和治疗费。

  那段时间章行芝刚背上赌债,她身上的钱几乎都给了章行芝,本来就紧巴巴,后来靠安娜借钱,才勉强撑过了那一个月。

  再后来她就去做了脱敏治疗。

  有些东西,总得早日治好,早日断掉。

  周司屹的唇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

  自重逢以来,两人都避开了当年的事。

  无论是他丢的那只猫,还是她许的那三个生日愿望。

  这是第一次提起。

  门后传来说笑声,学院的同学都回了后台。

  明天是圣诞节,难得有休息,所有人都很兴奋,打算找个地方聚会。

  这时太晚,邻近过节,街上没几家店开门,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有人提议买点酒,偷偷打开贵宾室,喝酒玩一会儿游戏。

  这间贵宾室的使用频率并不高,基本只接待很重要的人,最近没什么大型演出,几乎闲置着。

  其余的人很快响应,有人打电话找钥匙。

  孟盈的脸色骤然一白,浑身都紧绷起来。

  周司屹的手臂还撑在她身侧,呼吸几乎挨碰在一起。

  “能不能先回去?”她的声音很轻,“你答应过,不在人前。”

  这还是那年夏天,第一夜后的清晨,她提的要求。

  周司屹撩起眼皮。

  视线不可避免地相碰,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避开,下巴被他扣住。

  “不是都过去了吗?”周司屹的神色并不分明。

  “我们本来不是一路人。”孟盈垂下眼睫,声音轻得近似耳语。

  谢老爷子当年说的那句话不无道理。

  门外的说笑声远了又近,钥匙碰撞的声音刺人神经。

  还有,陆栩生的声音。

  陆栩生是来找他的。

上一篇:荒唐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