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我扬了扬下巴,夺过书,“你这才知道?”
“哈”他扭脸一笑,扭过头时,眼睛里黑沉一片,“我真的没见过比你还脸皮厚的女孩……哥从不会留任何女人在他房间里过夜,或者可以说哥洁癖到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和他有过密的接触,甚至那个女人是他的妹妹……不过,你却破了例……你不会很不要脸地说你和哥睡了吧?”
我身子一振,心里涌上一股针扎般的痛楚。
可是我脸上却还在笑,那笑似乎成了一种风干的标志,“睡了,又怎样?”我一扬脸,盯住他。
眼前那双黑眸再一次错愕。他眉头渐渐皱起来,抬起手。
打吧,他敢打了我,我就敢恨他一辈子。
那只手落下来,却是再次抽去我手中的书,狠狠掷在地上,然后脚也跟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忙去推他,想把书救出来。
不料那一脚却重重踩在我的手背上。
我“啊”地喊了一声,跌在地上,眼泪迅速地涌出眼眶。
“你――”金榔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蹲下来抓我的手。
我迅速躲开了,汪着眼泪倔强地抓住手中的书,瞪住他。
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那里已经淤青一片,破皮处露出红丝丝的血肉。
“你这个笨蛋,那本破书有什么好!”金榔焦躁地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我使劲推开他。金榔踉跄几步,我则感觉到手上火辣辣的刺痛。
“好,既然不叫我管,我去叫哥”金榔看了看我,转过身。
“站住”我大叫,“这个也不用你管!”
金榔的背影僵住,他转回身,脸上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咬牙切齿地,“你这个笨蛋,天下最笨的笨蛋。原以为你顶聪明……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听话?忘了你的身份吗,你现在是我的女佣,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昨天是你装的,对吧,你是要故意吓我,故意要勾引哥……”
“金榔!”我尖叫一声,金榔顿住,手依旧抓在我肩上,愣愣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的什么女佣,真是可笑,我以前才真的是个笨蛋,一个超级大笨蛋……以后,你想把阿香怎样便怎样,又关我何事?不过,今后我若在金宅见不到阿香,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把帐统统算在你头上,那时,我,会,恨,你,一,辈,子!”我恨恨地盯着他。
金榔的眼睛如同被冻住的黑玉,漆漆的,却异常麻木,他的手慢慢的松开,垂下去,然后他的脸上猛然划过一阵颤栗,他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如同罩着一块脆弱的薄冰,仿佛一触碰就要碎掉。
我的心刹那间划过一阵异样的洪流,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我的喉咙。
我不敢再看他,不敢再看那种表情的金榔。
那还是他吗?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怪异表情?
我后退两步,转开身,飞快地冲进卧室。
“砰”门在身后合拢,我靠在门板上,听到自己的心“嗵嗵”地跳得厉害。
“阿香”我推了推趴在床角睡着的阿香,“怎么睡在这儿?”
“四小姐”阿香蹦起来,眼睛却惺忪着,“你……没事吧?”
“没事呀”我奇怪地看着她。
阿香呼了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昨天帮我妈去抓药了,回来就见二少爷在大少爷门口抓头发……我才知道是小姐出事了,却又不敢进去问,直等到半夜也没见小姐回来,就,就睡着了……”
……………
“你的玉很漂亮,那是久而闻名的香玉,因产量极少,所以极罕见,我也是今日才得见,那玫瑰花型也别致,恰合你的名字……”记得昨晚金樽说过这话,那时他的口气极轻也极和缓。
我忙去掩了衣领,却忘记身上已换了睡衣,领口虽有些宽大,却不致露出玉坠,只留了一段金丝绳在外面。
可他是如何看到的呢,难道哥会透视不成?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却见他面色如常,温淡的眼睛看向一侧。
我暗暗吁了口气,哥才不会那么小心眼,会因我换了佩玉生我的气。
…………
“阿香已经替你洗了澡,不然会很不舒服……”昨晚,这明明是他说过的话……
…………
“阿香,你昨晚有没有进大少爷卧房?”我试探地问。
“大少爷房门闭得紧紧的,连二少爷都……我又哪里敢进去”阿香噘嘴说。
难道是哥他……替我……
……是了,那时阿香又不在,别人他又嫌笨手笨脚,以他的脾性,势必会……
我的脸开始发热,连十指尖也滚烫起来。
“小姐……?”
“啊”我定了定神儿,“福妈她没事儿吧?”
“还不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的”阿香答。
“虽是这样,明天也叫陈医生过来瞧瞧吧。阿香,你快去歇吧,害你为了我都没睡好”我推推阿香。
“可是……小姐,你的手好烫,是不是在发烧,要不要我去请大少……”
“没事,我没事”我一骨脑地把阿香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