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第68章

作者:宴清窈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第39章 不是他。

  程濯端着温水推开主卧门。

  卧室明亮,喻礼裹着披肩屈膝跪在柔软大床上回复消息。

  喻礼:[明天见。]

  谢思齐:[睡了!]

  床幔四周,衣物凌乱掉落,狼藉一片。

  “我表姐过来了。”喻礼回完消息,收了手机,仰起眸看向他。

  她纤细的指尖攥紧薄薄的银灰色暗纹披帛,白皙如玉的肩颈都被宽大披帛牢牢裹住,乌润发丝在胸前蜿蜒垂落,力图遮住身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只可惜披帛不够长,即使屈膝跪着,薄润布料下,纤白笔直的长腿依旧若隐若现。

  程濯轻轻“嗯”一声,坐在床侧,指尖勾上她蜿蜒的发,温柔问:“要不要再喝一点水?”

  至于他为什么说“再”喝一点水——因为卧室内储备的矿泉水全被喻礼喝光了。

  喻礼谨慎摇头,目光瞥向他捏在修长指尖的水杯,“算我食言,这杯水送给你喝。”

  她的唇因过度吮吸显出熟透的润红,程濯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只一瞬,便移开。

  他伸臂,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并且克制得替她理了理不够长的披帛下摆。

  下颌轻抵住她发顶,他边喂她喝温水,边道:“喻总早就食言了,我已经喝过水了,不是吗?”

  喻礼险些被他呛死。

  她抚住心口咳嗽,程濯温柔拍抚她背脊,披帛都落下一点,露出半截白腻的肩膀。

  喻礼很想踹他一脚,双腿实在使不上力,她抬下颌,“你低下头,让我咬你一口。”

  程濯轻笑俯身,柔和问:“想咬哪里?”

  喻礼的目光从他薄润的唇移动到饱满的喉结,再到下腹紧实分明的腹肌。

  她看了许久,来自发顶的眸光越来越深。

  程濯喉结滚动,嗓音发哑,“决定了没有?”

  喻礼腰臀凝滞,不敢乱动,被长发遮掩的耳尖微微发红,“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主要是,她要是计较了,还说不清吃亏的是谁。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说起谢思齐,“我上次见表姐还是在三年前,可惜那时候你已经转系,我没见到你。”她边回想着,边说起她印象比较深的几位博士。

  程濯伸臂箍住她的腰,使她紧紧贴近他。

  他敛眸,揉捏她白皙敏感的耳垂,没有反驳她的话。

  她去实验室时,他也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是站在她看不见的位置。

  她新婚不久,眉眼间流露的缱绻笑意,日光落在她身上,都比平日要闪耀几分,他被这种幸福灼伤,于是藏在黑暗里。

  耳垂丝丝发痒,他的呼吸轻柔拂过耳侧,刚刚落下的潮欲似乎又翻涌起来。喻礼抿紧唇,抬眸看他,瞥见他深郁的眼神,落在唇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你不喜欢我讲表姐?”

  “没有。”程濯勾唇笑了笑,微凉的指尖在她下颌扫过,一阵麻意从脊心窜起,他道:“我听师姐说过,在四年之前,你也派人去过一次实验室,大张旗鼓的来送支票,引起好多人围观。”

  “那是为了酬谢救我一命的那位先生。”喻礼裹紧披帛,轻描淡写道:“那时候我急着回国,没办法亲自酬谢那位先生,便把这件事委托给分公司的负责人,他可能太着急了,没细致处理好这件事。”

  喻礼并没有说她当年紧急回国的原因,程濯却大致猜出来——梁宗文爆发大规模花边丑闻,影响规模巨大,她必须及时回国替他处理。

  他扣住她腰肢的掌心微微发紧。

  喻礼道:“那位先生品行高洁,那张支票直到作废都没有被人使用过。”

  程濯没有接话,话说得太多容易露出破绽,尤其面对细心而聪慧的她。

  他俯身吻她耳尖,淡淡道:“喻礼,你坐在我怀里,一直说另一个男人,有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喻礼以为他在吃醋,说:“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你得跟我一起感念他!”

  程濯静了静,垂眸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他?”

  喻礼话语顿了下,她对那位救命恩人了解不深,甚至记不清他的脸。

  在子弹穿破声里,他伸手骤然将她按在怀里,怀抱清冽,藏着凛冬的凉意,衣服是黑色的冲锋衣,脸上带着深色口罩,额发遮住一双锐利淡漠的眼。

  保镖赶过来,他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硝烟过后的空气里残存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对他唯一的记忆是黑色冲锋衣口袋里露出的学生卡。

  那是她找人的唯一信息。

  她将学生卡的信息默写下来交给替她寻人报恩的分公司负责人,从此之后,再没有关心过这件事。

  她紧急回国,要处理爱人的丑闻,加紧准备婚礼。

  至于救过她的那个人,早已湮没在岁月的流逝里。

  她甚至记不清,那些掩藏在清冽气息中的血腥气,是不是来自他本人,似乎有那么一刻,他猛然按紧她,气息溢出一声闷哼。

  “我不知道他的地址。”自她上任,分公司的负责人已经换过几茬,当年替她寻人的负责人已经寥落无踪迹。

  程濯淡笑,他本也没指望她真的记住他。

  “不用上门拜访,你心里记得他就好了。”他轻柔捋着她耳边长发,不带丝毫旖旎意味。

  喻礼安静靠在他怀里,手臂柔软环住他腰腹。

  心底猛然窜出一个想法,“不行,我要找到他,亲自向他道谢。”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不会再有人记得了。”程濯轻声说。

  “表姐会记得的。”她说:“你刚刚讲,当年送支票的场面很大,表姐一定记得主人翁是谁。”

  程濯抚摸她背脊的指尖忽然顿了顿,一息之后,他缓缓说:“蛮好的。”

  翌日凌晨,程濯缓步离开卧室。

  他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从地库离开,而是绕了个弯,走到客院门前,抬手敲门。

  谢思齐早早在门口等候,捂着脸哈欠连天,“到底有什么事,你要一大早跟我说!”

  程濯:“里面说。”

  谢思齐坐在内室沙发上,为他倒一杯温水,好笑,“你们谈个恋爱,跟打地道战似的。”

  程濯没有喝水,直接道:“我过来,是有一件事希望师姐能够守口如瓶 。”

  谢思齐罕见他这么严肃,立即正襟危坐起来,“你讲。”

  他抬眼,“我希望在我读书期间实验室里发生的任何事您都不要跟喻礼讲。”

  谢思齐拧眉,“你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不能跟礼礼讲?”

  程濯并没有说理由,直起身,微微颔首,“拜托。”

  谢思齐摆了摆手,“别这么客气,你的事情,礼礼不问,我就不会主动跟她讲,她问了,我绝不会隐瞒她!”

  程濯敛眸,“也好。”

  说完,他抬步离开。

  喻景尧睁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升起窗帘,朝喻礼的院子看过去。

  今天大雾朦胧,院子里景象他看得不真切,只有白雾笼罩着森森葳蕤植被。

  直到——

  一道修长挺拔身影从别墅内缓步走出。

  他走出院门,身影渐渐隐没在朦胧雾气中。

  眼眸似乎凝固住,微微眨眼,他才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并非幻觉。

  喻礼在她的院子里藏男人,还留那个男人过夜。 。

  程濯走了之后,谢思齐一直警惕喻礼会问起程濯过去的事情,直到她们一起吃完早饭,抵达汀花苑会所,喻礼也没有问起半个字,谢思齐觉得可惜,又暗暗为程濯松口气。

  汀花苑是前朝首富的宅邸,典雅的园林建筑,步入其中,犹如走进古墨画卷。

  几年前这里被喻礼买下,改造成私人会所。

  谢思齐跟在喻礼身后,对景观廊一侧的鲤鱼池很感兴趣,“礼礼,咱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喂喂鱼,聊聊天,好不好?”

  景观廊上,每隔几步便摆着黄花梨圈椅,头顶的榫卯建筑顶端,悬挂着名人字画,两边是湖水荡漾,锦鲤嬉戏,一蓬蓬莲花在湖水上漂浮,散发出清雅香气。

  她好奇,“莲花怎么能在冬天盛开呢?”

  喻礼在一把黄花梨圈椅上坐下,回答,“从山上引得温泉水,温度上去,莲花就开了。”

  “你也太豪奢了。”谢思齐眨眼,“你这样开,能回本?”

  喻礼:“这里不对外营业,只收会员费。”

  至于回不回本,喻礼没有讲。

  她想要的收益并不是金钱,这种收益无法简单用“回不回本”衡量。

  谢思齐叹气道:“怪不得谢擎山喜欢你,比起我,你更像他的女儿。”

  喻礼没有回应,神色沉静,她知道这句话只是前菜,谢思齐还有别的话跟她讲。

  “礼礼,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无非是认识一些京城的人脉,为我回国工作打基础,但我不喜欢这些。”她拧紧眉,厌烦道:“与其参加那些令人作呕的应酬,我宁愿泡在实验室,或者留在这里看鱼。”

  喻礼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让保镖在这里陪你看鱼,我得到包厢里跟他们打个招呼。”

  至于“他们”是谁,当然是喻礼为谢思齐准备的人脉。

  谢思齐说:“我不喜欢保镖,这是你的地盘,能出什么事?”

  喻礼温和说:“这个园子里不止有鲤鱼池这个景观要看,你想要到别的地方赏景,一定得有人领路才行,我不是想禁锢你,只是想为你找个导游,好吗?”

  谢思齐勉强被这个理由说服,同意让保镖随行她身后。

  仔细叮嘱完保镖照看谢思齐,喻礼抬步往包厢走去,一路蜿蜒长廊,脚步在林木深深的院落停下。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嬉闹声,一波又一波,如永不停歇的浪潮。

  侍者为她推开门。

  随着她的步入,满园的嬉闹声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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