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第85章

作者:宴清窈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梁桢:“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你从程宅跑过来找我?”

  话虽然这么说,梁桢还是被程慕云牵走了。

  程濯留在库房里,静静看着他们相携的身影离开。

  他抬眼望着正午的阳光,垂眸拨电话。太过明亮的阳光刺得近乎头晕,他的语调依旧温柔和缓,“在做什么?”

  喻礼在病房里,侧面坐着谢琬音,正耐心低头削苹果。

  靠在病床上,脸上淤青未消的是喻景尧,看她要出门接电话,目光直直掠过来,嗓子里滚过笑意,“跟谁打电话呀?还特意跑出去接,就这么怕人听?”

  喻礼本想避人接电话,闻言,本来抬出去的腿又缓缓收回,她重新坐到椅子上,对程濯道:“在医院。”

  她的语调并不柔和,甚至带着几分故作矜持的清冷,但她的神情显得那么专注温暖,如果面前放着一盆太阳花,此刻,太阳花的枝叶一定舒展开——因为她的神情那样明亮愉悦。

  喻景尧很久没有望见这样的喻礼,有些迷恋,但更多的是嫉恨,怒火在胸腔滚滚沸腾,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熔岩。

  他被这种明亮灼烧,眼珠结出蛛网般的血丝。

  他克制不说半个字,漆黑目光直勾勾盯着喻礼瞧,唇边依旧带笑,眼神却冷得如深涧浸水的石子,“打完了?”

  喻礼漫不经心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东西,“我要走了。”她是给整个屋子里的人说得,并不额外通知他。

  喻景尧微笑着问:“程先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需要你这么着急回去?”

  喻礼说:“一点小事。”

  “小事也至于回去?”

  喻礼抬眸看着他眼睛,温柔的、若有所指说:“对于我在意的人,一丁点小事便是大事,对我不在意的人,再大的事落到我的眼里也是小事。”

  不愧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最知道怎么伤他的心。喻景尧的心被刺得汩汩流血,忍着抽痛感,带着僵硬笑意目送她离开。

  她更加恨他了——在得知他有意对喻济时动手之后。

  喻景尧深刻意识到——喻礼从来不恨喻家。

  幼时她跟他讲过的那些话,不过是逗他开心的笑果。

  她跟喻济时、喻介臣、谢擎山从不是阶级敌人,他们是一同战线的战友。

  真正与喻家为敌的,从来只有他一个。

  出了病房,喻礼沉舒口气。

  手臂撑在走廊窗前,眼眸怔怔看着窗外浓艳绿影。

  她还是做不到,心底毫无波澜对喻景尧说难听的话。

  谢琬音从病房走出来,转身关上门,她手上空荡荡,显然没打算直接跟喻礼回去。

  喻礼转过身,换了一副平和温柔的面孔,“您不打算回去?”

  谢琬音说:“我再待一会儿,他情绪不稳,我好好劝劝他。”

  喻礼说:“辛苦您了。”

  谢琬音道:“确实挺辛苦的。”

  在大彻大悟收拾好心情准备好好对待儿女的时候,她还是难以对喻景尧生出一分怜爱,真是硬撑着待在他身边讲好话,折磨程度堪比跟喻介臣相处。

  好在喻景尧不会对她说一些软绵绵的情话,她稍微好捱一些。

  “你有什么劳烦我做得事情么?”

  她从喻介臣那里知晓喻济时想找个地方把喻景尧控制起来,这件事喻礼如果觉得为难,她可以搭把手。

  “你想好把你二哥关在哪里了吗?”

  喻礼轻轻颔首,“想好了。”

  就在此地。

  没有她的允许,喻景尧此生都办理不了出院手续,他这辈子都会禁锢在这间小小病房里。

  她不打算多费口舌劝说,而是画地成牢。

  谢琬音问:“哪里?”她觉得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喻景尧好好养一养。

  喻礼说:“等二哥出院再告诉您。”

  她微笑说:“在牢里待了两年,二哥身上的陈伤不少,得好好养一养。”

  谢琬音拉住喻礼的手,“谢谢你为你二哥拖延时间。”

  喻礼垂眸望被谢琬音交握住的一双手,看起来很干净,细白如玉。

  她想起幼时在后院里悄悄跟喻景尧一起骂喻济时的时光。

  她言辞凿凿痛骂喻济时是阶级敌人、专制暴君,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谊,在他治下,

  所有喻家人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力!

  她早晚要跟二哥一起推翻喻济时的暴政。

  现在,她已经跟喻济时是一条战线的了。

  原来,她从不痛恨权力,只是痛恨,自己没有成为那手握权柄之人。

  她一直是虚伪的人。

  真是辜负了这样一双看着这么干净的手。 。

  坐上回[望海潮]的车,温婧告诉她说,“董事长确定会出席开年董事会。”

  今年开年董事会最关键的议题是集团管理层换届,最受瞩目的位置是集团副总,集团里各位董事们都磨拳擦踵,跃跃欲试推举自己人上位,而喻景文也在候选人名列之中。

  温婧忧心忡忡,“您说,董事长会不会支持大少爷上位啊?”

  喻礼道:“不管如何,我都会大哥投支持票。”

  温婧:“您真打算推大少爷上位?”

  她对出现在喻礼身边的任何权力竞争者都抱有十足警惕,即使喻景文完全不是喻礼的对手。

  喻礼让她放宽心,“我很了解董事长,他会一票否决的。”想起什么,她唇角笑意微深,“我一直没有探究过大哥生母的过去,这几天让人查了查,倒是很有意思。”

  她说:“他的生母,就是阻碍他前进的那一颗最大的雷。”

  温婧道:“以我对董事长的理解,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规矩按您的设想办事。”

  喻礼并不担心,“放心,无论他出哪一张牌,我都有对策。”

  自从三年前,她彻底接管喻家,喻介臣手上的任何一张牌,都无法动摇她的位置。

  至于其他的——

  无非是毛毛雨而已。

  喻礼回到[望海潮],程濯还没有从梁园赶回来。

  她褪掉衣服,简单在浴室冲澡,护肤后,从衣帽间里挑一条青绿睡裙穿上,刚刚系上衣带,便听到门开的声音。

  她想了下,没有急着出去,慢悠悠拿起发带将蓬松长发扎起来。

  还没扎完,他已经走进来,抬手轻轻一抚,摇摇欲坠的发带轻飘飘垂落,如瀑墨发松散垂坠。

  他低头,嗅着她的颈,“好香。”

  喻礼刚想跟他介绍一番刚刚入手的桃子味护肤品,唇便被堵住,腰身被人揽起,整个人扣折在床边的暗色沙发上。

  程濯垂眸静静看她,神情依旧冷静克制,眸底欲色翻滚。

  喻礼看不清他眉眼间的欲色沉沦,“你连上床都等不及了吗?”

  她支起身,雪白脚尖轻盈在他腰腹勾了勾,并没有其他意味,她这次回来,真是单纯陪他睡午觉。

  “抱我到床上去。”她伸直手臂。

  程濯没有去抱她,而是抬手握住她纤瘦白皙的脚,指尖轻轻在漂亮的脚踝摩挲。

  晦暗眼神顺着裸露的小腿,到裙摆遮掩的更深处。

  他将她轻轻扣住,折起。

  她是被人采撷的一枝翠嫩的桃花。

  被人慢条斯理摩挲花枝,进而,吮吻花蜜。

  未束的柔软长发在沙发上摇曳轻荡。

  到最后,他还是把她抱回床上,按照最传统的姿势,舒缓而深入占有她,喻礼终于有了力气说话,潋滟水润的眼睛轻眨,喘息问:“……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不怪她这么想,因为在床上,他还是偏保守那一款,很少跟她玩新花样。

  程濯没有答,吻她潮红的面颊,“刚刚有没有不舒服?”指腹在她薄白的颈部皮肤游移,勾起一阵阵发痒的心火。

  喻礼纤长浓密眼睛轻颤,细长手臂环住他脖颈,凑在他耳边说:“继续。”

  她气息很甜,蒸润出桃子的馥郁香气。

  程濯重重抚过她脸颊,克制着,说:“想停的时候告诉我。”

  喻礼最终也没有说“停”,她已经没有张口的力气,唯一能做的是张唇喘息。 。

  接到来路不明的电话时,梁宗文的第一反应是挂掉。

  但因为事关喻礼,他还是默默听完对面通话所有内容,记下时间和地点。

  他想把这件事当做不见痕迹的流云,不要放在心底,但到了时间,他还是整理衣衫,抬步出门。

  目的地在一家私人造型设计室。

  造型师们正准备整装起航,见梁宗文进来,几个化妆师面面相觑,“您怎么过来了?”

  她们认得他是谁。

  以前在[裕园]喻总服务时,她们曾经见过这位梁先生几面,知道他是喻总的前夫。

  梁宗文沉默站着,并不出声。

  他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只是被一通电话引诱着走到这里,甚至他不知道给他拨电话的是谁。

  几个姑娘打算让他离开,她们要出发去[望海潮]了。

  梁先生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他有偷窥前妻做造型的癖好?

  Lily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打算送走这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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