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90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所以陆总,您的意思是?”拿不准的事,中流砥柱金守臣只能耐着性子问。

  回应他的,是听筒里传来的“啪嗒”一声,陆鹤南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

  今晚烟瘾很大,以至于破了戒。

  长长的一支香烟掐在指尖,陆鹤南却没往嘴边送,他盯着那徐徐燃烧的橘红色烟尾愣神。直到一支烟燃烧大半,他才语焉不详地反问。

  “老金,你说东北地区有这么多擅长做营销宣传的公司,我为什么放着现成的不用,去投资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

  金守臣答不上来,从业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于无条件地执行上面的决策,却对背后决策的原因从不深究。

  不常用的脑子,早就生锈了。

  但他大概率这辈子都坐不到决策者的位置上,所以就不操那份心了。

  可眼下陆鹤南问到了他头上,他不能不想。

  “因为……”金守臣皱着眉头,支支吾吾说不个所以然来。年近半百的人了,脸憋得通红,活脱脱像个十几岁被老师问住的学生。

  陆鹤南掐着烟,笑着打趣,语气还算温柔有耐心:“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只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吧?”

  “怎么会呢?”金守臣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的小人却忙不迭直点头。

  陆家的这几辈人里,只有陆鹤南的父亲陆庭相无财务能,还是个混不吝。虽然娶了来自高门大户的宋若瑾,但婚后这么多年花花肠子还是不少。

  有时望着那相似的眉眼,金守臣忍不住想陆鹤南会不会也走他父亲的老路。这辈子,都与忠贞二字无缘。

  陆鹤南没空跟金守臣搞什么循循善诱,关子没卖太久,他就一字一顿地给出答案。

  “因为民心,因为容易被无限放大的社会舆论。”

  电光火石间,金守臣忽然明白一切。

  勤勤恳恳的老百姓最注重的就是教育,从助力来自高等学府的学子“拍电影圆梦”入手,那宣传效果比包圆商厦的LED显示屏,不知道要强上几百倍。

  可既然这个出发点带着善意,它背后就不能隐藏着丝毫上不了台面的事,比如:背信弃义,在与梁眷签订协议之际,转投苏月吟。

  让利再大又如何,易被反噬的大船,陆鹤南从来不上。

  哪怕梁眷的这个剧组,真的濒临解散,那普惠的最好做法也是清清爽爽地从华清电影节中抽身,转做其他宣传。

  投资苏月吟,于公于私,都绝无可能。

  陆鹤南的这一环套一环的逻辑,让金守臣心惊。这样的心计与前瞻性,丝毫不亚于陆庭析选定的接班人陆雁南。

  “陆总,我明白了。”体悟过后的金守臣敛去玩笑,声音里透露着内心的折服。

  停顿数秒,他又委婉问道:“那苏月吟这边,需要我去帮梁小姐处理一下吗?”

  “不必。”

  陆鹤南拒绝得毫不迟疑,例行公事的样子,任谁听了都隐隐替梁眷感到心寒。

  “

  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如果《忆兰因》这部微电影拍摄中间出现任何问题,致使预期目标无法达成,那么普惠有权终止一切合作。这一点,要在合同中落实。”

  梁眷永远都是梁眷,是靠自己站在台前受人瞩目、受人检阅的梁眷。而不是被冠上男人姓名,隐匿在陆鹤南身后,轻描淡写掩掉一切痕迹的无名女人。

  她因爱他而丢掉的自信与生命力,他会尽全力,一丝一毫都还给她。

  他可以是不完整的,但她必须是。

第87章 雪落

  梁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情绪一切如常。她和陆鹤南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插曲,那些心绪难平的种种,也被视为没被说破的心照不宣。

  第三视角下, 一对有情人拼命相爱、努力相拥的样子,像是在同不喜欢圆满的老天赛跑。

  擅长做规划的梁眷,人生头一遭希望,这看似平淡的日子可以得过且过。能多爱一天, 便多爱一天。

  不求来日地久天长,只求今朝平稳无别离。

  苏月吟背刺整个《忆兰因》剧组的事情,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梁眷起床还不到半小时, 早餐刚吃了一半,祝玲玲的电话就打来了。

  开门见山的第一句,就让梁眷直接怔住。

  “苏月吟带着整个导演组走了。”

  祝玲玲的语气带着一种漠不关己的轻飘飘,通知般的口吻让梁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种随意感,倒也恰到好处的抚平了梁眷内心的不安。

  松弛感在祝玲玲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眷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打开免提, 然后尽量慢条斯理地夹起陆鹤南刚刚煎好的煎蛋, 塞进嘴里, 好奇打趣。

  “导演都跑路了, 你这个女主角, 倒还挺镇定的。”

  祝玲玲应该是刚走进教学楼里, 甩掉呼啸的风声, 周身都安静了不少,以至于她清冷的声音传进梁眷的耳朵里, 不由分说地激起阵阵涟漪。

  “你不是还没跑路吗?”祝玲玲脚步顿了下,站在人去楼空的研讨室里, 踩在一片“废墟”上笑容明媚,反问的理所应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祝玲玲不是个喜欢矫情的人,消息传达到位,她就利落地收了线,只留梁眷垂眸盯着早已熄灭的手机屏幕兀自发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响,梁眷的肩膀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怔怔地回眸望去,是陆鹤南端着牛奶从厨房里缓缓走出。

  “你也知道了?”梁眷接过玻璃杯,递到嘴边轻珉一口,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陆鹤南拉开梁眷对面的椅子,点点头,说得轻描淡写:“没比你早知道多少,昨天半夜老金打电话我才知道。”

  一杯牛奶梁眷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听到陆鹤南提金守臣,她放下玻璃杯,状作随意地反问:“怎么会是老金告诉你的?”

  陆鹤南看透梁眷心里所想,倒也直言不讳地将苏月吟背后的动作悉数抖了出来。

  “她做事倒是够狠的,就是没什么头脑。”梁眷冷笑一声,而后垂下眼,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

  梁眷的思绪乱糟糟的,扯不出丝毫头绪。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电影界闭幕式已然迫在眉睫,她要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为什么说她没头脑?”陆鹤南问得很慢,像是在随口接梁眷的话茬。

  “因为她太心急了。”梁眷蹙眉抬头,细数苏月吟这番举动的漏洞,“撬墙角也是个技术活,可惜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不仅不能达成目的,倒能让别人一眼看出她这个人,不牢靠。”

  梁眷顿了下,自暴自弃地冷哼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这个人不牢靠。”

  陆鹤南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压下眸中的肯定与赞赏,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问:“既然知道她不牢靠,为什么最初还要选择和她合作?”

  话说到这,梁眷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陆鹤南这是在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不动声色地替她复盘、再入局。

  被戳到痛处的梁眷垂下眼,脊背也松弛下来,她讷讷答:“因为在众多上门求合作的导演里,只有她给我的小说写了一份厚厚的述评。”

  “述评里情节详细,感情饱满,我以为……”梁眷顿了下,用力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这幼稚的话在陆鹤南面前坦白,分外难堪。

  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话做事,总会过分露怯。红唇不安地翕张,那些哽在喉头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

  他已经站在金字塔尖习惯性低头俯瞰,她却还站在塔底意气用事。

  “你以为她是跟你兴趣相投的知己是吗?”陆鹤南读懂梁眷眼中的为难,体贴地笑着接下去。

  “梁眷。”陆鹤南忍不住叹息,而后认真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口吻无奈,“看人不能只浮于表面,在我看来,拥有这样心性的人,应该写不出能打动你的述评。”

  陆鹤南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梁眷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微电影的事情还需要你去解决,你该走了。”陆鹤南屈指敲了敲桌面,眉梢上扬,提醒梁眷注意时间。

  润物细无声的复盘指导蓦然停止,梁眷还隐隐有些没出戏。

  她抿着唇,不安地问:“你不问问我打算怎么做?”

  这一刻,依赖心来得莫名其妙又地动山摇。梁眷抬起头,望向陆鹤南的眼神里,带着丝期望。

  她想让陆鹤南继续追问下去。

  她想让陆鹤南评价她接下来的做法,哪怕是否定。

  对上梁眷亮晶晶的双眸,陆鹤南深吸一口气,言辞笃定,让梁眷的希望径直落空。

  “我相信,你能解决好的。”

  “可要是我解决不好呢?”梁眷破罐子破摔,不死心地问。

  陆鹤南静了静,抬手拿起筷子,姿态优雅地夹起桌面上梁眷吃剩的残羹剩饭。顶着梁眷炙热迫切的目光,他仍不慌不忙到没忘记细嚼慢咽的家规。

  “你怎么不说话?”对着沉默的空气,梁眷忽然没有底气。

  被催了两遍的陆鹤南轻轻放下筷子,抬眼时一派矜贵疏离的样子,难掩资本家唯利是图的底色。

  梁眷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一错不错地等着陆鹤南的下文。

  作为普惠的执行董事,陆鹤南清了清嗓子,声线冰冷的为梁眷提出的这种可能性,做出最后判决。

  “你如果解决不好,那么普惠将考虑终止与你的合作。昨天老金与你约定的一切,都将不作数。”

  陆鹤南话音落下的刹那,梁眷躁动的心忽然也静了。像置身于迷雾,辨不清方向,也像置身于深海,无力喘息。

  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结果,也是一个意料之内的结果,可梁眷却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那般开心。

  她想要他一视同仁,可也想要他为她破戒。

  女人真的好麻烦。梁眷垂下头,为自己别扭又磨人的心,暗自无声苦笑。

  “我知道了。”她咬着唇瓣,逼迫自己爽快点头,然后作势起身要走。

  “知道什么了?”陆鹤南抬手,不由分说地拉住梁眷的手腕,压着她重新坐回原位,“我话还没有说完。”

  梁眷敌不过陆鹤南手上的力量,只得委屈自己,顺从他的心意重新在餐桌前落座。

  “你还要说什么啊?”蓦地开口,梁眷的鼻尖都有些酸楚。

  意识到自己在闹脾气,梁眷别过头,将自己放在与普惠合作的低位上,艰涩地保证:“你放心,我肯定能将这件事处理好,不让你和普惠上下为难。”

  此刻在陆鹤南眼中,梁眷就好像是陆琛家里那只自出生就被娇生惯养,撒娇示弱惯有一套的狸花猫。

  狸花猫是仗着有人宠爱,所以无所顾忌的为非作歹,而此时的梁眷,大有撒娇而不自知的意味在。

  陆鹤南重重叹息一声,松开对梁眷手腕的禁锢。两相静默了一会,他又抬起那只仍残留着梁眷体温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不容置喙地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作为普惠的董事,我当然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可作为你的男朋友,你不用在乎我是否会为难。”

  陆鹤南这两句宛如绕口令一般的话,让梁眷脑子发懵,条件发射地问道:“什么?”

  “能够处理好当然最好,处理不好也不要害怕。”陆鹤南扯起嘴角,怜惜的目光凝在梁眷的脸上,一字一顿,语气温柔缱绻又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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