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我抬起头,很甜的笑着,憨憨地叫了声“二哥”。
“二哥,哪里有陀螺,你指给我看看,楣儿也好想看呢”
金榔轻轻一笑,伸出指头指着我的桌前,“喏,就是在那儿,刚才你不是已经看了半天了?”
我咬咬嘴唇。
这个家伙,着实厉害。
刚想回嘴,只听路平蓝说话了。
“榔”她拍了拍金榔,“又不正经”然后笑着对我说道,“楣儿,瞧你二哥,从前没有妹妹,总是念叨,如今有了,却又不知道怎么疼了,天生就这么一条不会说话的舌头,老是惹人烦,其实你二哥的心是好的。楣儿,你不会恼你二哥吧?”
天生一条不会说话的舌头,亏我这个干妈说得出来!
他要是不会说话,那我看天下就再也没会说话的了。
不过我还是含着笑说道:“干妈,怎么会,二哥对我很好,楣儿也很喜欢二哥呢”,说着我不着痕迹地瞟了眼金榔。
金榔用手支着下颏,很不以为然地冲着我撇嘴。
路平蓝面上倒带出了三分高兴。
“这样就好,我就说还是女儿好,这女儿嘴又巧,又会疼人,有了宝贝女儿,我们就不愁今后老了没人疼了”
路平蓝的话一出口,自然让一个人听着很是上心。
金翔天立刻呵呵一笑,“我和你干妈这次总算是‘志同道合’了”。
路平蓝听了这话,脸上一僵,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金翔天又扭头对路平蓝说,“平蓝,还是你对楣楣说吧”
我正纳闷跟我说什么呢,只见路平蓝点点头,脸上笑得更是和煦。
“楣儿,自从你进了金家,你大哥、二哥都当天就把见面礼给了,我和你干爹是长辈,倒欠了你好几天。昨天,你干爹和我商量,要给你送份大礼,这可把我难坏了,这送珠宝首饰吧,又想你年纪还小,送了也只是压在箱底,当下又用不上,送其它玩艺吧,你又是刚来,不知道你的喜好,又怕一味的买了你不喜欢,最后我想了想,干脆我和你干爹一人拿出十万块,给你打到卡里,这卡是贵宾金卡,随便你拿到哪个商场去刷都可以,只要拣着你喜欢的买就成,不要顾虑金额,卡里的钱若不够了,商家会马上知会的,我们会立刻给你补足。这个礼物太简单,是我和你干爹偷懒了,楣儿你就凑和着收了吧,可别嫌俗了就成了”说着,路平蓝将手里金灿灿的一张卡片推过来。
果然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又是金家正牌女主人,这一套话被她说得委实是密不透风。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连忙站起身,接了金卡,连声道了谢,才又坐下。
那张卡虽轻巧,拿在我手中却是沉甸甸的。
我初次见识到了有钱人家的气派,一出手就是十万二十万的零花,这些钱若是在孤儿院,别说我没想过,就是按平时的花费,恐怕三辈子也是花不完的。
心里自是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正自把玩着手里那张金光闪闪的卡片,只听路平蓝又说话了,我连忙坐正了身子,摆出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
“楣儿,你不会怪干妈吧?”
我一愣,目光疑虑地看过去。
路平蓝叹了口气,接着说:“最近干妈有些精神不济,总是精神紧张,肝火旺盛,动不动就会生气发火,自己也控制不住,连阿香也说我最近变了呢,陈医生说我这是更年期综合症,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苦了身边的人,楣儿,如果干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可得担待呀”
路平蓝的话倒让我想起了那天在书房发生的事,我不禁身上微寒。
她这是在找“借口”?
面子还是要的,不能撕破了露出里子。
说是“借口”,其实她也大可不必要找的。
母亲向女儿发发脾气,这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事,何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深究,恐怕不会如她说的这般简单吧。
我只是不卑不抗地笑,“干妈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对我这样好,怎么会说不中听的话,这样的话我是哪只耳朵也没听见呀,又哪里来的怪谁呢?”
金翔天一直听着我们说话,脸上带着点儿沉思,这时听了我的话,他轻轻点了点头。
“楣儿说得对,女儿和母亲哪会有这么多计较,平蓝你是多虑了”
我不禁笑着说,“干爹说得极是”。
路平蓝干干地笑了。
金翔天望了我一眼,眼睛里有种柔柔的我说不上来的东西在流动。
我心里一热。
金翔天又扫了下左右,说:“楣儿叫干爹听着太生分,不如今后就随着樽他们,改成爸爸吧”
我一惊,扫了一下四周,每人脸上表情各异。
女主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再转眼看去,却早已是淡淡的,寻不着痕迹。
金榔拍了一下手,成功地将目光引向他那里。
“爸,我先声明我拍双手赞成呵,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卖着关子,然后别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才继续,“妹妹才刚来金家,就叫您爸爸,家里人都知道的,巴不得多个亲女儿亲妹妹, 可外人不知道的,一看金家凭空多出个女儿,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子呢,我只怕对‘蓝天’……”
他打住了,却留了个深长的尾巴。
金翔天皱起了眉头,路平蓝仍旧淡淡的,仿佛这件事根本不干她底事。
我身旁一直扣着双手,优雅的倾听者----金樽说话了。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沉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