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三月
小女生嘴一撇,老实举手:“是我。”
做出这个举动的她是可爱的,招人喜欢的。
费郁林弯唇:“手放下来。”
然后在她听话低照做后,温和道:“想好要去的岗位就告诉我。”
李桑枝眉眼间蕴着天真:“我想去哪个科,就可以去哪个科吗?”
“除了防疫科。”费郁林说,“你不是兽医专业出身,也没执业资格证。”
“我知道,让我去我也不去,我不能害了猪。”李桑枝嘀嘀咕咕一句,想了想,“我去生产管理科。”
费郁林说:“下周一去。”
李桑枝愕然:“下周一就去啊?”
“快还是慢?”费郁林挑眉,“慢就明天。”
“快快快了,太快了,不是,我不是说往后拖,下周一就下周一。”小女生语无伦次,她现在就紧张起来,脸让她抓了好几下,“那我上班穿什么呢。”
多依赖他,这点小事也要他拿主意。
“衣帽间的都可以。”费郁林摩挲还在他指间的发丝,“上班期间,你应该需要穿工装。”
“这样……”李桑枝垂眼,她原本打算年后上班的,提前了,她歪着头看玩她头发的人,“哥哥,我工作了,是不是就不能住您那里了。”
费郁林还未开口,李桑枝就说,“我能不能继续住啊,我想每天都见到您。”
“那地方远。”
李桑枝一派乐观模样:“没事儿,我骑自行车。”
“骑自行车?”费郁林好笑,“三四十公里,你骑得了?”
“啊,听您这么说,是有点远,我下班好累了骑不动。”李桑枝抿嘴,“我坐公交好啦。”
费郁林道:“澜庭府周围没有公交站点。”
李桑枝哭丧着脸:“没有啊。”
下一刻她就坐回去,头发在他手里,她的头皮被扯的发疼,眼里顿时就出现水光。
“抱歉。”费郁林松了手,他低眸看那缕暧昧擦过他指骨的发丝,“我给你安排个司机,专门接送你上下班。”
“让别人看见了,会不会不太好啊。”李桑枝弱弱商量,“可以是便宜的车吗?出租车那种的。”
她眼巴巴看他,声音小小的:“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事了?”
“不至于。”费郁林阖起眼,“你坐着,我睡会。”
李桑枝乖巧应声,指尖在毯子上雀跃地弹点,这趟出门,工作定了,有车接,有车送。
最主要是看到了谭丽娜过的什么日子。
她心里痛快。
她亲爱的表姐谭丽娜,没有在她不知道的哪个城市逍遥快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李桑枝的世界敞亮好多,也终于有心情在上流社会看上流社会,她把头靠在费郁林肩膀上面,手圈住他胳膊。
男人没睡,她一靠上去就感觉到他肌肉绷了绷。
她的头蹭蹭他肩膀,手圈他胳膊的劲儿加重,多迷恋他一样。
**
回京市当晚,费郁林去了本家,二哥要再婚了,奶奶把他叫去打探他私生活进展,他深夜才回住处。
费郁林在大厅坐了片刻,叫管家去休息,他上楼时,脚放上楼梯却停住,心里某一块地方刮了阵小风。
等那风平息的时候,他已经在一楼西边客房。
入眼是这栋房子的统一装修色调,床上被子里躺了具年轻躯体,两只手放在身前,脚也没乱放,睡姿很乖。
费郁林一声不响地站立一两分钟,欲要转身出去。
睡梦中的人蓦然发出梦呓:“哥哥……”
叫的谁?
费郁林脑中那根隐秘的神经被扯动,他去床前,俯身凑近还在叫的人。
就在这时,小女生轻轻睁开眼,她看着他,喃喃自语:“哥哥,你来我梦里了啊。”
所以叫的“哥哥”是他?费郁林只是短暂滞住,床上人就爬起来扑到他怀里,他下意识抬起双臂把人抱住,面色暗沉:“李桑枝,这不是梦。”
根本就没睡一直在装的李桑枝眼里一片空茫:“不是梦吗…………”她站在床上和他平视,“明明就是梦,不然你怎么在我房间呢。”
费郁林哑然。
欣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一会儿捧他脸,一会儿摸他耳朵,一会儿摸他脑袋,把他短发弄乱,无法无天。
“哥哥,我好高兴,你到我梦里来了,我梦见你了,好好哦,我不想醒,我想一直做这个美梦,我要幸福死了……”
做梦就不叫“您”了,很放松。
费郁林察觉不时碰到他西装马甲的部位过分软,床里面一小片白色就闯入他视野,他眉心一跳:“你没穿,”
示意她看那白色,“你没穿?”
李桑枝被腰上大手抓得呼吸快了点,胸/罩两个字不烫嘴,就是这个久居高位的男人讲不出口,有辱斯文,不合他身份。
“哥哥你说胸/罩啊。”她笑得人畜无害,“我睡觉不穿的。”
费郁林听她那两个字,喉头滚动,他眯眼盯小妖精:“酒店那次不是有穿?”
“那是在外面。”李桑枝回答的理所当然,“我现在是在家里呀。”
费郁林微愣。
李桑枝清纯的一张脸无辜又失措:“哥哥,你烫到我了。”
费郁林气息沉了沉,他开口时,嗓音莫名低哑:“哪里烫到你了?”
李桑枝在心里冷笑,你下半身就跟死了一样,还能是哪里。
“手呀。”她娇羞,“手好烫。”
腰上的手抓她更紧,仿佛要把她往前搂,让她和自己紧贴,一块一块地融进他身体。
窗外月亮跑走,床边昏暗,费郁林面部模糊:“这是梦,我在你梦里。”
李桑枝被蛊惑一般:“这是梦,你在我梦里。”
抓着她腰的宽大手掌移开一只,放到她后颈,五指漫不经心地扣着。
男人的目光盯着她嘴唇,好半晌,他缓缓地朝她偏了偏头,像是生疏地找方位,在她一寸位置停住。
许久都没其他动作。
李桑枝以为老男人难得外出的理性已经回笼,很快就要松开她,叫她躺下睡觉——
她的唇上忽然就压下一片温热。
他吻了上来。
她环着他宽背的手瞬间攥住。
然后,她把闭在一起被他吻着的嘴唇,张开一点缝隙。
费郁林挺拔的身影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将她那点缝隙抵开,却迟迟不进去。
无人知晓这一刻的他在想什么。
李桑枝舔/舔他薄唇,发出不高兴的纯真嘟囔:“哥哥,你怎么不吃我舌头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出来,清爽的男性气息就穿过她唇齿,进到她嘴里翻搅,她被吻得腿软,好像听见他低笑。
“在吃了。”
第24章
李桑枝没想过初吻要发生在什么情境,和哪样的男生或男人进行,她不幻想这种事,正是年少却没少女心事,怀春时刻。
今晚这个成人间的吻让她感觉良好,老男人口腔味道好闻,真是万幸。
李桑枝不知道费郁林是不是第一次吻一个人,她不确定,他只在她嘴里翻搅几秒就出去,贴着她嘴唇,掀了掀单薄的眼皮,看着她,眼中神色不明,喉咙里滚出的气息灼热且重,一声一声拍打在她耳膜。
又没下一步了。
接个吻都暂停,像是在深度思索。
李桑枝摸向抓着她腰的手,发现他手臂上青筋突起,她怔了一下,指尖沿着他一条跳动的青筋,轻轻柔柔地划。
那触感如同羽毛撩拨,费郁林低沉喘息,唇上沾着水液让他看起来不再隔绝女色,欲/望之海开始出现隐晦波纹,理性的基石底部传出震耳欲聋的松动声响,他将不懂事乱点火的小手扣住,暗红眼眸半垂着。
又吻了进去。
李桑枝清晰感受到费郁林第二次吻她,比第一次要熟练,已经游刃有余。
吻变久,变绵长。
唇/舌的含/弄渐渐激烈,绵/腻水声夹杂暧/昧吞咽,所有都叫人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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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郁林发现怀里人快要窒息,那破碎痛苦的呜咽声让他后背发麻,他退开些,拇指捻掉她唇边津液,温柔地安抚,似情人的低语,所说的话却是:“抱歉。”
“我很抱歉。”他把人放在床上,看她可怜地汲取空气,“叔叔很抱歉。”
连续三次那样说,强调他多不该。
辈分都拉高了。
李桑枝轻哼:“不是叔叔,是哥哥。”
费郁林扯过被子盖在她胸口,垂手立在床边,想来刚才是她初吻,生涩勇敢地迎合着他,颤动地顺从。
她不会换气,眼里有缺氧的湿润。
床上人的呼吸黏/腻,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