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扯梨子
她把戒指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塞了回去。
“我困了,睡觉吧。”
舒可童说完就躺下了,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季正谦哄她睡觉,最后连拐带骗把他拉上床。
一个小时前她还甜甜地说“老公真好”,突然变脸,且是第一次闹脾气,季正谦除了心急如焚,还觉得茫然若失。
他理想的结果和现实所得的不一样,可实验的过程却基本正确。
脱离了他的惯性思维模式,季正谦头一次体会到了失败。
第16章
就这样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次吵架。
如果要找冷战的特征,那大概只是舒可童不那么黏他了而已。
从一只会朝他翻开肚皮的猫猫,变成高傲的猫猫。
季正谦以为她气的是自己不能陪她过圣诞节。
这毕竟是他们婚后第一次一起过节,他的缺席,于年轻的妻子来说好像确实不能够被原谅。
虽然结婚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甚至因为他的工作原因,他一直默认舒可童会理解。
不过她现在表现出情绪,他也没有觉得麻烦和棘手。
反而认为,自己失职。
他客观分析自己这几天在看到舒可童躲避和他接触的言行时,心里传来的抽痛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想,是因为在意。
他在意舒可童的情绪,所以有的细节即便很普通,他也会将其放大,并且深思。
然而主观的愧疚改变不了客观的存在,他依旧要去开会,要在近期离开家。
出门之前他和舒可童告别,他很希望她能抱他一下,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十分钟之内说了三次“那我走了”。
最后还是舒可童看不下去了,走到玄关送他出门。
“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她双手环胸靠在门框边,季正谦站在原地,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舒可童可以和他一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机票来不及订。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想去的。
他连一句“我等你回来”都没得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家。
季正谦心想,都是自己不好。
让妻子伤心了。
他是坏男人。
异地开始。
仅仅只是几天,他却倍感难熬。
还好职业素养会强迫他在工作的时候全神贯注,否则焦虑和担忧不知道会把他怎么样。
结束忙碌的行程,晚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饭局。因为见的都是业界大拿,所以季正谦往年总是很乐意去旁听。
但是今年他归心似箭,导致有点魂不守舍。
他给舒可童发信息,她总是回得很慢,也回得很冷淡。
他求助只比舒可童小两岁的季以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聊天方式出了什么问题。
季以乐看了聊天记录以后哈哈大笑,问他:“你这跟家长检查作业有什么区别——整天不是问她在干什么就是问她吃饭没有,几点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可可姐她爸。”
“……那我该和她聊些什么?”
季以乐一下子噤声。
她脑子转得快,脑子里直接冒出来两个字——调情。
但是要她去指导古板的小叔谈恋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这太尴尬了!
季以乐换了种说法:“你可以在网上看看我们年轻人平时是什么聊天的,系统地学习一下网络用语和话术,和可可姐多点话题也好。”
季正谦从来不冲浪,在季以乐的指导下,他利用碎片化的时间下了几个当下流行的社交软件,并且搜索情侣聊天记录来看。
天知道季以乐收到他问“‘做饭’这个词语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的时候心情有多崩溃。
季正谦很快出师,换种说法,其实是他迫切地想和舒可童说话。
他给她打电话,她总是有各种理由不接。
而且随着和她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季正谦感觉到自己的焦虑与日俱争。
具体表现为,他躺在酒店的床上,会因为某种梦而半夜惊醒。
从来没有体验过、幻想过的事情在梦里详细地发生了,真实到仿佛存在过,季正谦一边洗澡一边忍不住寻找原因,他想是因为他太想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企图压缩工作。
更加忙碌的安排让他抽不出学习聊天技巧的时间,再加上舒可童总是爱搭不理,季正谦为了得到她的音讯,开始频繁看家里的监控。
第一天,舒可童早起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下午才回来,但是晚上没出门。她让阿姨给她做虾仁蒸蛋,吃完了一整碗饭。
这很好,说明她不会因为生气亏待自己。
他不在家,她也能把自己照顾好。
第二天,舒可童睡到下午,她的朋友来拜访,阿姨开的门。晚上他们在家里聚餐,男的五个,女的七个。
季正谦没看到梁浩宇的面孔,心里松了口气。
男女比例勉强驱平,他不介意舒可童带人回家。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不在的时候,有人陪她也好。
第三天,舒可童不知道在客厅里玩什么游戏。阿姨给她切了水果,她一整天就只吃了几颗葡萄。
季正谦皱眉,想给她打电话,又怕被她问“你怎么知道的”,于是只能给家政发信息,吩咐了一大堆,吓得承办公司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主观亲自致电做回访。
那天晚上,舒可童的妈妈来了。
岳母先是把终日懒洋洋的舒可童批评了一顿,话题从“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说到“真不知道婚姻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季正谦看回放的时候眉心直跳——他如果在家的话,能很好地化解这个矛盾,因为他可以证明舒可童在为人妻这件事情上,表现良好。
舒可童当时只是不痛不痒地顶了岳母几句,但是季正谦还是为此感到担心。
他打电话给生气的女孩,她接了,但是不说话。
“可可。”
“嗯。”
“这几天会下雨,你出门记得带伞。”
“好。”
就这样,他说一句她答一句,毫无进展。
那边有人在催季正谦,他心一急,直接道:“别和妈妈吵架了,好么?等我回来,我陪你回家。”
舒可童那边静默两秒,声音蓦地尖锐起来:“你监视我?”
“没有。”他下意识否认,却给不出更多的解释。
舒可童挂了电话,季正谦却没有空闲回拨。
等再次联系她时,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掉了。
监控也被她关掉,只剩下悬在天花板上的一个。
季正谦通过幸存的摄像头,只能看到客厅的人员走动。
没过多久,他发现舒可童不是没发现这个摄像头,而是故意折磨他。
她如果从监控里经过,往返的时候一定会避开摄像头,给他制造假象,让他为她的行踪好奇,让他为她的一去不复返心急。
家里的阿姨好像也被她打过招呼了,和他报备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季正谦知道比起自己,身边雇主的喜怒能够直接影响他们的工作,所以也没有为难。
他想舒可童怒火正盛,他如果不能马上回去扑灭,最好还是不要火上浇油。
季正谦如此自我安慰地想着,虽然已经被她的调皮玩弄数次,但依旧不死心地看监控。
结果没过两天,舒可童直接不见了。
他打家里的座机,没人接。
他给阿姨打电话,也没人接。家政公司的解释是,舒可童给他们放假了。
季正谦皱着眉,亲自拨给舒可童,已经顾不得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了。
结果也没人接。
心急如焚地等到第二天上午,他焦头烂额地买了最近一班航班飞回去,同时让助理帮他订下午回来的机票——他只抽出了四个小时的空闲,回家看一看。
付完车钱,季正谦回头,碰上岳母的司机。
舒可童的妈妈十分年轻,虽然有这么一个动若疯兔的女儿要养,但是一直留在父母身边、没被婚姻蹉跎岁月的经历,令她看起来十分优雅开朗。
季正谦连外套都来不及换,先给她沏茶。
他和舒文萧交好,按辈分季正谦原本该叫舒文瑛为姐姐。
以前不是没叫过,只是现在该改口了。
舒文瑛倒是没在乎他怎么叫,坐在沙发上环顾室内的装潢,眼睛里流露出满意:“难怪可可愿意搬家,你也算是金屋藏娇了。”
季正谦温和地笑笑。
舒文瑛知道多半是因为那孩子提了要求,季正谦向来生活朴俭,不会如此奢靡铺张。
她喝了口茶,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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