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第98章

作者:金波滟滟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鲁盼儿赞同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一直把北京户口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章丽雯,便顺口问:

  “丽雯是不是已经与周华结婚了?”

  “三月里办的喜事,我和钱进他们都过去了。”

  杨瑾又说:

  “眼下章丽雯已经调回北京工作了。”

  “她还真快!”

  “章叔叔将丽雯安排在学校后勤处,还有,小周已经被提拔为后勤处的副处长了。”

  又都是走后门,鲁盼儿还真有些瞧不上这样的手段,不过,“总算达到丽雯姐的愿望了。”

  杨瑾也有同感,他在学校时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章叔叔这些举动反响很不好,但告诉鲁盼儿也没有必要,他便转了话题,“等考察结束后,我回红旗九队接你们娘仨儿,一起回北京。”

  满怀着憧憬,两人相拥着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鲁盼儿醒来就看到杨瑾的脸就在眼前,她无声地笑了,昨晚还真像一场梦一般。

  悄悄地起床先到园子里摘了些小青菜,提着篮子回来,正遇到王晓霞迎了过来,“我来洗菜吧。”

  “那就麻烦了,”鲁盼儿把菜交给她,“我去做手擀面。”

  面擀好了,菜也洗净拿来,鲁盼儿听着前面有了声音,知道大家都起床了,便烧水下了面条,一碗碗地盛出来,面汤上漂着碧绿的青菜,每碗上面还放着两只荷包蛋。

  张县长第一个端起面条,“大家快吃,小鲁做的饭特别香。”

  鲁盼儿知道他喜欢吃饺子,就笑着说:

  “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包猪肉白菜馅饺子。”

  “本来今晚要回昌平县的,既然有饺子吃,那我们就回来再住一夜,明天一早走!”

  张县长就做决定。

  课题组走后又在襄平县附近考察了十来天,结束后杨瑾重新回家接了妻子儿女回北京。

  已经在北京生活过一个月,这次鲁盼儿重新回来再没有陌生之感,几天之后,她在自家大门旁挂出了两块木牌子——一块上面是裁缝两个字,另一块上面是打毛衣。

  木牌子是离开红旗九队前请建国打的,每块都有一米多长,一尺多宽,木头表面磨得特别光滑,刷了白亮亮的漆,杨瑾用大狼毫蘸了黑漆写的字,端丽中不失风骨,鲁盼儿很满意,总觉得来人看了这字便会体味出自己的手艺不错。

  一连三天,并没有人上门,鲁盼儿知道,这可是北京,差不多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更不用说相信自己手艺的了。

  而且,按舅舅说的,北京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好裁缝不知有多少,自己的水平着实数不上。

  不过,她也不急,自己既然敢开门收活儿,也有自己的把握。

  别看北京是中国的首都,但大部分北京人穿的都很普通,与昌平县人没有多大的差别,而鲁盼儿坚信,这么大的北京,这么多的北京人中总会有喜欢漂亮衣服的,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好看的女装。

  过年时候自己收的那几份高价活儿就是证明。

  第四天下午,鲁盼儿正在屋子里与梓嫣玩儿,忽听有人扣门,“笃笃笃”三声,不急不徐,很是从容,似乎含着韵律一般好听。

  为了招徕生意,鲁盼儿并没有关紧大门,而是特别留了一道缝隙,按说来人直接推门进入便好,可来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暂歇一歇又是三声。

  鲁盼儿赶紧将梓嫣抱在怀里出来相迎,“请进!”

  门外是一位白胡子老人,向着鲁盼儿点点头儿,却没有进来,“冒昧打扰了,我想打听一下,招牌上的字是请哪位名家写的?”

  “噢……”

  原来不是来做衣服的,鲁盼儿笑笑,“并没有请人,是我爱人自己写的。”

  “请问,能不能请您爱人写一张匾?”

  老者谦和温润,“润笔好说。”

  老人言谈颇文雅,鲁盼儿第一次听到润笔二字,猜测是工费,既不好同意也不好反对,便笑着说:

  “我爱人还在上学,周末才能回家,我问过他再给您回话儿。”

  老北京人讲究,对人称呼不用你而用您,鲁盼儿入乡随俗,便也学会了。

  “既然这样,我周末再来拜访您爱人。”

  老人用手一指,颔首告辞了,“我姓王,在磁器口做木器生意。”

  “王爷爷,慢走。”

第162章 注意影响

  开门第一件生意却不是做衣服, 鲁盼儿觉得好笑, 且她从来不知道写字还能挣钱。

  杨瑾在红旗九队时, 每年过春节都会给社员们写春联,那可都是免费的,有时还要搭些红纸和墨呢。

  北京这边的说道儿还真多。

  挣钱的路子也真多。

  鲁盼儿站在门口重新欣赏两块招牌上的字, 越看越觉得好看,忽听梓恒的声音, “妈妈, 我们回来了。”

  转头就见胡同口那边一辆自行车驶了过来, 正是杨瑾,梓恒正坐在车子的横梁上叫自己呢。

  转眼间,杨瑾已经到了门前, 下了车笑道:

  “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 我就回来了,正好先去幼儿园接了梓恒。”

  “前天是因为下雨了,担心我带着梓嫣接梓恒不方便, 昨天是因为食堂的包子很好吃, 买了送回来,今天又是下午课少, ”鲁盼儿便嘀咕,“要是我们到了北京影响了你学习, 我不如带着两个孩子回红旗九队呢。”

  梓恒笑着跑在前面, 杨瑾早接了梓嫣抱在怀里, 亲亲可爱的女儿, 又亲亲可爱的妻子,“怎么办呢?

  我就是忍不住想回家。”

  “我本来要批评你的,可又忍不住笑了。”

  梓嫣听了笑字,马上便拍着小手咯咯地笑了起来,夫妻俩一起看着小女儿,“居然能听懂话了……”

  梓恒赶紧跑过来问小妹妹,“我给你唱个儿歌,好不好?”

  说着就在院子里拍手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

  正是幼儿园教的。

  梓嫣瞪大眼睛看着,时不时也拍拍小手笑。

  看两个孩子玩得开心,鲁盼儿便说了方才王爷爷写匾的事,“润笔,应该也是工钱吧,听着还真文雅。”

  “古时文人耻于谈钱,便有种种代称,隋时皇上命大臣写诏书,有人戏言‘笔干’大臣答‘不得一钱,何以润笔。’此后写字、作画、写文章的费用就都叫润笔了。”

  杨瑾随口解释了,却又摇头,“自家用的招牌我写写倒没什么,可是外面的牌匾我还不想接,总要再练十年字再说。”

  其实杨瑾的字已经非常好了,但他既然这样说了,鲁盼儿并不反对,“我就是有点好奇,润笔费究竟是多少呢?”

  “唐代时润笔费最高,据说韩愈为人写碑,一字之价,辇金如山;白居易为好友元徽之写墓志铭,元家送了车马、绫帛、银鞍、玉带共几十万金,后来捐给了香山寺。

  宋代时润笔之风也很盛行,宋太宗还专门为文人设了润笔钱。

  郑板桥卖字画还专门做了一首诗,其中有‘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这样两句。

  民国大家吴昌硕老年时曾定下匾额三十两的润笔,上门求字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时常有人前来求字,我那时还小,并不知道润笔多少,只记得父亲轻易不肯写,若是答应了,必用心写到满意才肯拿出去。”

  “不想现在竟又有人提起润笔之资了。”

  杨瑾想了想,矜持地说:

  “十年之后,我若写字,一幅总要几十元钱吧。”

  “哇!”

  鲁盼儿惊呆了,“写几个字就要几十元!”

  “若是收了润笔费,便都交给你。”

  鲁盼儿并不是爱财的人,但听了这话,也难免激动,“总见你不把钱放在心上,但若是想要挣钱,却又最有本事!”

  杨瑾就摸摸鲁盼儿的头,“所以呀,裁缝活儿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就不做,我总能养得起你们娘仨儿。”

  虽然如此,可鲁盼儿非但没有生出靠丈夫养着的心思,反而更想把裁缝活儿做得更好,做出名气——杨瑾优秀,自己也不差呢。

  只是,牌子挂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收到一份儿活儿,还是让鲁盼儿颇有些气馁。

  最了解鲁盼儿的莫过于杨瑾,他一眼看出妻子的心思,笑着说:

  “你一向要强能干,而且果然心思极灵,手也极巧,既然决定做裁缝,定然成为最好的。

  眼下没有客人来,是宝珠蒙尘,不用多久,我们家的院门都要挤破了呢。”

  “还算你有识人之明吧。”

  鲁盼儿一本正经地点头,又笑着推他,“先去看书,将来成了一代大家,我好在家里收润笔费呀。”

  因在家闲着,鲁盼儿便将所有的家务都包了下来,再不许杨瑾动一根手指头的,连洗澡水都烧好端进来,第二天又早早做了胡萝卜蛋炒饭让他先吃,“今天是周五,晚上不许回来了!

  若是回来可没饭吃!”

  家里离学校不近,骑自行车总要近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两个小时,杨瑾除了学业,还额外参加课题研究,负担重着呢。

  孩子们还在睡着,杨瑾就小声说:

  “我才不信回家没饭吃呢,而且昨晚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

  鲁盼儿飞红了脸,“你还敢说!

  今晚我早早锁上门,谁来也不开!”

  “好,好,好,我今晚留在学校,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对了,跃进应该也能过来,要多买点菜。”

  “知道了。”

  鲁盼儿笑着答应,又有些感慨,“这时节在老家,菜多得吃不完,现在不但要花钱买,而且只能是商店里有什么买什么,也不够新鲜。

  就连这鸡蛋,我也觉得不如自家的好。”

  “要么我把花铲了重新种点菜?”

  上周末杨瑾和跃进买了几十块青砖在院子里砌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小花坛,又从一旁的公园里挖了点土,鲁盼儿就把带来的太阳花籽种了下去。

  眼下她从窗子里向外看去,花坛里的小绿芽毛茸茸的,十分可爱,马上改了主意,“长得真好,还真舍不得铲掉。

  何况那么一点点儿的地,也种不了几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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