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蟹总
“吵醒你了?”
“嗯。”他懒懒地应,“其实也没睡着,你翻来翻去,翻得我心烦。”
“。…..”朱序觉得他夸大其词:“我只转了一下身。”
“不太适应?”
朱序没否认。
“再开一间房?”
朱序没有这想法,以目前关系,分开住未免太过矫情。嘴上却同意:“好啊,我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她作势要起身,却被横在腰上的手臂一把捞回来,蓦地跌进他怀中。他不讲话,悬起头来,将脸埋进她颈肩轻蹭着,片刻,慢慢亲吻她脖颈和肩头。
朱序听见黑暗中自己呼吸混乱急促,“你不说今天一天的会议……很累了?”
“我快些。”贺砚舟轻吻她,手向上,隔着她绸料睡裙。
像一只气球,已处在爆炸边缘。
朱序拧着眉心,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想去阻拦些什么。谁想他竟抽出手反盖住她的手,贴着轻薄布料,教她一起。
朱序脑中轰然炸开,掌心触感过于柔软且很奇怪。对自己,这简直太疯狂。
贺砚舟在她耳边:“喜欢吗?”
“喜欢个屁。”她讲了句脏话,但声音太过轻软,没有半点威慑力。
他竟沉沉笑出了声,仍不分哪里的随意亲吻着她:“我很喜欢。”
朱序脑袋晕乎乎,在某种感觉驱使下,身体无法自控地慢慢迎合着,嘴上却控诉:“你这人……花样多,没底线,私底下变态的很。”……人前绅士正派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后半句她没敢说。
“冤枉。”他的辩驳一丝诚意都没有,声音仍在她耳畔:“上学时候珠算比赛,我拨算盘珠又快又准。”
朱序起初不知其意,只觉得他手向下去。
十几秒后,浑身轻颤起来,忽然领悟那番话的含义,呼吸简直快要停滞。
“想不想学?”说着,他暂时离开,打算捉她手。
朱序一惊,反应奇快,转过身去面对他,仰头够他的唇。她轻轻吮咬着,直至他呼吸变得粗重,才确认自己逃过一劫。
那盒东西是上岛时在便利店买的,贺砚舟拆出一枚交给她。
他一向目的明确,过程却反复而磨人。那个“快些”似乎有歧义,指动作更为贴切。
身下木床可能有些年头以至结构松脱,吱嘎声响彻黑暗中,那样惊心动魄。
……
清晨,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浓浓的光穿透玻璃,先是落在床尾,又一点点的,爬到朱序脸上。
她皱了下眉,抬手遮在眼前。
耳边海浪敲打着岸边,落地窗似乎没关严,一丝咸涩的味道冲进鼻端。
朱序睁开眼,四下看看,贺砚舟不在房间。
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表和手机,枕头上搭着他换下的白色T恤。
莫名的,朱序心中一软。
盯着那方向看了会儿,她伸手去摸他睡过的地方,一些细碎褶皱,抚都抚不平。
又磨蹭几分钟,她从地上捞起睡裙穿好,看向与床头相贴的墙面,阳光照射下,那里出现一道明显的磕撞痕迹。
朱序抿了下唇,不知怎么想的,弯腰晃了晃那木床,吱嘎一声响。
“检查什么呢?”他不知何时进来的,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插兜,有些闲散地靠着旁边墙壁,正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朱序回头瞧过去一眼,面无表情的:“床快散架了,走时记得赔偿。”
他逗她:“我怎么同老板解释呢?”
“实话实说呗。”
贺砚舟笑一下:“成。”他直身走进来,经过她身边时,抬手拢住她后颈,揍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早。”
朱序:“早。”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去洗漱吧,粥还是热的。”
朱序闻言回头,见托盘里放着两碗虾米青菜粥、一碟葱花饼和两份煎蛋。很寻常的中式早餐。
她有些好奇:“你熬的粥?”
“蛋我煎的。”贺砚舟借用楼下主人家的厨房,太复杂的不擅长,煎蛋勉强可以应付:“粥和饼是老板家里吃的,送我们尝尝。”
朱序去冲了个澡,出来同贺砚舟一起吃过早饭,下楼走走。
清晨的海水尚有些凉意,朱序把拖鞋拎手上,赤脚走在湿硬浅滩。偶尔有浪打来,冷意直达心底。
转过头,贺砚舟站在松散干燥的沙滩上看着这边。他穿一件浅色短袖T恤和休闲裤,头发没有特意打理,被海风吹得凌乱。
第一次见他这种放松打扮,整个人都显得亲切柔和了几分。
他很沉默。朱序一阵恍惚,这还是昨晚满眼欲。望、言辞大胆,缠着她索求无度的那个男人吗?
内心正腹诽,忽然见他朝自己摆了下头,示意她继续向前。
朱序回神,跟上了他。
两人就这样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各走各的,没有交流。
朱序觉得这份自在异常难得,不必刻意寻找话题,亦不觉得此刻的沉默是负担。她偶尔看见漂亮贝壳,蹲下来挑挑拣拣,他便也停下,站在原地耐心等她。
当她起身再次向前,稍稍转头,见他似乎在放空,微眯着眼看着别处,不知想什么。
他两手插兜,身姿格外的高大挺拔。迎着阳光,他立体的脸孔,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俊朗。
“喂。”朱序提醒。
贺砚舟转回目光,跟上她的步调。
离民宿已经有些距离,沙滩忽然被前方出现的礁石群截断,他们不得不绕到岸上去。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对面路边出现一所学校。
白墙红瓦,陈设朴实,但直面大海与阳光,已属绝佳。
“我中学在这里读的。”贺砚舟说。
朱序真心羡慕:“那很幸福啊,光看看窗外的景色,心情就很好。”
“对岛
上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稀奇。”
倒也是。朱序跟着他的脚步穿过马路,隔着厚重铁门,教学楼像一个空空的盒子,不见学生身影。
“放暑假了。”朱序说。
“去学校后山走走。”
“好。”朱序应着,却一时没动,她转过身,抬手遮在额前,眯起眼眺望蔚蓝的大海。不久,转回来,才发现已经与贺砚舟拉开距离。
往前走全是上坡路了,两侧则是植被茂密的平缓山坡。
她小跑几步跟上去:“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贺砚舟看了看她:“梦见什么?”
“梦见高考试卷有两米那么长,但我一道题都没来得及做,像卡bug一样卡在写姓名上,怎样努力都无法完成‘朱序’两个字。”朱序有些懊恼:“忙活很久,梦里就感觉到很累。”
贺砚舟似乎有所感触,视线移到远处:“梦境大多都映射着曾经的遗憾。”
朱序觉得不准:“我对高考成绩很满意。”
“多少分?”
朱序报上分数,又问他:“你呢?”
贺砚舟说:“不想打击你。”
朱序暗暗撇嘴,又忽地想起,高一那年的期中考试,年级前十里的确有贺砚舟这个名字。
发觉走得越发费力,却见贺砚舟神色自如地迈着大步,不见半点气喘。
他本就人高腿长,一步抵她两步。
朱序放慢速度,不再费力追赶。
贺砚舟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停了停,向她伸出手。
朱序一顿,将手交给他。
随他踏入山坡,想起刚才聊的话题,便问:“那你呢,有做过什么遗憾的梦吗?”
贺砚舟思考片刻,感觉到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温热柔软,他忍不住揉捏了几下,只答:“算有吧。”
第25章 第25章一把年纪了,玩起“越喜欢越……
朱序不知贺砚舟要带她去哪里,也意外地信任于他,没有多问。
手仍被他牵着,她落后半步,稍稍抬眼,能看见他立体好看的侧脸。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正打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气温升高了几度,但迎面的海风仍很凉爽。
穿过一片稀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朱序不觉屏了下呼吸,一种不知名的粉色花朵开满整个山坡。
她毫不掩饰地赞叹:“哇!好漂亮。”
转过头去,贺砚舟正看着她。
她问:“我们误闯进来?还是你本就知道?”
贺砚舟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是这片区域:“本就知道。春夏交替时,花更多,颜色也更漂亮。”
朱序拢住长裙,蹲下来仔细观察,确认是从未见过的种类。
这花上下相叠,分为两层,
上面一层纯白色,花瓣圆润;下面一层则有尖尖的角儿,热粉色,向外舒展着。掩在花瓣底下的尾巴有些像水母绷直的触手,美丽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