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轩家沐言
他的呼吸急促地拂过她耳畔,手臂箍得更紧,她此时如光洁的婴儿缩在他胸口前,肌肤嫩滑,像是一匹洁白的流缎,在熹光中泛出莹莹的光芒,他的手指从她肩膀往下缓缓抚摸,力道中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灼热和执狂,在她体内燃起无边的火来,他深深吻住她的脖子,低哑痴迷的自言自语,如同梦呓:“络络……”犹如电流滑过心头,在这一瞬间绽开奇异的酥痒,她轻轻的发颤。
因为屋子里太暖,窗子玻璃上的霜花融了水,一道道无声淌落下去,秋日里的阳光,淡薄的若有若无,只在云端落出一点暖黄。
白络络站在窗前,依稀还能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声响,她静默的望向树林,不断有细小的鸟雀从眼前跃过,轻盈而快乐。她看得出神,不远处的灌木林里却簌簌微动,漆黑的照相机对准她,“咔擦”一声,少年慢慢放下相机,目光透出一种恍惚。
别墅旁种着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层层叠叠往远处蔓延,像是海涛,青玉一般柔和的日光斜斜洒落,倒映在玻璃窗上,女孩穿着素白的长裙,乌发如海藻般垂在腰间,她的面容安然而静好,习习的凉风里,树荫从她纤细的身影上徐徐流淌,犹如一场绮丽的韶华。
卧室里寂无人声,宋清珏端着餐盘走进来,她微低着头,窗纱上是镂空的白丝雕花,一点耀眼的金光,淡淡的笼罩着她,他把餐盘搁在床头柜上,轻轻走到她身后,把她拥在怀中:“在看什么?”他的声音里是入梦似的恍惚,一抬起眼眸,却猛然瞥见灌木林里露出的半张面孔。
悠扬的钢琴曲骤然响起来,少年身子倏地一震,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立刻拿出来按下接听键,再放到耳边,里面清楚的传来人的质问:“裴司,你不是说在湖边采风么,跑哪里去啦!”
少年不好意思的腼腆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就是循着山路到处走,行啦,我马上就回来。”他挂了电话,转身想最后看一眼,但是那窗户已经蒙上厚厚的布帘,什么也看不见。他略微沮丧的收回视线,只觉得难以忘怀,一点点往山路走,他正在出神,身边突然扑出来一个影子,猝不及防地,额角一阵剧痛,眼前就陷入冰冷的漆黑中。
青翠的日光下,男子身姿修美颀长,宛如参天的水杉,他穿着洁白的衬衣,面容温和清隽,只是额前的发丝结着汗珠,眼眸也似这蓊郁的树林,无声地漾开潮湿而悲漠的涟漪,而最深处是一望无际的噬人暗流。
他静默不动,苍白精致的手指间攥着一柄染有干涸血迹的铁锤。
Chapter8 【报案】
黑色的鸟群在天空盘旋,四下是浓郁的青色,从繁茂的叶间似沁出极浅的澄光。宋清珏静默的站在树荫里,遥遥的传来女孩慌促的叫喊:“裴司!裴司!”她叫完,身边的少年埋怨的说:“他都说没事啦,你非得上来找他。”
女孩就嚷着:“他出来的也太久了,我不放心。”
宋清珏的手指有着精致细长的骨节,指尖几近透明,他弯下身抓住裴司身边的相机,按动一个键,屏幕里顿时闪出白络络的身影,他温润的眸色微沉,将它拿起来,转身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风呼呼地吹着,明朗清澈的日光里,凌乱的枝叶湮没了他似墨水一般浅淡的身影。
卧室里依然安静,白络络倏地拉开窗帘,往四下看看,放眼只有茂密的树林,她脸上顿时露出不解,不明白宋清珏为什么要怒气汹汹拢上窗帘,她嘀咕着坐回到床边,拿起餐盘里的银叉子,轻轻刮弄着那两片焦黄而醇香的吐司。宋清珏的心思太过细致,干干净净的圆形白色餐盘中,不止放着盛满牛奶的玻璃杯,还有水果沙拉,然后是堆砌着淡乳酪的烤吐司,香气四溢。
树隙透出一点晨光,静谧映在她瞳仁里,仿佛太阳照在河流上,水波粼粼,她的神色只有恍惚。就像活在梦里,她分不清是噩梦还是好梦,有一个男人给她洗衣服,给她做饭,连她的洗漱他都要包办,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却也囚禁了她的一切。
她应该是恨他的,可每一次面对他时,心底里却泛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就如同冰面裂开一丝细纹,她几乎是本能的,逼得自己不能再去深想。
白络络定了定神,烦闷的插起一块吐司放进嘴里,乳酪的香甜立刻从舌尖滑入,衬得吐司的口感愈发清脆,咯吱咯吱轻响,她神色微微一怔,脸庞微红,咀嚼着吞下吐司,默默地就将盘里的早餐都吃完。
宋清珏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被拉开的窗帘,心口突地一跳,大步走过去又把窗帘狠狠拢起来,白络络就躺在大床上,他的动作很是剧烈,窗楣上的拉环被他这样一扯,响起“嗤啦”的噪声。
她懒懒的睁开眼睛,神色很是不解,略微撑起身子,出声道:“你做什么?”他转过身瞪着她,青玉似的眸子恍然裂开无数缝隙,漏出诡谲阴冷的戾雾,他没有穿鞋,毫不犹豫的朝她欺身而上,眼里的火簇像是要噬人一般:“络络不乖,为什么要拉开窗帘!”
白络络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两只手在他胸口推了推,脸上蕴着一层薄怒:“大白天的不开窗帘难道要开灯吗?”
“我不准!不准!!!”
他怒不可遏的在她耳边咆哮,清隽的轮廓扭成一种微微狰狞的表情,从他身子里沁出沉木的清香愈发冰寒,就好似初冬的凛冽晨雾,湿冷的直淹没了她。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庞上,灼热的好似木炭,如困兽般突然发狠咬住她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想吞噬她嘴里所有的甘芳。
舌尖被他咬的生疼,她挣扎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床头一扣,另一只掌心揪扯住她的裙子,硬生生褪到她腰间,女孩的肌肤娇柔雪嫩,细致的能看见淡青的脉络,她瑟瑟颤抖起来,他狂怒地含住她的舌头,不断用力吸吮,直到指尖触摸到她滑腻的雪肤,他才沿着她的下巴向下亲吻。
他用脸庞沿着她的皮肤一寸寸磨蹭,她面颊滚烫,全身犹如在火里燃烧,当他的唇瓣落在她丰盈的温软间时,她的身子剧烈颤抖,失声叫道:“宋清珏!!!”她是如此的害怕,他一瞬间被她的尖叫惊醒,颤抖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宋清珏抱着她,眼底是还未散去的迷乱,他低哑的呢喃:“络络……”
他低下头去看她,怀里的女孩紧紧揪着长裙的肩带,露出的肌肤泛出月霜般浩洁,柔软的不可思议,他急促的呼吸着,胸口压抑着几近爆裂的癫狂,像要迸发一样:“我不生气了,只要络络以后只看着我,只听我说话,我就不生气了。”修长的腿缠上她的腿,他眷恋的亲吻她的颈脖,喉咙里溢出噬毒般轻搐的叹息。
四下是一片暮色,脏乱的垃圾场就在村落外,阳光下只看见矮小的铁皮房子,用红砖堆砌的残破围墙,里面全是山一般高的垃圾。
年迈的老爷爷衣衫褴褛,一手提着生锈铁叉,慢慢剥开几个塑料袋子,身边跟着摇尾乞怜的黄狗。当他拉开其中一个黑袋子时,森白肿胀的手指霎时出现在眼皮下,老爷爷混沌的瞳孔紧缩,犹如撞鬼似胆颤心惊,他尖叫着连忙往后退,脚底却是连续踩到几个汽水瓶,整个人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身边的黄狗胆大的凑过去闻了闻,发狂似不断厉声吠叫起来,落在耳边,徒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省公安局里。
办公室中不断有警员来来走走,递交文件,电话铃声不断,其中一张靠墙的桌面上堆积了凌乱的资料,男人歪歪的坐在靠椅里,手里攥着一沓资料,纸张左上角正贴着徐珂晨的登记照。烟烬差点烧到了嘴角,他拔出来扔到烟灰缸里,清白淡袅的轻烟四散开来,映着窗外树间斑驳的日光,微微有些恍惚。
男人有着乌黑茂密的发线,衬出一张俊挺痞气的面孔,年纪约莫二十多岁,磊落分明的轮廓间依稀勾勒出深邃的阴影,尽管他身上穿的警服有些褶皱,却不难分辨出衣衫下精实伟岸的体格。
他皱紧眉头,面容间覆上一层颓丧的神色,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匆匆走过来,目光扫到徐珂晨的登记照上,说:“傅瑾渝,刚刚有人报警,在惠宁县水桥镇的垃圾场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傅瑾渝猛然怔住,眸子里闪过一道惊电般的光亮,他倏地看向手中攥的资料,将它们又放回桌面,站起来拎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沉声说:“走!”
Chapter 9 【调查】
水桥镇远离城市,两辆警车一直开到偏僻的郊区,这一片全是零散的矮房,就坐落在四下平坦的田野周边,山路蜿蜒,警车却很少颠簸,只是傅瑾渝完全冷静不下来,心里像是揣了面小鼓,只盼着能早点到达垃圾场外。
半个小时后,警车终于到了,地上全是土黄的沙石,警员们纷纷走下来,傅瑾渝最为心急地走在前面,垃圾场外站着年轻的小伙,也是衣衫褴褛,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傅瑾渝看也不看他,直接大步走进去问:“尸体在哪里?”
小伙子似乎吓得也不轻,脸色苍白,勉强还有一些冷静:“就,就在里面,我带你们过去。”便领着警员们走到垃圾场里,他们来到堆积如山似的垃圾前,院落旁正有一只黄狗冲他们狂吠,脖子上栓了长长的麻绳,它始终动不了太多。
傅瑾渝才来到垃圾山前,黑塑料袋子敞开好些,他一眼就望见袋子里装着人类肢体,苍白如纸般,微微肿胀,皮肤泛着柔滑如蜡的光泽,手脚相互缠绕起来,中间搁着一颗瘦削的头颅,却是面目全非,只能从细碎短小的头发和幸存的五官依稀分辨出性别。
有两个警员将自带的箱子放在地上,迅速打开,露出整整齐齐的细小器械,他们拿出橡胶手套和刷子,另外一个警员就搬来裹尸袋,傅瑾渝只看了一眼,脸色沉凝起来,如同覆上一层寒冰似。
他眼中的光芒若有所思,直到女警员走到身边,她手里还拿着摊开的笔记本,抬头看向他的表情,忽然说道:“刚刚带我们进来的小孩叫阮昊,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是他父亲,名字叫阮江,今年六十二岁,这次确实是被吓坏了,一直躲在房子里不肯出来,问也问不出什么,倒是阮昊提供了些线索,大约在下午三点四十分,他看完电视准备睡觉,听到了阮江的叫声,这才爬起来看,当时有只狗正在撕扯袋子,所以他才发现了这具男性碎尸。”
傅瑾渝斜睨了墙旁还在狂吠的黄狗,冷声说:“把两个人都带回局里去。”他低头看着尸体,有警员举着相机正对黑塑料袋照相采证,幽蓝的镁光从瞳中一闪而逝,微微的眩目之间,他眼底露出几不可察的恍惚。
女警员道:“明白了。”她胆大的低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不单单是碎尸,被害者的眼眶已血肉模糊,溢满凝固的黄色蜡体,皮肤大片灼伤,翻出细碎的腐肉,她虽然穿着厚厚的警服,却仍然抵不过这侵骨的寒意,一丝一缕如冰冷滑腻的蛇从脚心蹿上,缓慢爬上她的背脊,毛孔不住地剧烈颤栗起来,空气中透出腐烂的腥臭,她嗓子处唯有种作呕的抽搐感。她几乎再也无法忍受,皱紧眉头,捂着嘴急匆匆的逃离开。
尸体被运回警局,苍白洁净的房间里都是消毒水的气息,窗户紧闭,徐珂晨的尸身就放在铺满蓝布的手术台上,顶着刺目的光线,男法医小心翼翼地鉴定尸体,傅瑾渝心情很是烦躁,遥遥的坐在墙边椅子里,手指有意无意敲打着铁质扶手,一下又一下。
男法医气质温儒,戴着金丝眼镜,眼角逶迤着细小皱纹,他脱下手套走到办公桌前写下报告书,没等他走过来,傅瑾渝就已经起身,虽然拿过了那几张纸,眼睛却是看向他,好似无声的询问。
法医无奈的说道:“依尸体肿胀的程度看,他被水浸泡的时间不超过两天,而且他眼睛是被活活剥出,连同脏器里都被灌满了滚烫的蜡油,烧伤太过严重,说起来这也是一个重大发现,凶手的刀功不错,切开的口子利落而且没有粘连,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用的是一种极轻便的小刀,也说明他对人体的了解。”
傅瑾渝眉头微压,他体格原来就健硕伟岸,这一沉下脸色,整个人便散发出威严的肃冷感,问:“秦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案件和四年前的碎尸案很像?”
秦宁在警局里也待了十几年,听他一提,便静默的想了片刻,犹豫地说:“如果是灌蜡和手法这一点,的确是很像,但也不否定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傅瑾渝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沉默下来,拿着报告掉头走出去,却在走廊里迎面撞上部门的同事,男警员见着他,忙不迭的说道:“局长叫你过去一趟呢。”他怔了怔,不觉勾起嘴角:“我知道了。”又加快步伐向局长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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