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虹山
赵锡:“你哪来的打火机?”他盯着儿子手上的小方盒,还是个金属的材质,比他一块钱一个的都高端。
“我们教练的,他老婆怀孕了,现在在戒烟。”
教练特别不舍得这只打火机,给谁都怀疑他们会据为己有,唯独对赵应东放心一点,他也是自己日常接触到的人,所以交给他保管。
赵锡皱眉:“怎么能叫学生拿这个呢,你回去就放到家里,我给你装好。”
赵应东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他又不抽烟。
楼月看着拔丝地瓜上插着的蜡烛,表情十分虔诚,她以前可没过过生日,这么郑重其事算是头一回。
“应该许几个愿望比较合适?”楼月含蓄一笑,“我有很多愿望呢。”
楼雁:“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愿望现在就能实现?”
楼月有些心动,眼睛亮了,但是烛火已经燃起,她最终还是摇摇头,“等我阴历生日再说。”
她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她。
一开始,甚至是赵锡脸上都有一点温和的笑,后来这点友善消失了,直到蜡烛燃烧过半,窗外的天色都有了明显变化时,楼月才睁开眼。
赵锡眼巴巴地看着女儿:“是不是在学校碰到什么事情了啊?需要叔叔去看看吗?”怎么有这么多心事啊。
楼月紧急吹面蜡烛,王储拔蜡烛的时候,底部已经粘在地瓜的糖衣上,一折就断。
“看来你这愿望实现起来有难度。”赵应东嫌弃地用勺子刮掉那些蜡油。
楼月哼了一声,不想和他搭话,艰难地吃着有些僵硬的地瓜。
吃到最后,他们把没吃完的都打包了。
楼月这一餐加上蛋糕花了一百九十八,还算可控,加上妈妈和赵叔给的红包,还赚了两块钱,账又平了。
吃完已经六点半了。
包厢里热气腾腾,窗户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雪没有开始那么大了,风也小了很多。
楼雁给女儿缠上围巾,戴好帽子,叮嘱赵锡把两个孩子带回家,她去殿里盘一下货,晚点就回家。
临走之前又回头问楼月:“你要去剪头发吗?刚好我带你去。”
楼月被捂得严严实实,眼神里透露出不情愿,但又很难拒绝妈妈的话,踌躇地看了一眼赵应东。
赵锡感到自己胳膊肘后被儿子重重拧了一下,僵硬地开口:“大冬天的剪什么短发,冷飕飕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也是。”楼雁挥挥手,先一步离开了。
等她背影消失后,赵锡怒吼:“你刚刚掐我那么用劲想干嘛?”
赵应东把楼月往那边推了下,理直气壮地说:“她掐的,和我没关系。”
楼月感激刚才赵锡的发言,笑着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眼睛弯弯的,比赵应东这种刺头乖巧太多了。
他一看就不忍心骂她。
再说了,那种力度,铁定是狗儿子掐的。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掀开厚重的帘子走出去,楼月立刻感受到室外的严寒,好在她穿的厚。
赵锡在路边打车,嘴里问:“月月,你爸真的姓岳吗?”
楼月:“对的,就是丘山岳。”
赵应东把手揣在楼月的帽子下面说:“怎么了,你想跟着楼月她爸姓?”
刚好出租车停下了,赵锡不得不收回出击的铁拳,脸黑地坐上出租车副驾驶座。
楼月和赵应东坐在后座上。
冬天穿的厚,他们紧紧挨在一起,一起看向赵应东那边车窗外的路灯和雪花,市政府街边已经开始挂灯笼,准备迎接之后的跨年夜。
“今晚回家夜宵就吃这些剩菜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好,等我晚上热好就端过来我们一起吃。”
“……”
司机在路口搭话:“这俩孩子感情真好,双胞胎吧。”
赵锡笑着点头:“对呀对呀,就是双胞胎,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机:“看着差不多大,还长得挺像的,这俩孩子差几秒啊?”
赵锡正要编造一个数字,赵应东冷不防地说:“你算算一年有多少秒,我们就差几秒。”
他们哪里像了?这抠门司机晚上不开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直到家门口,车里没有再说过话。
回了家,赵锡朝赵应东脖子扇了一巴掌,“你怎么那么嘴欠?”
赵应东很机智地躲开了,朝老父亲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后,迅速跑掉。
楼月着急忙慌把打包的菜放回厨房,又回到堂屋,热出一身汗,一把摘掉帽子丢到赵应东身上。
“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楼
月不满,“我已经等了快二十四个小时了。”
赵应东被帽子砸也没生气,戳着帽子上的小圆球,懒洋洋地说:“有的人要起礼物一点儿都不礼貌。”
楼月很聪明地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准备好了,但是非要在这儿端着,非得人求他。
“哥哥。”
“就这?”赵应东以为楼月妄图通过这个称呼就使他心软,冷笑一声。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楼月狡黠一笑,“曾经有只小猫要过河,河里有只河马在休息,小猫说,你好啊河马先生,我想要过河,你能不能驮我过去呢?我很轻的。河马不高兴地说,你求人办事也太没礼貌了。”
她说完后,嘴巴朝左边抿上去,笑得特别得意,赵应东知道她接下来没什么好话,还是忍不住问:“然后呢?”
楼月立马笑出虎牙,“然后小猫很不解,我这么礼貌,都喊你先生了,你怎么能说我没礼貌呢?”
赵应东代入自己了,“只喊个先生就够了,喊总统也就那么回事吧,张嘴就行。”他在影射刚刚楼月喊他哥哥求饶的事。
楼月不为所动,还是笑得很灿烂,接着讲自己的故事:“河马大声说,谁说我是先生了,我是女的!”
她说完,被自己逗得笑弯了腰,满房间都是她的笑声。
赵应东面无表情,“这跟我有关系吗?你喊哥哥有问题吗?”
楼月笑了好一会才直起腰,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关系啊,我就是想到这个故事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蹦蹦跳跳跑到赵应东跟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快给我我的生日礼物吧,哥哥女士!”
赵应东看着她赖皮的笑脸,气哼哼地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注册吧,别到时候说我用你的号,密码也记牢了,以后只能密码登录,不要关联账号。”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楼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喜滋滋地抱着手机开始注册账号。
“你觉得我的网名叫什么呢?”楼月卡在了第一步,“开心的雪?”
赵应东没有凑过去,不远不近地坐在一边,“忧郁的卷毛?痴呆的女生?”
楼月没接纳他的恶意,但是从他的起名格式里找到了思路,她把自己名字拆开,就叫“楼上的月光”。
然后花了十分钟弄完所有流程后,很谨慎地退出登录。
如果当时赵应东能稍微不那么道德一点,去偷看楼月的id,也就不会有长达七年的困扰了。
现在,他只是双手抱胸,很不爽地看着楼月在用他的手机。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13章 骑车我要玩你那个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赵锡就给他们买来了车,和楼月意料中的不同,赵锡买的是小电驴,黑灰色的,是大名鼎鼎的雅迪。
楼月惊喜地环顾一周,难以抑制心中的波澜,扭头冲进屋子,对着百无聊赖的赵应东说:“你看到了吗?叔叔买的是电动车。”
赵应东:“哦,好意外啊。”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嘲讽楼月的激动。
“我们今晚上晚自习就骑这个车吧,怎么样?”楼月兴致勃勃地说:“那就可以晚一些去了。”能在家多赖一会儿。
赵应东手里握着手机,屏幕倒是黑的,没有在玩,听到楼月安排的出行计划,表情平静地问:“那要是本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怎么办啊?”
楼月以为他还在介意这件事,觑这他的脸色说:“坐一个车也不代表什么吧?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司机与乘客关系呢?”
赵应东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想把旁边的帽子丢掉到楼月脸上。
“你会骑电动车吗?”
“不会,但我可以学。”
“所以我是司机,你是乘客?”
“……短期来看,是这样的。”楼月慢吞吞地补充,“寒假我也可以学啊,学会了我们就能换着来了,反正也快放学了。”
赵应东站起来,哼了一声,“还是算了吧,楼老师,还是让学生给你当祥子。”
楼月和他贴得很近,知道他没生气后,也开玩笑:“你还看过这本书吗?”
“你心中的我到底是什么形象?”赵应东费解,“体育生也是接受义务教育的,虽然成绩差了一些,但不是在幼儿园多念了九年直升高中的。”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楼月向他道歉,“你的文化素养还是很不错的哟。”
赵应东推开门,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教得好。”
今天中午又是只有他们俩吃饭。
雪天,很多车来装防滑链,赵锡自己对付吃了点,就接着工作了。
楼月从冰箱里取出昨晚的剩菜,加上今天煮的米饭,又是荤素搭配的一天。
她在那边热菜,赵应东在盛饭,看到那团油腻的排骨,眉眼之间是熟悉的嫌弃,“我不吃,你给自己热就够了。”
“那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儿。”楼月稀里哗啦全下锅了,回头冲赵应东莞尔一笑。
她和他抢东西吃的时候完全记不起来长不长身体这回事,吃剩菜就不会落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