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佳佳凑过来,“艳艳,那个男孩子是谁?长得真俊,好像又很有钱的样子……”
我扭头瞪过去。佳佳撇撇嘴躲了出去。
第二天,我和佳佳都休息。我把所有的表都停了,可偏偏倚地窗子口的时候看到天上明灿灿的一轮太阳,就恨不能把它也摘下来。
太阳慢慢靠近中天,热力自窗子散进屋子里。我的心开始跳的越来越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里焦燥地转了几圈。
佳佳就说话了,“要想去就去,谁用绳子拴着你?这样子还不是苦了自己?连带我都跟着你烦……”
“谁想要去?!”我冲着她嚷回去。
“好,好,算我多嘴,你一点也不想去好不好。呀,已经快十二点半了,他不会真跳下去吧,桥下的水很深呢……”
佳佳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转身冲了出去。
丽都大桥桥栏杆的牙子里,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背对我,面向着桥下的河水。
我急急地跑上去,他转身,抬腕看了看表,笑道,“正好十二点,你很准时呢”
他的笑容很刺目,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个佳佳,竟然骗我……
“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不要耍什么把戏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你还没学会诚实”他的眼睛热辣辣地看着我。
我扭脸,“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
“慢着”金榔叫道,“你再往回迈一步,我就跳下去,得不到你的爱,不如死了干净”
又在胡说,难道我不了解他吗,他是不会真跳下去的……我转身往回走。
刚走出一步,只听身后“咚”的一声,我转回身,四下望望,都不见金榔的身影。
难道他……
“金榔,金榔!”我扒住栏杆向下看,金榔站的位置,桥下河水里有一个小小的漩涡。
我的心一下子寒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他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七手八脚地攀上桥栏,闭上眼,纵身往桥下一跃。
跳下去以后,我才想起来:我不会游泳……
晕晕的被人拖上岸,脸上一阵拍痛,我睁开眼,看到湿漉漉的自己正被落汤鸡一样的金榔抱在怀里,此时,他正俯在我身上,一眨不眨盯住我看,黑漆漆的眼睛像光彩耀耀的黑玉。
我握住金榔的脸,“金榔…金榔……你没有死?”
“傻瓜”金榔轻捏我的鼻子,黑眸里一片温柔,“下次再这样就该打了,不会游泳还跳下来,想找死吗?”
“还不都是你”我挣扎地想坐起来,金榔一把将我扑倒,鼻子几乎抵上我的鼻尖,眼睛黝黝的泛着奇异的光彩。
“你……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坏坏一笑,唇低俯了下来。
我用手推着他的胸,捶他的后背,只是他都不为所动,双手轻轻托着我的头,柔软的唇辗转缠绵。
他何曾这样温柔?我慢慢放弃了挣扎,手缓缓抬起来插入他的黑发中,已经濡湿的发却依旧绸密不驯,掌心有着粗砺的触感,熟悉而亲切,一如他生病时一样。
已经两次,我的心都被那种就要失去他的恐惧所震撼。只有在感觉快要失去的时候,我才能触摸到自己的内心,我才知道这个从初见时就和我一直唱着反调的男孩,原来他在我的心里,只是埋得太深,就容易忽略。
一年的离别,不是不想念,只是思念最深的那个人是谁?
午夜梦回,不自觉地抚上那朵温润的香水玫瑰,让自己的心砰然乱跳的那个名字是谁?
那朵香水玫瑰有太多的理由也有太多的机会摘下来,只是懒吗?
我不想承认也害怕承认的那个名字是谁?
或许真如金榔所说,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很自私的,看到对方就像看到自己,心生厌恶却又对对方无法抗拒。表面上总是不停地争吵,是为了怕对方看到自己的内心,我们都害怕暴露自己的弱点,因为清楚对方一旦抓住就会毫不留情的反击。害怕伤害,所以假意相对,假假相逢却总有一真,然而这种假象却很容易蒙蔽人的内心……
我摩挲着手中绸密的黑发,在他吻的间隙里轻轻唤了声金榔。
金榔感应到我的改变,缠绵细腻的吻开始变得热烈狂肆,如同一场强烈的热带风暴,席卷走所有的理智。
这才是金榔,一个鲜活的男人。
我回应着他,层层剥开自己心的屏障。
他是夏日的风暴,我才知道,只要我回应了一分,就能得到整个太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