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木青
对面又问:“需要版权费吗?”
嗯?和乐不解,“什么?”
他唇角凝着笑意,徐声道:“拿去复印,在班里传阅的话,收费吗?”
和乐脸上烧红,迅速摇头。
于端阳这才转向麻芯:“借走了,一定完璧归赵。”
好东西肯定是要分享的,麻芯点点头,戏精上身,抚着胸口道:“我只有一个心愿,请……善待它。”
趁着晚自习还没下,花了十分钟,于端阳从办公室返回,手上捏着一沓装订好的资料。
“这份既算得上这次数学卷子的答案,也是一份总结,每四人小组一份,有需要的同学可以拿去看。每个人的解题思路、学习方法各有不同,仅供参考。”
资料开始分发。
不出意料,班里响起数道惊呼声。
“光这美貌程度,我先给满分。”
“学委,请出来接收我的膝盖!”
“论学霸和学渣的差距,可能就是这份总结吧。”
和乐不习惯被关注,哪怕是善意的,埋着头,耳根通红。
好在晚自习行将结束。打铃后,她和往常一样,留到最后才走,刚想起身关灯,往讲台上一看,不由愣住。
许是捕捉到她的视线,那头的人朗声开口:“好几次看到你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一个月来几番正面接触,尤其滚滚事件给她的观感太好,面对班主任,尽管仍有些不自在,单独相处时,和乐不再横生距离感,于是扬起脑袋,小声道:“就想再学一会。”
“刚才那份答案总结得不错。”
“就……胡乱总结的。”
“是吗?”于端阳笑了下,“对了,我看到那上面你有写最后一题的解法,并且,非常详细。”
和乐眼睫几颤,默了数秒,答:“是考后才想出来的。”
他嘴角笑意加深,“试卷我大致浏览过,论难度,最后一题不及倒数第二,不少高手都是栽在倒数第二题,最后一题只是计算比较复杂,至少三个小题,前两个没什么难度,你直接放弃,是时间不够吗?”
又是短暂的沉默,她手慢慢下滑,紧攥着裤子,轻轻应了一声。
“说来也巧,那回我改到你的物理试卷,你同样放弃了最后一题,一小题都没写,也是因为时间不够?”
和乐抿着唇,继续颔首。
于端阳目光一敛,沉思片刻,打算放弃这一话题——他没指望一开始就能知道症结并且予以解决;又或,这件事极可能是他想多。
他缓缓吐字:“有好的学习方法,包括做题思路可以多分享,教也是学的一种方式。”一顿,“承认自己的优秀,被他人发现自己的优秀,不必感到不自在。”
一句话,云淡风轻,听在和乐耳里,却仿佛陨石落海,激起千层浪花。
她隐在课桌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睫颤得厉害,她不敢抬头,乖顺地点点脑袋。
“不早了,刚考完试,适当放松,别把自己逼太紧,回去吧。”
她这才稍稍抬脸,“知道了。老师再见。”
迫人的目光撤离,和乐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也没心思学习了,站起身。
从教学楼到寝室要经过学校宣传栏,她稍稍驻足,借着暖黄的路灯,和乐看到上面粘贴的有关今年高考文科状元的新闻。
照片里的女生站在灌木丛前,笑得灿烂。报纸详细报道了状元的学习经历并分享了学习方法,和以往的报道大同小异。
与以往大同小异的另一点是,整块版面只提及高考状元,没有人去关注状元后面的榜眼探花。
和电视里的田径赛事一样,被记得的仅是第一名。
万众瞩目。
第18章 教学生
翌日,考卷陆续发放,到下午
第二节的地理课,没发的也就剩地理试卷。
试卷是地理课代表去拿的,课代表甫一出现在教室,便被一群人围住,有在意分数而焦急看到分数的,也有觉得自己考砸焦急别人看到分数的。
“卧槽,91,这谁啊?”
“班长的,不奇怪。”
“这我的,这我的。”
“才73,老天鹅,救救孩子。”
一番闹腾下来,总算在打铃前发完试卷。
班主任除了开学第一天早来教室,平时都是踩点,这会正站在前门框里,安静观望,等地理课代表下去,这才迈步进教室。
“试卷都拿到了?”他边走边问。
多数人盯着自己的试卷,默不作声,只几个人给面子地应了一声。
“有谁想对出卷老师说点什么的?”
等了一会,一名勇士道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出卷的简直傻逼,男的肯定中年危机,女的更年期。”
班主任唇线微翘:“还有想骂的吗?”稍顿,“我听着。”
有人听出话外音,“这份卷子该不会是……”
台上大方承认:“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丧心病狂、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话音虽淡,还是令昨天几个没管住嘴的人开始发毛。班主任不玩视奸那一套,玩的是听奸呐!
一名男生抱怨:“哥,你就算不能透题,好歹说一下难度系数,给我们一个心理准备啊。”
“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复习?”
这也算?!
“而且,你们不是都说人文地理简单吗?”
“不简单啊——”有人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嚷。
“这张卷子出的都是基础题。”
“呵,方丈也说这次的题目特简单。简不简单,基不基础,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于端阳弯了下唇,没再说什么,拾起卷子,开始给他们讲解。
和乐地理87,和预期差不多,主要是简答题扣分。
她端正坐着,手里握着笔,无论笃定还是扣分的题目,无一遗漏,都仔细听着分析。
班主任保持上课的高效率,半小时内讲完试卷,笑道:“布置一下作业。”
“考后还有作业啊?”学生停下笔,哀声此起彼伏。
“你们之前上课这么积极,害得我错估水平,结果一考试,原形毕露……”
他摇着头,一副比他们还委屈的口吻,下面的人哪还有异议,叹口气,宠你,宠你还不行吗?
和乐听到作业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拿过便笺开始记录。
作业听上去有些奇怪,是要每个人描述考试时做题的思路,并分析错题,包括蒙对的题,每一道都必须找出错误原因。
听试卷讲解的时候,和乐便注意到老师没按题目顺序在走,作为出卷人,他一定筛选过题目,出这样一张送命卷,必定是击中了绝大多数人的弱点,或许分析的时候便是按他们存在的问题分的类。
这么想着,她圈出自己的错题,正把老师提到的概念模糊、知识框架太窄、忽视材料一一记下,便听到台上传来声音:“友情提示一句,期中考后要举行家长会。”
听到这个消息,和乐的脑子瞬间炸开。
******
小长假后,天黑得越来越早。行健下午的上课时间也从两点提到了一点半。
一班的学习气氛较之前浓厚不少,这次月考,不少人惨遭滑铁卢,自然而然打消了学文科就轻松的念头,加上期中要考九门,考后还有家长会,所有人不敢掉以轻心。
班级里,话题度能稍稍和期中考比肩的要数校运动会。
自打得到消息,体育委员便开始抓人。
主要是抓男生,一班统共十名男生,绝大多数是弱鸡仔,好抓歹抓凑了五个,其中一个还是米容容亲自出马请出山的宋御,唯一冲着奖牌去的。女生对于运动会也是兴致缺缺,胜在基数大,加之班长和体委以身作则,各报了两个项目,调动了一部分积极性。
今年校方心情好,期中考后,接下来一天半都是运动会,约等于一周只上两天课,忽略考试的严峻性,还是值得期待的一周。
和乐倒是没受班级气氛影响,照常作息。
这次月考,除了语文作文照旧没起色,她其他科正常发挥,总分排到文科段第十,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也就不存在影不影响的问题。
至于运动会,她没项目,负责跟语文课代表一起写通讯稿。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期中考后的家长会;这是既定的安排,不可能改变。她唯有催眠自己,下个月的事,还早、还早。
然而晃眼就到了月底。
“呼,我实名认证,米容容是魔鬼。”这天晚自习刚打预备铃,麻芯屁股贴上座位,气还没喘匀便抱怨开了,一张圆脸涨得通红。
和乐知道她是被米容容拉去训练了。
半个月前,听说体委以文体不分家为名,“胁迫”麻芯报了百米跑。米容容是实干派,既然参加运动会,不拿奖可以,吊儿郎当的,零容忍。
麻芯跑得快,但跑不远,每天高强度下来,麻心馅汤圆眼看要变成麻辣火锅馅的。
“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天天被拉着魔鬼训练,马上还要期中考,想吸仙气续命,结果于老师还带队去参加物理竞赛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算算我和于老师都十五年没见面了。”
和乐正在做题,听到这话,笔下不由一顿。
她瞥了眼桌上的地理课本,上上周开始,老师便开始换课,班里的人一探听才知道,他作为特训老师,月底要带队去参加物理竞赛,是以早早换了课。
学期将近过半,一班人已经习惯每周六天能见到班主任,每周四节上地理,甚至地理课前,会有人讨论今天老师放什么旅游照,给什么干货,乍然一周没见,都怪想念的;连前些天被班主任捎去魔鬼训练的男生都嚷嚷着生活失去了目标。
和乐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一员。
翌日是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
她照例一个人去篮球场训练,练了十分钟基础,开始转三步上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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