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170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哪怕是一丝一毫,我也不愿意。”

第161章 雪落

  合该有一套坚不可摧心理防线的钟霁, 不愿意承认自己隐隐被陆鹤南说服了。

  沉默半晌,他清醒过来,抓到陆鹤南的逻辑漏洞, 试图做最后挣扎:“可你总不能瞒着她一辈子,这样对她也不公平。”

  陆鹤南眼中划过些许怔忪,默了一瞬,艰难承诺:“在我没被你正式宣判痊愈之前, 我不会和她结婚。”

  “那万一你——”钟霁欲言又止,作为一个有感情的医生, 他不愿意在自己的病人面前说出最坏情况。

  陆鹤南明白钟霁的潜台词, 一字一顿,微笑着否定他未说出口的话:“可我总会好的,不是吗?”

  顿了顿,他又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得不知道是在宽慰谁:“钟霁,你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你应该有把握将我治愈, 对吧?”

  所有的不确定都落在最后两个字上。

  明明陆鹤南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但钟霁还是在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了无力与疲惫。这个做事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 原来也会力不从心。

  他对未来前路感到惶恐, 对那个本该与梁眷相携走过的余生, 感到质疑。

  那种质疑, 来自他的心底。

  从本质上来说, 就连陆鹤南自己也不相信,他会有治愈的那一天。

  一个情绪不受自我控制, 靠药物才勉强维持精神正常的木偶。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就不配被爱, 也不配有未来。

  钟霁迟迟没有开口,陆鹤南的心蓦然冷下来,他面无表情地重新启动车子,唯有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双手不自觉地发颤,指骨用力到泛起骇人的青白。

  终于,在发动机的一片轰鸣声中,他听到钟霁的一声叹息。

  ——“好吧,我答应你。”

  答应你,尽力替你保守秘密。

  如非必要,永远不在你的心上人面前,拆穿你一击即碎的皮囊和重新拼凑的灵魂。

  钟霁在自己的心理咨询室中呆惯了,像陆鹤南这样不宜露面,因为身份原因病情必须严格保密,需要他上门问诊的病人也是屈指可数。所以甫一踏进剧组大门,如同踏进新世界大门,自然是瞧哪都觉得新鲜。

  “你最近这两个月都待在这里工作?”钟霁瞪大眼睛东瞅瞅、细看看,好奇之余心中更是惊讶。

  毕竟无论是陆鹤南在壹号公馆的书房,还是他在中晟集团的办公室,钟霁都曾秘密造访过。在他的记忆里,两间屋子的办公环境是如出一辙,处处都透露着井然有序。

  而陆鹤南竟然为爱纡尊降贵,在剧组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里,忍受了整整两个月,简直是超过了钟霁想象力的上限。

  陆鹤南睨了钟霁一眼,似是在暗骂他少见多怪:“有什么问题吗?”

  “没……”钟霁嘴角一抖,被那道视线吓得赶紧摇头,“当然没什么问题。”

  在陆鹤南身上哪里能瞧得出一丝忍受的样子,他看他分明是甘之如饴!

  “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从早到晚都很宁静。”作为半个东道主,陆鹤南想,他有义务多为中晟介绍一下北城。

  等见到梁眷,再把主场交还回去也不迟。

  听见陆鹤南平缓的声音,钟霁一时得意忘形,重重拍了两下陆鹤南的肩膀:“确实,这里山清水秀,挺适合养病!”

  养病?

  陆鹤南眉头一紧,声音与神情同时冷下来:“钟先生,我希望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眷眷很聪明也很敏锐,你本来就蠢,在她面前更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钟霁:“……”骂人就骂人呗,非得踩一捧一。

  两个人并肩走到导演组棚下的时候,梁眷正在拍摄现场帮助群众演员入戏。

  阳光刺眼,钟霁站在棚下,望着片场里那个扎着高马尾,带着鸭舌帽,身上穿着宽大白色T恤牛仔裤,浑身流露出自得随意的女人,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她工作的样子,很漂亮也很迷人,与你描述的几乎一样。”钟霁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陆鹤南,真诚又客观地发表自己的评论。

  陆鹤南勾了勾唇,这种夸奖让他莫名感到与有荣焉,所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半晌,察觉到某束同样焦灼的视线,他倏地偏过头望向另一个方向,目光精准地落在某个人身上,喃喃自语:“但是有时候太漂亮太迷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惹人觊觎,让人生厌。

  陆鹤南的声音很轻,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站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有心留意,或许就要错过他这句无端又莫名的感慨。

  话音还没等落下,钟霁的笑容就蓦然凝固在脸上,他脊背发凉,僵硬地转过头,顺着陆鹤南的视线望过去。

  视线内,是一个神情气质都与陆鹤南极其相似的男人。只不过他站在阳光下,不像陆鹤南这般阴郁。

  等到片场迎来集体休息,已是一小时之后。

  梁眷收了工,回过头才发现陆鹤南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一路小跑过去,顾及着陆鹤南身边还有朋友在场,才生生控制住自己没扑进他的怀里。

  “跑那么快干什么。”陆鹤南抬手擦了擦梁眷额头上的汗,又将她的碎发捋顺,妥帖地别在耳后。

  梁眷垂着头红着脸,小声嘟囔:“想快点来见你嘛。”

  这样乖软的诚实让陆鹤南心里很受用,他揽住梁眷的肩膀,贴在她耳边低语:“不是说要介绍朋友给你认识,人我带来了。”

  钟霁平复了一下呼吸,主动伸出手:“梁小姐你好,我是钟霁。”

  “你知道我?”梁眷愣了一下,终是微笑着递上自己的指尖。

  钟霁握着梁眷的指尖不肯松,拜托,这可是他有生以来距离娱乐圈最近的一次,更何况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与他握手寒暄的,是华语影坛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导演。

  他略微颔首,很郑重地说:“怎么会不知道,应该说是久仰大名。”

  梁眷笑了笑,只当钟霁是在与她客套。

  毕竟她不常在镜头前露脸,钟霁对她的了解与认识,应该也仅仅止步于她所拍摄的电影,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到其他方式可供钟霁了解。

  三个人几乎并排走在一处,步伐一致地迈向梁眷在片场的临时休息室。

  夏日蝉鸣声悬在头顶,梁眷牵着陆鹤南的手,心中却很平静,她探出头,隔着陆鹤南与钟霁闲聊。

  “钟先生是做什么的?”

  方才的自我介绍点到即止,她还不清楚钟霁的职业,也不清楚他和陆鹤南相识的起源。

  钟霁如临大敌般抬头看了陆鹤南一眼,这该怎么回答?来之前也没对过剧本台词啊!

  陆鹤南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梁眷探究的视线,一脸平静地接过话茬:“他是开工作室的,平常喜欢搞点研究。”

  “研究什么?”

  陆鹤南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一本正经地胡诌:“他涉猎的比较广泛,多数还是以人类情感为主。”

  钟霁心中不忿,却也只能陪着笑。心理医生这么崇高的职业,怎么在陆鹤南嘴里就变成了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

  梁眷脑子慢了半拍,实在没能将陆鹤南的这番描述与某个正经职业画上等号,沉吟半晌,她只能佯装领悟地点点头。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为了避免陆鹤南再次抹黑他的形象,这次钟霁抢着答:“在酒吧蹦迪的时候认识的!”

  酒吧?蹦迪?好一个和陆鹤南风马牛不相及的词。

  梁眷和陆鹤南同时顿住脚步,眯起了眼睛,只不过一个看向后者,一个看向口不择言的始作俑者钟霁。

  “真是没想到,陆先生还有这么精彩的一面呢?”梁眷冷笑,不动声色地甩开了陆鹤南的手,“是谁教你的啊?酒吧里的漂亮姑娘?”

  压抑了五年的醋意来得猝不及防,缺少五年恋爱经验的陆鹤南险些招架不住。

  顾不上教训钟霁,他软下语调,试图和梁眷摆事实、讲道理:“眷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怎么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也是——”梁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陆鹤南长舒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还没等落到原处,就冷不丁被梁眷的后半句话给再次提起来。

  “毕竟陆先生之前是已婚身份,娇妻在怀,时时铭记于心,又怎么可能会做有损家庭和睦的事呢?”

  梁眷眉眼弯弯,一字一顿,故意怄他,然后敛住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望着梁眷的背影,钟霁不免有些心虚:“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怎么会呢?”陆鹤南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那就好,没给你惹麻烦就好。”钟霁抚了抚胸口,仍旧有些后怕。

  望着挂在半山腰上的落日,他扭过头,忽然问起正事:“我今晚住哪啊?”

  “随便。”陆鹤南冷着脸抬起腿,不自觉地朝着梁眷离去的方向迈步。

  钟霁愣了一秒,连忙跟上,继续喋喋不休:“那我可以住你家吗?毕竟酒店的环境实在是……”

  陆鹤南定在原地,从上到下冷冷地扫了钟霁一眼,只撂下一个字——“滚。”

  晚上八点多,剧组收工,梁眷目不斜视,刻意对坐在导演棚对面的陆鹤南视而不见。

  只是他占据的位置,实在是“兵家必争”的要塞之地,梁眷想要走出大门,就能只能从他面前经过。

  梁眷混迹在人群中央,硬着头皮向外挪步,只是还没等她走上几步,就踉跄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准确无误地扶住,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出人群。

  陆鹤南施施然坐回到椅子上,顺带着将梁眷按坐到自己怀里。

  梁眷冷着脸,条件反射地贪恋包裹自己的这份温暖,但又想到自己此时正在和陆鹤南赌气,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挣扎。(审核,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男女主都穿着衣服,周围都是人,女主只是坐在男主腿上,什么都没干,谢谢)

  陆鹤南看出她不是诚心想逃离,又不敢在此时拆穿她的欲擒故纵。只好手臂间收着力,既不伤到她,也方便她胡闹。

  “你要干嘛?”梁眷折腾累了,又不想委屈自己,只好挺直脊背,如同英勇就义一般往陆鹤南怀里一坐。

  陆鹤南没说话,只是勾了勾唇,一手牢牢环住梁眷,另一只手贴在她的腰线上,丝毫不避讳众人的视线,目光不紧不慢地锁着她。

  直至梁眷在这场无声又缱绻的注视中缴械投降,腰背也在自己掌下变得绵软泄力,毫无缝隙地靠在他身上,与他紧紧相拥,他才慢条斯理地收起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梁眷靠在陆鹤南肩上轻声喘息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她又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所谓的心理防线在陆鹤南面前如同虚设。

  这副有气不敢撒的样子看得陆鹤南心软,他失笑一声,抚了抚梁眷的耳垂。

  “你给我安了那么大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总要允许我体验一下,再心甘情愿地去认罪伏法吧?”

  声音喑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梁眷仿佛听见一声喉结咽动。

  “体验什么?”她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眼中盛着的全是茫然。

  月光下,梁眷的眼底泛着澄澈又细碎的光,看得陆鹤南心悸,不受控地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唇边带。

  伴着男人一道舒服又难耐的喟叹,一个毫无情欲的吻落在梁眷的眉心。

  他认命般说:“体验一下娇妻在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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