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扯梨子
“不客气。”
“那晚安。”
梁浩宇还不走,似乎有话想说。
姜时夏知道他想说的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介于他今天对舒可童发脾气了,所以她想故意刁难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以前他们两个也没少吵架,但是身边的人都是能帮则帮,防止他们两头倔驴真的闹掰了。
所以姜时夏突然转变战线,让梁浩宇有些不知所措。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说:“没事了。”
他走了。
姜时夏却没有立刻关门,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的背影几秒。
她回到房间里,舒可童在跟季正谦打电话。
从她们来那天开始,几乎每天晚上季正谦都会给舒可童打一个电话,再不济也会发信息——舒可童经常会和她分享男老人的一些清朝发言,一边冷笑一边回复。
哦,不对。
舒可童现在给季正谦的备注已经是圣人了。
姜时夏给吹风机插上电,用唇语询问她还有多久打完。
舒可童比了个手势,裹着外套跑到阳台去了,意思是让她放心吹头发。
姜时夏有点无语。
吹头发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其实舒可童真的拎得很清。
梁浩宇确实不适合她。
她需要的是能朝她走多一步的人。
即便是吵架,也不会克制自己的关心。
只是这样的人注定了要比她成熟,刚才她所述说的苦恼将会成为他们感情当中难以调和的矛盾。
但是人生哪有既要又要的?
睡前姜时夏劝她说:“赶紧和你老公和好吧,我真的受不了他每天的电话问候了。”
舒可童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他还监视我,在家里装满了摄像头。”
“……”如果不是去过她家,姜时夏差点就要信了。
她头痛道:“随你随你——”
-
回去的旅途中季正谦偶遇了周听序。
这次的交流会有在媒体上公布,所以周听序在飞机上问了几句这次会议没有公开的内容,季正谦答得很零碎,有种力不从心的疲惫。
空姐端来热水,季正谦说谢谢。
周听序劝他:“这么拼命也不见得有什么实际回报,你年纪也不小了,多注意身体才是。劳逸结合效率才更高。”
季正谦捏着眉心,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百分之六十的苦恼都来源于他的妻子仍在国外游玩,且没有一点回来的意思。
他低估了舒可童对自由的向往。
候机的时候他难得打开了几年不看一次的朋友圈,刷新第一条就是舒可童飞到夏威夷和一群比基尼美女摆pose的合照,在一众健康肤色里她白得发光,像一块玉。
季正谦知道她一向敢穿,但是还是没想过她这么敢穿,而且照片是公开的,他看到不少共友在她评论区下面留言,尽管都是夸奖,但也不乏异性。
他一直被季以乐拿来和季正臣做对比,季以乐说他是家里最开明的长辈,但对于舒可童来说,或许季正谦仍需修炼——他自认为的开放观念在她这里显然不够用。
季正谦闭上眼睛都是白花花的沙滩和白花花的……
和她的皮肤一样扎眼的还有另一张合照里,戴着墨镜的梁浩宇。
他捏了捏眉心,已经将近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所以即便旁边坐着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好友,他也无心寒暄。
但是周听序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从小季正谦就是他们这些人当中最正经老道的一个,周听序的毒舌在他这里就跟失灵了一样,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听说舒可童离家出走了?”
“只是旅行散心而已。”
“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她散什么心?”周听序淡淡反问,“婚期将近,季教授一点都不担心?”
逃婚这件事情的概率虽然不大,但是周听序也不是没见过。
虽然他坏心眼地想要拿季正谦的把柄,但是舒可童如果真的出尔反尔的话,那局面将会变得非常尴尬。
季正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周听序却反常地滔滔不绝。
他这个人很护短,即便是在挑拨感情,也不会说季正谦的不是,而是去数舒可童的缺点。
甚至,把梁浩宇的动态拿给他看。
周听序真的很贱:“你说为什么舒可童会出现在别的男人的朋友圈里呢?会不会是你阴差阳错,棒打了鸳鸯?”
“他们只是朋友。”
“你能肯定吗?舒可童从小没有爸爸,梁浩宇作为她的青梅竹马,一直弥补着她感情的空缺也说不定。”
季正谦不知道第几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舒可童生于单亲家庭的猜测,他的脑子里冒出两个想法。
一是舒文瑛和舒可童母女这些年过得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中地恣意,即便再怎么忽略他人的眼光,世俗的偏见依旧存在;
二是,舒可童说过的话。
——他很好,如果是哑巴就更好了。
这个评价不仅适合季正臣,也适合周听序。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所有人包括舒文瑛,都在强调舒可童是单亲的问题。
一个从小没有爸爸的女孩在别人眼里看来就这么可怜,就这么需要弥补,需要到,她一个接受过先进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去摇尾乞怜吗?
季正谦从来都不觉得舒可童的言行有什么问题,幻想她渴望父爱更是无稽之谈,在他眼里看来她是坚强且独立的。
即便她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成绩,没有一份值得称赞的职业,没有成为开天辟地的英雄,可她起码好好长大了,不是么?
包括她在男女交往中疏于建立边界感,也是基于筛选的前提——梁浩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信任他,相信他是个好人,所以无论是聚会还是旅行,舒可童都愿意给他一个陪伴的位置。
季正谦分析得很清楚。
舒可童一声不吭地跑出国,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妥,只有没那么在乎他这个丈夫的感受而已。
虽然承认这一点很艰难,但是他并不想自欺欺人,为了自己好受给她冠上“缺乏父爱”的帽子。
一直到下飞机,季正谦都没再和周听序说话。
周听序让他一起去吃接风宴,季正谦假装没听见。
也是这个行为,让周听序确认他生气了。
-
舒可童在圣诞节后两天落地国内,在机场,她抱着姜时夏的手臂求收留。
姜时夏在登机之前就被她纠缠,心知舒可童回来有一屁股债要还——不仅要应付她妈,处理婚前的大小琐事、确认细节,还要给冷守空闺的老公一个交代。
她不想回家是正常的,但是这不代表姜时夏会纵容她逃避。
她早就和舒文瑛串通好了,告诉阿姨是几点的飞机。
只是在人影重重中看到那个男人时,姜时夏还是有些意外。
季正谦站在出口处,双手插在大衣外套的口袋里,里面是整齐的衬衫。工牌还挂在脖子上,不难看出他刚刚从工作中脱身。
他原本垂着头,但随着游客的涌出,他意识到飞机已经降落了,于是抬眼寻人。
舒可童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舒可童。
几天不见,她原本清风霁月的丈夫看起来有些萎靡。
虽然谈不上变了个人,但是刮得很潦草导致泛青的胡渣、微有褶皱的西裤、和眼眶下淡淡的一层乌紫,都向舒可童透露出一个信息——他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
她心里陡然一紧,想起季正谦给她点的每一个赞。
她当时还有赌气成功的快感。
如今看到他和自己对视上时骤然绷紧的下颌,舒可童突然觉得自己被锁定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很想夹着尾巴跟他求饶。
第19章
舒可童的心跳蓦地变得急促起来。
像彩排的鼓点,没有人告诉她这段节奏如何表演,只能任由氛围将她带动。
偏偏这时候紧随其后的梁浩宇和郑昂也出来了。
舒可童完全没想到季正谦会来接她,所以现在的局面令她始料未及。
郑昂在后面喊她们的名字,走到跟前来了,才发现舒可童面前的男人。
他一下子噤声。
倒不是因为知道季正谦和梁浩宇上一次碰面的不欢而散,只是单纯地被对方的气势所折倒。
舒可童总是说他鼻子跟狗一样灵,弥补了没有眼力见的缺点。
此时此刻这个特点依旧灵敏,让他察觉出季正谦平静下的不宁。
舒可童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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