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第63章

作者:金波滟滟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第105章 画龙点睛

  队部门口人越来越多了, 陈婶儿带着建党、建设和建立走过来,看到吴队长也跟许多人一样, 先抱怨了一句,“撤了高小,家家的孩子都吃了不少苦呀!”

  吴队长这一会儿被大家说了不知多少次,早没精神再反驳了,翻翻眼皮不吭声。虽然在生产队里不得人心,但是公社万书记支持自己,大家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陈婶儿虽然看不上吴队长, 但也不愿意与他当面闹翻,说过也就罢了, 又转向鲁盼儿问:“早上我让建设、建立找丰收丰美,见你家锁了门才过来——你这是要把他们带到学校吗?”

  鲁盼儿就点点头, “让建设建立也一起来学校吧,才入冬就散慢起来,以后心就收不回来了。”

  虽然跃进没有上大学,但是陈婶儿却没有动摇, 一直让几个小儿子跟着鲁盼儿学习, 此时就笑着说:“建党也去吧。”

  建党已经上初中了, 原本鲁盼儿并没有打算加上他, 眼下想想就说:“那就一起过去, 自己看看书,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瞧一眼吴队长, “队里其他学生愿意来也行,吴革也一样。”虽然很讨厌吴队长,但是吴革总是孩子,用不着将他孤立起来。

  没一会儿,又有几个上初中的学生来了,吴革果然也在其中,鲁盼儿便将一间教室分出来给了大孩子们自习,把自己的学生们集中到一起上课,再时不时过去看看。

  中午杨瑾送了饭过来,下午就留下了。他带了书看,顺便给初中的学生们解答问题。

  小学原来就有三个年级,现在加上四年五年倒还罢了,他们的课本鲁盼儿很熟,随口就能教,可初中的学生又不一样,语文、数学,加上英语,她虽然会,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教学生还是有些吃力,以杨瑾学识却很轻松

  他就来帮自己的忙了。

  放学了,杨瑾便说:“初中几个学生的英语太差了,只有建党还好些。”建党之所以不错,还是因为额外跟鲁盼儿学的。

  “建党说初中请来教英语的老师生病回家了,现在由一个体育老师教英语,新英语老师的英语的水平不如他,课本上的单词还认不全呢。”其实杨瑾很适合去初中教英语,只是万书记反对。鲁盼儿便叹了声气,“就是红旗九队的老师,其实也应该是你呢。”

  “我们又分什么彼此。”杨瑾顿了顿,“别人我们管不了,教好丰收丰美还有我们的孩子就行了。”

  鲁盼儿便笑着伸出手来,“雪小多了,很快就会停了吧。”

  杨瑾一笑,“你还是小心些。”

  这场大雪到了夜里才停。

  天亮后社员们便自觉地拿着扫帚、铁锹到了队部门前。原来红旗九队在山脚下,公社最近的生产队,也是大路的尽头,这段路只有他们自己打扫,否则交通都要断了。

  杨瑾送鲁盼儿到了教室就去扫雪,没一会儿却带着丰收、丰美、建党、建设、吴革等一群学生们回来了,笑着告诉她,“吴队长说这些学生们还小,干不了多少活,让我带他们回来学习。”

  鲁盼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吴队长真正的目的是让杨瑾教吴革学英语,只是他再不能只把吴革一个人派回来,所以大家都跟着借光了。

  吴队长撤了九队的高小,并不是不重视学习,而是完全出于私心,只看他对自己的儿子就知道了。他从不让吴革做家务、下田,只一心读书。很显然,吴队长早打算让小儿子上高中,再与万红英一样推荐上大学。

  可是,这样明显的事情,就有人看不出来,比如吴队长的亲家。吴队长管着自家的孩子学习的时候,他却放任孩子们随便玩,甚至课都不上。真是傻极了。

  不过,谁也不会提醒他就是了。

  这场大雪的确是几十年一遇的,九队的社员们用了好几天时间才将大路上的雪打扫干净,九队与外面的路才通了。

  陈婶儿便将跃进的信和汇款单捎到学校,“邮递员的车子骑不进来,放在了八队的队部里,我顺路取了回来。”

  “陈婶儿可真有心,谢谢了。”鲁盼儿笑着接了。

  “谢什么,我们生产队每个月都有信件的就只我们两家。”陈婶儿说着便向教室里望了望。

  鲁盼儿便知道她急着让建党回家帮着读信。其实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只是因为社员们都去扫雪,许多家都没有大人,她便没有按时放学,此时便笑着向学生们说:“回家吧。”

  建党却没出来,鲁盼儿与陈婶儿进了教室,见杨瑾正带着他和吴革读英语,一段完了又嘱咐他们,“课文要背下来才行。”

  陈婶儿就笑,“建党一直说不论什么课本,杨老师都讲得特别明白,真是辛苦杨老师了。”都是吴队长闹的,撤了杨老师的民办教师,幸亏杨老师不计较,还肯教孩子们。若不是吴革在这里,自己就骂吴队长几句。

  “也没什么。”杨瑾笑着站起来,“天已经黑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大家一起关灯,熄了炉火锁门走了。

  到家打开信,跃进依旧报了平安,又解释他在部队什么都不缺,每个月只需要买一管牙膏和一块肥皂,所以剩下一元钱足够了,依旧给家里邮来了十二元,还嘱咐姐姐要多买些肉吃。

  鲁盼儿几次告诉弟弟家里生活还好,不必邮钱,他就是不肯听,便将信收起来,汇款单也放在一旁,嘀咕一声,“这犟脾气,就是改不了。”

  杨瑾并不在意十几元钱,可是他却说:“跃进邮钱回家,说明他长大了,有责任心,是好事儿。”

  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杨瑾关心爱护,可也会批评教育,这其实是最难得的,“跃进最信服你呢——当年我让他上学,打都打不去,你来了一句话就把他劝去上学了。”

  “淘气的跃进已经长成男子汉了。”杨瑾笑着拿起邮来的照片,端详了一会儿,“放进相框里吧。”

  隔天就听说陈建军要回家探亲了。

  而且,他还会带着对象回来。

  大儿子离家四五年,第一次回来探亲,又有了对象,陈婶儿喜得逢人就笑,“这几年也不知道变没变样,又不知道领导家的姑娘能不能看不上我们家。”

  当初陈建军信中说看上了首长家的女儿,现在又说带回来的对象是领导家的姑娘,总之,社员们都看明白了,陈建军的眼睛一直向上看呢,大家就笑着对陈婶儿说:“虽然是领导家的姑娘,可是我们建军多优秀呀,十里八村那么多参军的,只有他提了干,姑娘是看中了他的人呢,你就放心吧。”

  又有人说:“建军也不小了,不如趁着这次探亲就给他们办了喜事儿,明年陈婶儿就抱孙子了!”

  “我也想啊!可是建军的对象是大学生,还要两年半才能毕业,到时候才能结婚。”陈婶儿笑着,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被褥都拿出来浆洗了;去了供销社,见到好东西也不怕贵都买了回来;又换布票买了布和棉花,晚上来鲁盼儿这里扎被面,“家里的被褥都太旧了,就怕领导家的姑娘住不惯,我给她做一套新的。”

  “陈婶儿,你对建军哥的对象真是实心实意的好。”鲁盼儿笑着帮她做了活儿,“建军哥的对象一定也会对你好的。”

  “领导家的姑娘能到我们家来,我怎么能亏待呢?”陈婶早想好了,“这次过来,我想多留她住些日子,晚上我们娘俩儿住在一个炕上,正好多唠唠,脾气秉性也就都知道了。”

  陈婶儿虽然没什么文化,又爱唠叨,可是她心地善良,对小辈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好,所以鲁盼儿就说说:“建军哥的对象一定能喜欢陈婶儿。”

  “你说我给建军对象多少见面钱?”

  红旗九队这边对象上门是要给钱的,能带到家里,就是商量好了要结婚的,长辈给钱就是表示同意。不过鲁盼儿并不大懂,“我和杨老师都没有长辈,也没接过这钱,不知道呢。”

  “我再问问别人,”陈婶儿又说:“我想着给八十元,或者一百元,听着就喜庆吉利。”陈建军提干后给家里邮的钱就多了,她从来没用过,都攒着呢,现在花出去也不觉得心疼,毕竟大儿子的对象是领导家的姑娘。

  正说着话,刘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这几天我真是急坏了,就怕路不通取不到大衣。”

  鲁盼儿就笑着说:“你先坐一会儿,被单就扎好了,我帮你拿。”

  “你只管忙,我自己拿。”刘南来做衣服的次数最多,对鲁盼儿家里很熟了,几步到一旁的架子上找自己的衣服。

  新房比过去鲁家的旧房大,又多了一间客厅,因此鲁盼儿就把缝纫机放在这里,一旁又请陈建国打了大大的木架,将做好的衣服都挂起来,既免得压出皱,看着也整齐美观。

  在一排寻常的衣服中,雪花呢大衣特别显眼,刘南急忙上前摘下来,“正是我想要的样子……”

  鲁盼儿将陈婶儿的被面扎好叠起来递过去,陈婶儿收下便走了,“你这儿来了客人,我也急着回去做新棉被呢。”

  这时刘南已经脱了臃肿的棉大衣,露出里面橘红色的元宝针毛衣,黑色的料子裤——这都是在鲁盼儿这里添置的,将新衣服披在身上。

  鲁盼儿站起来帮她系好扣子,后退了一步端详:薄呢料子很挺括,肩和袖正合身,腰间收了些,下摆却散开了,镜子里的人立即就像变魔术一般精干俏丽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推着她到镜前,“转过身看一看。”家里还添了一面大镜子,为的就是让顾客更好地看到服装的效果。

  “这腰身,真是收得太好看了!”刘南地满意地笑了。

  鲁盼儿就又拿出一条长长的橘红羊毛围巾替她绕在脖子上,“怎么样?是不是更活泼动人?”

  灰色的衣服总有些沉闷,而刘南皮肤偏黑黄,鲁盼儿就想着加些色彩调和一下,果然,橘红围巾正是画龙点睛之笔,偏巧与她里面的毛衣也谐调一致。

  “鲁老师,你怎么想出来,怎么做出来的呢?真是太了不起了!”

  看着兴奋不已的刘南,鲁盼儿也开心地笑了,“你这么信任我,把最好的料子交给我,我当然要用心了。”而且,她还有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那就是她做这件在大衣时参考了杨瑾带给她的裁剪书,那本旧书上有许多样式很美丽,当然也很大胆,现在没有人敢穿,但是借鉴一两处还是可以的。

  刘南完全被新衣服征服了,她高兴地笑着,就在屋里跳起了舞,橘红的围巾和宽宽的下摆旋转着,最后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停了下来,有如画中的飞天。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半晌一同鼓掌赞美,“太漂亮了!”

  “我就是喜欢漂亮,就是喜欢跳舞!”

第106章 出尽风头

  其实所有人都喜欢漂亮, 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承认,不像刘南这么直白。

  当然, 过去刘南也曾托辞为了工作才做好看的衣服,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大家熟悉了,她才说了实话。

  陪着她来的刘北便无可奈何地说:“周日我们来过一次,路还没通只能回去。这几天她急得坐都坐不住了,天天磨着我,只好今天下班又过来一次,幸而这次路通了, 取到了衣服。”

  刘南才不理哥哥呢,收了舞姿却向鲁盼儿说:“下周我们要去省城汇演, 各市县文工团齐聚一堂,我总要穿得漂漂亮亮地出门, 不能给我们襄平县丢脸!”

  鲁盼儿笑着点头,“能给我们襄平县争光,我也跟着骄傲呢。”

  刘南欢喜地摸着衣服和围巾,“我加些手工费吧, 还有这条围巾也要算钱。”

  “手工费早定好了, 不用加, ”鲁盼儿笑了, “至于这围巾, 本来是我给自己织的,你先拿去用吧。”

  正是天冷戴围巾的时候, 刘南想解下来还给鲁盼儿,可是最终还是舍不得,便下了决心,“我买了一样颜色的羊毛线还你,足够织两条的。”

  “不用多买,围巾很容易织,一个晚上就能打出来一条。”

  “就说定了,我去省城买了线给你!”刘南说着轻盈地转过身,“哥,我们走吧,你不是有事吗?”

  “你总算想起来我还有事,”刘北苦笑,“我们是该走了。”

  “天黑路滑,我就不留你们。”鲁盼儿笑着说:“把大衣脱下来吧,我帮你包好。”

  “不,我要穿着新衣服走。”

  “刚下了雪,外面冷,呢子大衣恐怕薄了些。”

  “我不怕冷!”刘南坚定地说:“我再不穿厚厚的棉袄了!”

  “你冻感冒了就不能演出了!”刘北把棉衣替她披在外面,与鲁盼儿和杨瑾告别后开车走了。

  屋子里鲁盼儿就向杨瑾撒娇,“明天我也不穿毛坎肩了,我的呢子大衣比刘南的还厚呢。”

  “不穿也没什么,”杨瑾不反对,只说:“不过我觉得你穿了毛坎肩更好看。”

  “那怎么能呢?”

  “就是的,不信你看我穿。”

  黑色的坎肩特别流畅,杨瑾穿着更显得颀长,“舅舅的手艺多好呀,皮衣能做得这么平整。”他再戴上帽子,“里面厚厚的毛真暖和,舅舅是怕你冻着了呢。”

  “算了,我穿就是。”鲁盼儿就笑了,“你赶紧脱下来吧,多热呀。”

  “还不是为了哄你。”

  “其实我在逗你呢。”自己怀了孕,怎么能不爱惜身体,只是看到刘南方才的样子,就受了影响。

  双胞胎又去看轿车,此时从外面回来,丰收跑过来拿起皮坎肩,“我也穿着试试。”

  他个子矮,坎肩一直垂到膝盖,像穿了一件大衣,却自以为不错,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丰美便也吵着要穿,又在腰间系了一条围巾,学着刘南的样子跳舞,“姐姐,你看我美吗?”

  鲁盼儿一摸,见她已经出了一头汗,赶紧将衣服脱下来,“小孩子火气旺,不能穿皮的。”明白妹妹也懂得爱美了,便许愿,“等到夏天,我们姐俩儿各做一条蓝的确良裙子穿。”

  刘南时常穿裙子,今天的呢子大衣下摆也酷似裙摆,丰美看在眼里早羡慕极了,“太好了!”

  先前刘南穿裙子,鲁盼儿羡慕归羡慕,却从没动过心,红旗九队,不,整个红旗公社就没有穿裙子的。

  可是今天刘南却让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大大方方地穿起裙子,“我们姐俩儿还要各做一件短点儿的白色的确良半袖衬衫,那样配裙子才好看。”

  杨瑾一向最支持她的,就笑着说:“年前襄平县百货商店和公社的供销社都会进年货,到时候我去看看,要是有的确良面料,就帮你们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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