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余
从天堂饭店出来就被人叫住,她回头,一名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笑得很温柔的朝她走来。
“打你电话不接,给你发短信也不回,我就亲自来找你了。”
是简烨,追了她一年多的富家少爷,唐晚一开始觉得他同那些富豪想包养自己的心态差不多,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倒是挺持之以恒,一追就是一年多,无论唐晚怎么拒绝,怎么躲都没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唐晚见他还要靠近自己,皱着眉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简烨见她态度冷淡,就忍住想亲近的举动,站在她两步外:“我去公司找你,你们同事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唐晚哦了一声,站在路边打车,简烨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
“这儿不好打车,还有,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唐晚看他一眼:“那就在这儿说吧。”
“这儿?”简烨笑着指了指周围,再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小裙子,准备脱自己的外套给她。
唐晚赶紧摆手后退:“不用,我不穿。”
简烨尴尬的停住手:“上车说吧,夜里的风有些凉。”
唐晚蹙了蹙眉,还是摇头。
出租车停在路边,唐晚上车,没想到简烨也跟着上来。
“你干什么?”唐晚看着他,有些不高兴。
简烨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师傅,朝霞路188号。”
朝霞路是她住的单身公寓,简烨追了她那么久,知道这个不足为奇。不过这人现在的模样实在让唐晚不太喜欢,她准备要下车,简烨拉住她胳膊:“师傅快开车,别让我女朋友跑了。”
“……”唐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猛地把自己手抽出来:“简烨,我不是你女朋友!师傅别听他的,我要下车。”
“师傅快开车!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她不让我送她回家。”
简烨的模样简直可怜兮兮,司机师傅看他们郎才女貌,以为是女朋友闹别扭,无奈一笑就开了车。
唐晚见车子启动,脸色冷了一些,别开脸看窗外,没搭理简烨的讨好。
远处坐在车里的宴非白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阴冷的眼中渐渐浮现嘲讽。
他的位置和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却能看出男人和唐晚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到最后俩人上了一辆车一同离去,他还久久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路口。
……无法忽略的心上抽痛。
作者有话要说: 简烨: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捶死我?
作者:……阿妈劝你善良!
PS:小鱼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11章 晚来风
夜下的庄园静得出奇,只有路灯下张牙舞爪的树影,随着风吹摇摆又拉扯出一个更加可怖的形状。
宴非白的房间没开灯,他静静坐在窗边,黑暗里看不见表情。
罗管家和吴女士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俩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苍白。
又来了……
先生又开始了……
明明回国后情况好转很多,可刚刚目睹唐小姐和一个男人离开后,先生就变得死气沉沉。
房间内,宴非白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黑暗里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他摸了摸旁边的桌子,果然摸到一把刀。
他指尖把玩着锋利的刀锋,凉薄的注视着窗外的疏影。
忽然的,刀子划过掌心,入骨的疼痛没让他皱一次眉,仿佛刀子伤害的不是自己。
他一刀接一刀的划在自己掌心,温热的红色液体滴在他早已没有感觉的双腿。
宴非白几乎狂暴起来,为什么身体上的疼压不过心上的疼?
他不信,于是更加用力的刺向掌心,终于,好像能缓解一些了……
宴非白扔下刀,沙哑着嗓音:“进来。”
门外的罗管家和吴女士赶紧开门,打开灯便看见先生身上大片的血迹,他们不敢声张,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脸色惨白的低下头。
宴非白沾满血的手抬起,取下眼镜扔在地上,勾起唇道:“打电话给唐晚。”
不是说要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吗?
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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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刚下车就接到了吴女士打来的电话,她怔愣的站在路灯下。
简烨见她发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打个响指:“怎么了?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
唐晚像是回了神,往四周看了看,已没有出租车的影子,她往路口跑去,简烨懵了神:“你干嘛?”
她突然又跑回来,简烨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姑娘,笑着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唐晚猛地将他推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简烨被他推得摔倒在地。
她风一般的往车库风向跑,简烨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跟过去:“唐晚你怎么了?”
她找到自己的车,扭动钥匙起火,简烨追上来拍车窗:“怎么了?让我上车。”
车上的姑娘神情冰冷,一眼也没看他,简烨也来了几分脾气,扯了扯领带:“唐晚你怎么回事?”
车子开出来,简烨伸开手臂挡住:“你下车,我们说清楚。”
唐晚踩油门,气势磅礴的开过去,简烨睁大眼,还真的敢撞过来!?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和冷冰冰的唐晚,简烨求生的欲望压过冲动,快速的往旁边让开,车子果然直直冲了过去,一个急转弯开出车库。
简烨看着消失的车尾,再看看安静得只有车的车库,气急败坏的踢了一下地面。
夜悄无声息,高速路上只有汽车风里来风里去的疾驰声,唐晚赶到宴非白家,吴女士已经等候在门口,见到她时显然松了一口气。
唐晚下车,急匆匆进门:“你在电话里说宴非白出事了,怎么了?”
她也看得出来,这庄园里面的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轻易不会乱了套,刚刚吴女士给他打电话的时,声音分明颤抖又急切,隐隐的还带着害怕。
不过眼下看来,她已经恢复镇定:“小姐见到先生就明白了。”
唐晚就更着急了。
吴女士把她领到宴非白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周围任何装饰陈设都没有,寡淡又冷清,无端令人压抑。
敲了敲门,吴女士说:“先生,唐小姐来了。”
屋里没有传来宴非白的声音,几秒后是罗管家开了门,他神色平静得诡异,抬手邀请唐晚。
唐晚却没有立刻进屋,她在罗管家和吴女士之间看了看,确认他们的神色同往日很不一样,莫名沉闷的情绪重重压在了心上,让她一瞬间有些不敢进屋面对宴非白了。
腿上像绑了铅球,唐晚的每一步都迈得困难,她慢慢走进去,罗管家和吴女士关上门出去。
宽敞的房间,纯黑色的墙壁,仅仅只有一张白床摆在落地窗旁边,别无多余的颜色和任何东西。
这房间简直像一口棺材,唐晚呼吸变重,宴非白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她看到他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死气沉沉的垂着眸。
唐晚的目光停在他的手上,那手掌已经伤痕累累满是血,白色的床单湿了一片,在一片黑与白的颜色里形成一道诡异阴冷的画面。
似有什么利刃猛然刺中唐晚的心,她背后一凉,慌乱跑过去。
唐晚蹲在宴非白的床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碰哪里,而宴非白依旧垂着个脑袋,看起来毫无生机。
她又急匆匆的跑回去打开门,罗管家和吴女士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等吩咐。
唐晚急切:“快叫医生,给我急救箱!”
像是事先有准备,吴女士很快就把急救箱给她,低声说:“拜托唐小姐了!”
唐晚一把抓过急救箱跑回去,兵荒马乱之际撞到床角,险些跌倒,宴非白伸手扶住她,嗓音嘶哑:“别慌。”
她看着他受伤的手拖住自己胳膊,该是有多疼?
宴非白却僵了一下,慢慢缩回手:“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唐晚连忙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拿过他的手,先帮他把血擦干净。
她动作十分轻柔,因为怕弄疼他,几乎是贴在他的伤口处轻轻吹气。
宴非白一动不动看着她,阴郁的模样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却在唐晚抬头看来时收起阴沉的模样,一瞬变得苍白无助。
她问:“疼吗?”
语气里满满都是怜惜。
宴非白浅浅地笑:“还好。”
唐晚又低头为他处理上楼,因为怕弄疼他,动作更加温柔了一些。
宴非白阴森的眸子眯了眯,他就是要让她心痛,让她跟自己一样的心痛。
他的爱自私,狭隘,不择手段,兴许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宴非白偏执的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唐晚,没有一个人配得上给她幸福,只有他可以。
有些可笑,他都已经是这样的人了,在地狱和黑暗之间摸爬滚打,可他太向往她了,活着的意义仅有这么一点点,不抓住的话,他会死的。
唐晚又用酒精为他清理伤口,她抬起头看他,水盈盈的眸子温柔无比,轻轻说:“会疼,你要忍着些,好吗?”
再多的疼他都忍了,当然不在乎,可看着唐晚这么心疼自己的模样,他恶劣的想得到更多。
宴非白垂着头,眼睫轻轻颤动:“会有多疼?”
唐晚有些难过的蹙眉,她从来没有见过宴非白这么脆弱的模样,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鼻尖一酸,用力压着眼中的潮热,柔声说:“很快就过去了。”
宴非白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可惜,这么美好的姑娘,今后却只能呆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