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牵一
脸浸在泪水里,泪水干了,脸就开始变绷发紧。
她揉揉太阳穴,拿了洗漱包打算去洗澡。
秦遥的单间里传出一声妩媚的□□声。
黑夜、女人、男人。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梅超靠在他门前想,原来已经来粤东快二十天了。
暑假两个月,还没待够一半儿,她就觉得自己想要走了。
去陌生的地方又怎样,她根本忘不掉过去,罪恶感一如既往地耿耿忠心,就连新遇上的人,都是垃圾。
门被猝不及防地拉开,女人被人赶出来。
秦遥眉间缠绕着不快,看到梅超愣了一下,脸上又幻化出戏谑,“怎么?听墙角?”
梅超没理他,垂着眼,手上洗漱包的带子被捏紧又放开。
过道上有几只蚊子。
还是妖艳的那一类,吊带短裙没什么新意,只脚上那双黑色高跟鞋,梅超觉得勾人得慌,禁欲又性感。
可惜跟了个不怎么样的主人。
“黑色高跟鞋”嘴边的口红印让她看起来很狼狈,被人发现勾引店里的小老板,勾引成功了还好说,偏偏还没钻到一个被窝,这就是对她魅力的贬损了。
女人狠顿一下脚跟,扭腰摆臀地走了。
清脆利落地鞋跟敲击着地面,听着这声响,梅超愈发地觉得那双鞋是个宝贝。
看她一直愣神,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扶着门框的男人沉了脸色,捉住女孩的腕子往屋里带。
梅超很累,身体很疲乏,心理很沉重,没什么挣扎的心思。
他拉那么一下,她也就跟着就进去了。
房间里最重的是烟味,混着淡淡的牛奶甜香味儿。
梅超歪头轻嗅,应该是牛奶沐浴露,宝宝用的那种。
她有点想笑。
这小流氓还玩儿混搭的?
“坐。”
她瞥一眼有些乱的床铺,棉被软软地团成一团。
屋内没什么陈设,一个黑色行李袋扔在桌子上,也没个电视,解闷儿的估计只有手机,或者是女人。秦遥也不勉强,她挨着床框站着,他就坐在离床框很近的床边儿上。
两个人凑得很近。
“哭了?”
她语气平静,“什么时候?”
他皱眉,“为什么哭?”
她,“布草间有一批床单要换,给钱。”
一问一应和,两个人进行着一场诡异的对话。
秦遥被气乐了,“老子看你就是欠。”
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她跌坐在男人身上,还没来得及调整坐姿,下巴就被人捏住,秦遥的嘴巴就凑上来了。
唇被人含住,轻轻吮吸,秦遥不是这么温柔的人,梅超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地想。
果然,下一秒他就以扫荡之姿去捉她的舌头,一手握腰,一手去捏他的胸。
秦遥兴奋起来,手下就没轻没重,捏得女孩发疼。
她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头发湿润,手心里的质感告诉她,这是健康的、富有生命力的一个男人。
跟这流里流气的垃圾玩意儿很不搭。
唇终于离开。
她趴在他肩头喘气。
任凭他双手伸进她衣服内作乱,忽而胸前一松,胸/罩扣子被他解开了。
秦遥在她怀里拱。
“够了啊。”
男人笑出声,凑到她耳边,“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隔着短袖抓住胸前作乱的手,“秦遥,你是个好人么?”
“想知道?”
“嗯。”
他反客为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裤腰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满眼笑意,“自己来找啊。”
浪荡子的标准回答。
梅超忽然觉得痛恨自己的那股劲儿消散了。
垃圾也不是一点用处没用。
或许,小老板属于可回收利用的那一类呢?
第11章
秦遥捏捏怀里人的胳膊,“去喝酒?”
她没吱声儿。
困乏席卷全身,嘴里发苦,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回忆过去的成本,对她来说依旧很高。
眷恋么?寻求依恋么?
都不是,梅超想,大概是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所以与秦遥搅和在一起。
她头搭在他肩头,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他很白,是那种长年不见天日的那种白。
一头短发最经常的造型就是鸡窝,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就乱穿衣服。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那么副流氓的样子。
最后最先停下来的,居然是他。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胸乳,“第一次?”
“怕?”
他笑了,“这问题不应该我问你么?”
梅超知道他在审视她,上个床而已,还需要这么认真的审视人么?
就像是市场上的猪肉,合格的盖个蓝色的戳。
她觉得自己这个比喻简直精妙,笑了。
“笑什么?”
梅超拿开他的胳膊,靠回床框,“你。”
秦遥也跟着站起来,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脑后长了反骨,当乖乖女真是辛苦你了。”
她抬下眼皮,“是么。”
凌晨了。
梅超跟着他出了门。
小巷里很静,街道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粤东的经济发达,随着高度城市化,人们对时间的定义也与从前不同。
从前,在夜里睡觉是必须的;现在,那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人类是这样的么?不眠不休地寻找乐子?
没风,没月亮。
不远处的商场外墙是华彩变换的灯光。
秦遥一个人咬根烟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一前一后,他想起了韩梅梅那时候在他后面跟着的样子。
啥也不说,就只是跟着。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哭过。
秦遥想,大概她也存了玩儿了就走的心。
一丝不快从心头掠过。
对他来说,那不是最好么?
或许,只是因为她像韩梅梅。
他有些想韩梅梅了。
日积月累的习惯变成一头野兽,吞噬人想要改变的心。
当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在记忆里搜寻故人的影像与之匹配。
当这个场景真实的出现,或许你会再次陷入危机,又或许,你有了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无论最后是哪一种结果,若你愿意相信,都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