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金榔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又怎样?”
“凭什么欺负了她,还这么嚣张,凭你是金家二少,凭你是主子?”
“欺负,笑话,这就叫欺负?我只不过觉得她嘴上粉粉的,带着股子香味,就张嘴尝了尝,果然是搽了胭脂的,还是用花园里晾的玫瑰花儿制的”金榔凉凉地道。
瞧着他那副毫无所谓的痞子样,我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个无赖”
金榔突然转过脸,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抽去,只用那双冷而阒黑的瞳仁擒住了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低,低的近乎温柔。
他站起身,靠近我。
一股强势的气息伴着他的身高向我迎面压来。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无赖!”我慌乱地举起手,向他打过去。
我的下意识告诉我,他那凶恶的样子是要动粗,处于弱势的我,只有先下手为强。
手臂在空中被一只铁爪紧紧钳住,一股疼痛从那紧箍的手指处传来,我动了动手臂,却被抓的更紧。
金榔眸色深沉,烈烈地喷着黑火,“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
“你放开”我憎恶地瞪着他。
“放开?放开你……你这只手只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你哥哥脸上,对不对?呵……我倒是忘了,你不是我妹妹,那只是个很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你只是个野种,是爸爸和外边的野女人生下的野种!”
我愣住,不可思议地咬唇盯住他。
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是我哥哥,虽然我讨厌他,不喜欢他,可从来在内心深处我都承认他是我哥哥。
那张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立体而阳光的轮廓,有着一双浓郁黑眸的脸从来都让我恨不起来。
可是,现在我恨他,我恨他!
眼眶慢慢酸痛濡湿,我狠狠地咬住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伸出左手,我使劲地打向那张脸。
手挥到空中,又被紧紧捉住。
我像小鸡一样被他拎在手里。
冷笑,冷冷的声音,“你以为我的脸是你练习的靶子吗?哼……记住,下次去找别人练习”
他的手一松,我双脚不稳地跌在地上。
一双脚毫不留情地从我身边迈过去,然后又返回来。
黑眸逼到眼前,热气吹在我的耳边“请记住你的身份”,他的眼盯着我,缓缓离开,后退了两步,他转身,丢下我,走出门去。
阿香进来扶起我,一边抹泪一边说,“四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有什么可哭的,我又没怎么样,瞧你,都成花脸公公了”
掏出帕子看阿香把脸擦干净了。
我才说,“走,跟我去花园子看看,我要给小柯小梅找些好吃的”
阿香拽住我,“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罗嗦什么,快跟我下楼”我扭开身噔噔地下楼去了。
星期天的聚餐,金家人都到全了。
温馨而美好的气氛,银器凑出纯美的音乐。
金榔身穿针丝V领衬衫,一丝不苟地吃着西餐,动作娴熟而优雅。
平时总有一双促狭又黑亮的眼睛瞄向我。可今天,他绝对的老实,低着头,餐盘里的东西在一点点减少。
我手里握着刀钗,眼睛却像一柄利箭,时不时地刺向金榔。
我是记仇的,我不得不承认。
昨天他说过的话,直到现在还在耳边滚动。
他的话如此恶毒,不亚于任何一柄毒器。
深深地插入我的心脏。
而说这话的人,此时,却心安理得地品着美食。
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如他所说,我的确不是他的妹妹。
我也的确不是纯正的金家人。
我只是一个孤儿。可难道孤儿就应该被人羞辱,甚至就应该忍受羞辱?
绝不!
金楣绝不是那样软弱的女孩。
坐在金榔旁边的榼,在我盯住金榔的时候,时不时地将目光停伫在我的脸上。
他的目光是温和而忧虑的,在那样的目光笼罩着我时,即使我不看他,我也会感觉的到。
我低下头,收敛了一下情绪,开始认真地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