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星帘
“哎,算了。”宋淮南叹气,“都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意义。我现在发愁不知道怎么跟她接触,那姑娘胆子又小,总感觉把我当成流氓了。”
温延静默了会儿:“流氓不至于。”
“随便吧。”宋淮南惆怅不已。
又觉得这事拖着不是办法,话锋一转,寻求已婚人士的帮助:“我把人家欺负了个遍,肯定得负责。你说我跟她商量商量,先谈个恋爱怎么样?”
温延没心情替他出谋划策,扯唇:“我以为按你的性格会直接结婚。”
“那怎么行。”宋淮南想也没想就拒绝。
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跟温延解释:“我这跟你情况不一样,你是奔着领证去的,成家后谈恋爱也正常。但我不着急,当然要互相喜欢了再结婚。”
结婚前一定要互相喜欢么。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跟陈嘉玉从一开始的流程就是错的,才会走到目前这样前后都举步维艰的境地。
陈嘉玉不喜欢他。
那他呢?
温延的喉咙滚了滚,撩起眼,目光越过窗户朝外看,冷淡的神色间带着百思不解:“怎么确定是不是喜欢?”
“这……”宋淮南也懵了,“你问我啊。”
莫名其妙被问了经验空白的感情问题,宋淮南虽然爱凑热闹,但没有像原满那样亲身体验过恋爱。
沉思片刻,他有些无语地说:“我又没喜欢过谁,你该去找原满。”
收敛起多此一举的念头,温延抬手摁了摁眼窝:“挂了。”
“等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宋淮南试探,“你是最近累了还是心情不好?喝一杯?”
温延没有临近十一点还出门的习惯。
何况现在结了婚……
这借口在脑间浮现一半,突然意识到结不结婚的,哪怕他这会儿当着陈嘉玉的面去过夜生活,彻夜不归。
陈嘉玉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停了会儿,温延索然无味地抬了下唇角:“没事,挂了。”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陈嘉玉下意识否决了许严灵问题后,顿滞须臾,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睫翕动,赶在她接话前又开口:“学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八卦。”
许严灵反驳:“这叫关心好吗。”
闻言,陈嘉玉调侃:“那我也关心关心你跟姐夫,你有多喜欢他?”
“谁喜欢他了。”许严灵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傲娇地轻哼了一声,“不过说到这个,其实我这么多年最喜欢的还是大四那个对象。”
陈嘉玉手背垫着脸,听她讲话。
“是真的超有安全感,所有事情都会提前一步做好准备。”许严灵在那头侃侃而谈:“我那会儿压力太大了,经常发脾气,但他从来没跟我生过气。”
“就好像不管什么麻烦,他都能解决。”
这话一出,陈嘉玉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温延,执行能力一流又包容,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不容忽视的闪光点。
但这么多年,也只遇到一个温延。
脑间闪过温延的脸,陈嘉玉愣了下。
她没再继续想,收敛起思绪,顺着问道:“那怎么还分手了呢?”
“我当时眼里只有念书,他家里原因希望他尽快结婚。”许严灵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来分手我伤心狠了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后悔错过了他。”
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怅然,陈嘉玉没再帮她继续怀念旧情,重新扯来上一个话题:“那你现在这段呢?”
“也很好啊。”许严灵转而补充,“我很喜欢前男友,但这不代表我不喜欢我老公,毕竟每个阶段我需要的被爱方式不一样。”
“前几年我喜欢能带我成长的引路人,现在更偏爱跟我并肩同行的。”
不知不觉间,聊天内容突然从八卦走向情感。
听她这么一总结,陈嘉玉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尽管被很多人追过,可真正接触的喜欢却是零。
安静须臾,她笑了笑:“我暂时很难领悟。”
尽管没有机会了解陈嘉玉的生长环境,但两人相处这么久,许严灵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
“你不要用惯常的研究思维去理解,用心感受就好。”许严灵的语气认真起来,“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真正喜欢你的,你都能感觉得到。”
“毕竟又不是五感尽失的残废,还能坐在火堆边感受不到温度?”
陈嘉玉被她逗乐:“好深奥哦。”
“真烦人你。”许严灵坐上车,“我老公来接我回家,先不跟你说了。”
道过别,陈嘉玉放下手机。
小臂交叠垫着侧脸,脑间仍然回荡着许严灵说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通话时唇边停留的弧度不自知地慢慢收起。
没过多久,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陈嘉玉立刻回神,扭头朝身后看去,发现温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家,朝里走的时候,正拿着干毛巾擦头。
“你回来啦。”陈嘉玉从床尾爬起来。
温延简练地应了一声,没说话。
觉得他态度好似有些奇怪,陈嘉玉犹豫了下,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坐在床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温延很是言简意赅。
这个没多久到底是多久。
陈嘉玉想起跟许严灵中途提到他的话题,一时鬼使神差地心口一紧,拐弯抹角地问:“你听到我打电话了吗?”
温延的脚步顿了一瞬,回过头,眼风模棱两可地在她身上扫过:“没。”
陈嘉玉眨了眨眼,像是觉得气氛莫名有点尴尬,她没话找话:“我以为你今晚还是回别苑,吃饭了吗?”
温延淡淡道:“吃了。”
“……”
句句有回应,但句句都是这样应付而简单的几个字。不想搭理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陈嘉玉当然能看出来。
不清楚温延怎么了,她又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出声。
温延将半湿的毛巾拿进浴室,出来后径直绕过床尾与她,走到另外一边,垂着眼掀开被子:“睡吧。”
话音落,他上床躺了进去。
“……”陈嘉玉的嘴唇动了动。
有点无措,还有一丝因他这态度而浮现出的滞闷,犹如一层阴霾,随着空间安静下来而铺天盖地地笼罩。
-
温延情绪异常的很明显。
原本以为是由于工作上的问题导致,按照陈嘉玉对他的了解,或许睡一觉起来就会好转。然而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依旧一反常态。
不像冷暴力,倒好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陈嘉玉见过他这副模样,吃饭的半个小时如同又回到了她生日之后那段时间的疏淡,只是这次感觉得更为明显。
也发现了,让温延不快的源头貌似是她。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下午四点。
陈嘉玉第一次接连失手打碎三根试管,显而易见的心神不宁,实验室不少人朝她这边打量过来,她神色黯淡。
收拾好水池里的玻璃碎片,许严灵摘掉口罩,偏头从机器里分出视线,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
瞥过她表情,许严灵问:“有心事?”
何止是有心事,陈嘉玉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心情早在无形之中和温延挂了钩,一个眼神就能被左右。
像是吐槽,又像是竭力后却很难压制的郁闷。
陈嘉玉撇了撇嘴:“男人好难懂。”
“嗯?”许严灵没听明白,手里还拿着笔,坐在椅子上滑了过来,“今天不是温总生日吗,你俩昨天吵架了?还是他让你不痛快了?”
陈嘉玉叹气:“我哪有那些本事。”
想到一早上的诡异氛围,陈嘉玉破罐子破摔地讲清缘由,抿抿唇:“你说他是不是莫名其妙。”
“哎哟,可把你委屈死了。”许严灵还没看谁能让陈嘉玉这样心烦意乱,笑着说,“男人大多都这样,你哄哄就好了。”
陈嘉玉看她一眼:“怎么哄。”
“亲亲抱抱再那什么一下。”许严灵像个过来人一样传授经验,“夫妻间不就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陈嘉玉很直接:“要我献身吗?”
“差不多吧。”许严灵笑得浑身直颤,拍拍她肩膀靠过去,“最好再借助一些外力,类似于情。趣内衣啊小玩具什么的,保管有用。”
生日这天寿星最大。
陈嘉玉也的确不想让温延坏了心情度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但没想到许严灵出了一堆馊主意。
想了想那些画面,陈嘉玉顾不上尴尬,迟疑地问:“有用吗?”
许严灵撺掇:“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嘉玉努力琢磨着可行性,而导致她考虑这些的当事人也同样低气压了整个白天,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只是浮于表面。
只有直面的员工才能感受到经久不散的压迫。
连
续好几个小时,奥莱顶层弥漫着紧绷的气息,汇报工作的下属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又在十几分钟后臊眉耷眼红着脖子出来已经成为常事。
直到临近下班,走廊出现温正坤的身影,总裁办内霎时警铃大作。
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