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死鱼眼
“姐你刚打得我好疼啊,我脑袋都是嗡嗡的,身上到处都疼,你力气有这么大吗?”
祝央正气得想把这傻子摁回她妈妈肚子里重造,听他这样说又忙撩起他袖子检查。
她自知现在力气大,自然得练习在人前收放自如,要不一巴掌下去,虚一点的人估计会死。
揍自己亲弟弟自然下意识收敛,不过刚才气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收住。
果然这家伙胳膊上的印子有点吓人,像被人拿着竹板抽过一样。
祝央顿时心疼,又捞过他的脑袋拨开头发看看有没有事。
祝未辛乖巧的任由他姐摆弄,心里得意又美滋滋的,又接着问了刚才的话题——
“对了姐,你还没告诉我呢,这是哪儿啊?我刚看到你在床上消失了,下一秒咱俩就不在家里了,衣服也换了,这什么衣服?校服?”
祝未辛疑惑的叨叨,却感觉到他姐手上动作一僵,也不撸他狗头了。
他正被撸舒服得想哼唧呢,见手听了,不满的抬头,就看到他姐脸黑得滴墨,一副接下来要把谁千刀万剐的表情。
祝未辛吓得一个激灵:“姐,姐!不疼了,我已经不疼了,真的,你冷静。”
祝央冷笑一声:“嗯,我冷静,没什么时候比现在冷静了,不冷静不行啊,毕竟要艹死一个不知道是生命体还是概念化的东西,不好好琢磨可成不了事。”
她这么一会儿也想明白了,狗比系统老给她找茬也就算了,进了两次游戏,诚然风险是有,但她也信自己罩得住。
哪怕不少鬼怪膈应人,整个游戏作为生活的调剂,带给她的也并不是没有全然的无趣。
可这狗比居然敢把她弟弟拉进来!
祝央不认为两个人待在一起就可以组队进游戏,要真那么简单就可以组队,早就有老玩家在游戏里抱团了。
作为都没经历过选拔赛的局外人,不管怎么看祝未辛都不应该被拉进来,祝央还不敢贸然给他用通关符把他赶出游戏,万一那狗比游戏趁着这个时间差对她弟弟进行选拔,而没有她在一边盯着她弟弟傻乎乎的被忽悠怎么办?
她不确定这只是规则上的意外,出去后就有什么后续处理机制,还是强制成为玩家的开始。如果是前者还好,后者的话真的是多做多措。
又看了祝未辛好久,实在气得不想理他。
这时候另外几个玩家走了过来,这次玩家不多,除了祝央两姐弟外,就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三十出头的青年,叫刘志,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叫赵数,还有个十五岁的女孩儿,叫许薇。
三人都穿着和祝央他们一样的校服,这明显的年龄差让几个人站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滑稽之感。
三人一进游戏就看到祝央两姐弟旁若无人的吵吵打打,不难从对话中听出两人的关系。
三人羡慕之余又有些无语,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大家互相做了介绍。
让祝央诧异的是,这三人居然是中规中矩的新手,经验最高的就是那个男生赵数,也只经历过四场,而其他两个分别经历过两场,和祝央一样。
玩家的人数经验级别甚至远远低于上一场,按照祝央上一关的评价,这实在不正常。
接着她看了眼自己傻弟弟,路休辞说过游戏的难度很大一部分是根据玩家的综合评定决定的。
这一场,该不会因为多了祝未辛这么个巨大的人形挂件拖累,游戏给她降低了难度吧?
果然那个三十出头的刘志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道:“这,嘛呢?难不成给我安排学生身份?我这像学生吗?”
说着又告诉几位玩家,他上一场通关有幸碰到个聊得来的老玩家,对方告诉他游戏一般在特定场合不会做特别无逻辑的安排。
比如学校场合如果设定玩家都是学生身份,那自然不会选年纪不相符的玩家。
又比如主题是丛林搜寻或者富豪保镖之类的人设,自然一般都会安排外表精悍的玩家。
刘志觉得自己被拉到这种场合首先就不对劲,怀疑道:“该不会是被临时拉来凑数了吧?”
不过这会儿在意这些就多余了,进都进来了,还不是得硬着头皮通关?
没说一会儿话,学校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出来一个盘着头发戴着眼镜,身上穿着利落套装的女人。
女人自称是教导主任,带他们几个转校生去教室。
祝央打量了一眼周围,这里与其说是个学校,看着更像一处庄园,建筑老旧外墙布满厚厚的青苔,周围也很荒芜,除了学生固定活动的几处地放,到处都是荒芜的野草。
这里偏僻独立,远离人烟,但学生也没有多少,整个学校拢共才一个班,四十几个人全在一个教室里。
教室位于主楼第二层,空间倒是不小,一路边被教导主任领去教室,一边听她的介绍。
众人才知道这个是高三复读班,里面的学生全是上届甚至上上届的落榜生。
家里父母不甘心结果,自己工作忙又把责任推到孩子不努力被多余的事分走了精力,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所以把孩子送到这种所谓封闭式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决定复读一年再重新拼一把。
当然这些都是祝央总结的,实际上教导主任的话要美化得多。
而且在对方的言辞中泄露的观点来看,这个面相苛刻的女人,甚至觉得这里的学生都是应该时刻抱有羞耻的失败者,在这里接受指导,拼命复习,报答父母的期望才是正道。
“手机平板游戏机,所有电子设备都要上交,今晚宿管会来收,不要想着隐藏,在学校任何地方一旦发现有使用电子设备,一律按校规处理。”
但这校规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对方却没有说。
“下课后班长会给你们作息表,全校学生是统一作息,不得拖延缺席。着装统一校服,不得改造装饰,身上也不得佩戴饰物,女生不准化妆,如果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扔掉吧。”
“手机,明星,化妆品,不必要的娱乐,毫无自制的作息习惯,就是你们成为失败者的元凶,不要相信所谓的个人意识,实际上绝大部分人都需要强制管理。尤其你们,已经经历过放任的结果,想必深有体会。”
“你们父母支付高昂的学费,不是让学校带给他们同样的结果的,但凡有羞耻心的人,都不该对着比别人额外支出的代价,还有脸沾沾自喜。”
“所以接下来一年,忘记享受和休息,你们没有资格——”
教导主任正说到这处,就被祝央打断:“可以看得出老师是个自律严谨的人呢,冒昧问一下您有子女吗?”
教导主任对自己的话被打断很不悦,要是在校的学生,她恐怕已经发怒了,只是这几个新生才刚入校,暂且先原谅他们不懂规矩。
便推了推眼镜回答道:“有!”
“您对子女的教育理念也是如此?”
教导主任嗤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这种学生总是喜欢为失败找各种借口,并永远用最轻松的例子做标准。”
“你以为老师是待人以严,律己则宽的人,想以此攻讦制度的不公平又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吗?”
谁知祝央却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老师您别想这么多。我问你这问题的目的根本没这么复杂。”
“我就想说,如果您也这么要求您子女的话,还是算了吧,放过人家吧。”
见教导主任眼神锐利的看过来,祝央表情散漫的直视她道:“您自己也就这样了,基因在这里,您逼得再狠,人家也不是这块料啊。”
见她要开口,祝央率先一步又道:“老师,不带路吗?停下来干什么?”
教导主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说话,继续带着他们往教室走。
祝未辛自然不会对他姐的话有任何异议,实际上这会儿他姐貌似不理他了,戳她碰她都不理会自己,他正慌呢。
另外三个玩家虽说不赞同她不清楚状况贸然就得罪人,不过到底她资历在这中间比他们高。
唯一比她资历高的赵数性格内向,气势上也完全不能和祝央相提并论,略有不满也不好开口。
不过祝央这会儿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这里哪儿是什么复读学校?全校死气沉沉静悄悄没有半点朝气氛围,老师对于新来的学生没说两句张口闭口就是打压讽刺。
这还只是初来乍到好歹得客气点,可想而知对待这里的学生她是哪种说话方式。
要真只是言语刻薄也就罢了,这种种严苛的规定,和对方屡次提及却又不直接点明的校规,还有种种的人格打压。
这是军事化管理学校?杨教授戒断中心还差不多。
眼看要来到教室,祝未辛连忙拉住她:“姐!你别不理我,倒是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啊?是做梦吗?”
祝央压下打死他的冲动:“是是是,你就当在做梦吧,不过要跟紧我,一步别从我眼前离开。”
“那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祝央又不是没在厕所里遇到鬼,也是怕蠢弟弟被吓着,咬牙道:“我跟着你。”
祝未辛顿时脸色羞红,戳了一下他姐的肩膀:“姐,你讨厌~~”
一旁的许薇被俩人肉麻得起鸡皮疙瘩,她是出去玩从娱乐设施上摔下来奇迹般轻伤被筛选为玩家的。
现实中本就才初中毕业,正是单纯任性爱做白日梦的年纪,不过活过了选拔赛和一场正式游戏后,整个人也被迫成熟了很多。
她觉得这看着明显比她大几岁的小哥哥,怎么瞧着才像他们这里最幼稚那个?
这时教导主任已经和班主任交代了新生的事,班主任停下课,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示意几人进来。
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年纪看着比老师还大的刘志还有些心理惴惴。
硬着头皮道:“大家好,我叫刘志,今年二十岁——”
才说到这儿就听后面传来一声憋不住的喷笑,他回头,看到祝未辛肩膀颤抖道:“哥,您这二十岁长得真够着急的。”
几个玩家打死他的心都有,这逼系统不但选角错误,好险人教室里的人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他倒是没戳破,他们中间倒是出了个叛徒大着嘴巴直咧咧的说出来了。
刘志顶着学生们看着他年龄诈骗的眼神有点无地自容,不过好在系统的惯性不可违背。
就像祝央第一场房东对他们这么生疑也没把他们赶出去一样,这里也一样的,游戏里的人就算觉得这人再怎么不改在这儿,思维上也不会有把他赶出去这个念头。
祝央瞪了她弟弟一眼,祝未辛闭嘴了,颇有些委屈——
“不说是做梦嘛!”
祝央受不了的摇了摇头没理他,心里也是愁。
她虽然天天蠢弟弟傻狗子什么的换着花样骂,可她弟弟哪有蠢的?
这会儿怕是早心里起疑才开口试探了,自己瞒着他不说,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这狗子要是知道她成天来来去去参加这种要命游戏,祝央真连想都不想想象应付他有多麻烦。
五人做完自我介绍便被安排到后排的空位上,祝未辛坐他姐旁边。
不过教室的座位没有并排,是一人一座单独分开的,每组座位隔一米左右的过道。
学生们上课都安静沉默,甚至刚刚转校生中有祝央和祝未辛这样的帅哥美女,也没用像同龄人一样出现骚动。
女生们倒是眼神发亮,不过也没有大声喧哗,可见这学校管理严苛,更不用说上课同桌之间悄悄话了。
祝未辛好不容易熬过第一节 课,下了课就把位置般他姐旁边:“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不说做梦吗?做梦你怎么乖乖跟着走,进这么傻不拉几的教室,还听这么久的课?这些人的反应也太现实了,还有那个数学老师,讲起课也太啰嗦了,关键是知识点倒是没问题。还有还有,你一开始打我就老疼了,要是梦早该醒了。”
“姐,姐!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秘密集会?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吗?姐你别不理我啊,你要是参加了什么组织怎么不也吸收我?你看那三个人,一看就没眼色,帮你拎包打下手肯定不机灵,你怎么不找我?你习惯吗?”
祝央一把将这家伙的头按桌子上,大声道:“叨叨叨叨叨,你苍蝇投的胎啊?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攒着一顿打没受完?要真可以我头一个一脚踢你出去,你姐我就想安静一会憋住抽死你这傻缺的冲动,非要撞上来是吧?”
“来来来!”祝央跑上讲台拿过教鞭:“急不可耐是吧?现在就满足你。”
祝未辛边躲边委屈道:“那事不已经过了吗?胳膊都是青的呢。咱说好有气不过夜的,你打都打了,还不理我,也不告诉我事,问你你发火转移话题,别急着狡辩,你肯定有大事瞒着我。”
祝央这么久以来没被狗比游戏搞哭,这会儿倒是被她弟弟搞得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