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着迷 第57章

作者:锥花 标签: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旧魔方,之前学生时期某一章作为背景板一笔带过提到过。

  桑渴小时候一直都不会,后来傅哥教她才会的。

  我也不会速拧,我就是个笨比。操操操

第35章 偏执着迷

  在桑渴近十年苍白哭喜的陈旧印象里, 裴行端从未哭过。

  只有堪堪一次,桑渴偶然撞破他通红的眼睛。

  艳阳天,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地面。

  八岁左右的男孩子伶仃孤弱, 缩在墙角落里,后背疼到青筋抽搐, 头颅上满是冷汗。

  他的手指机械地、自虐般的不停抠挖水泥地面, 指甲盖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秃、磨烂,磨出血。

  无人知晓他的后背上是凌乱交叉的鞭痕。

  他原不想哭的, 可是太疼。

  生理性溢出来一连串的泪水,聚集在眼眶中, 可硬生生是落不下来。

  他像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孤单舔舐着伤口。

  忽然——

  “呀, 你?”

  耳畔忽然传来讶然软软的呢喃惊呼, 男孩子蓦然瞪大了双眼。

  年幼的小女孩穿着洁白的吊带小背心, 浅蓝色的小短裤,梳着羊角辫, 背着一个自制简易的鱼竿, 小竹筐。

  她路过的时候, 无意撞破了躲在墙角, 通红着眼睛的裴行端。

  *

  二年级的暑假,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

  原野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天上的云朵都是慢慢悠悠地在飘。

  哪怕这几年来工业急速的发展, 生活日新月异, 但是小城的日子仍旧不紧不慢。

  男孩子听见声音,凌虐手指的动作停下,猛地抬起头。

  两张稚嫩的脸,相隔不到一公分。

  桑渴被那双透着狠意、猩红的眼眸吓得朝后趔趄。

  裴行端看见女孩后, 愣了一秒,紧接着慌张站起来,不自觉去用力揉弄通红的眼睛,但似乎越掩饰反而越弥彰。

  刚才一瞬间的对视,桑渴认出来了,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照面。

  是他...

  那个在城桥上....

  她偶然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虽然此刻红彤彤的,但仍旧漂亮精致极了。

  男孩比她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桑渴站稳后,察觉到他的凶劲儿,还想凑近他说些什么,结果男孩子却像是领地被侵犯到似的猛地推开她。

  桑渴被使了大力气的手掌推出一米多远,瘦削的肩膀泛出一道红印,她吃痛小声惊呼,脚踝也磕到了边上的石块。

  裴行端是脑子一热,一时冲动才推了她,推完她回过神女孩子已经被推开好远,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阵无措哑然。

  紧接着他收回手,抿唇想走,脚步又突然停下。

  因为衣摆被桑渴抓住了。

  八岁的裴行端大口喘着气,慢慢扭过头,望见小豆丁似的女娃娃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揪住他的衣摆。

  桑渴丢下鱼竿,用另一只手手摸口袋,好半天她终于从裤子口袋的最里面掏出一颗已经被热化的果糖。

  “给...”她语气小心翼翼的,对他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爸爸从外地带回家给小渴吃的,给你。”

  她似乎不觉得疼,脚踝那儿都蹭红了,仍然笑着给他递糖。

  那双细长勾人的眉眼,一下子让裴行端回忆起他曾经养过的小猫,同样的无辜,清澈,诱他沦陷。

  裴行端愣住了,不知道当时一刹那间涌入脑海的是都是些什么滋味。

  他的脸色变了三变,饶是眼睛红成那样,也仍然倔拗的不肯落下半滴眼泪。

  可那时自由自在天真烂漫、不经常哭泣的桑渴并不知道,他那是要流泪的征兆。

  桑渴只当是他受了谁的欺负,不开心。

  红红的眼睛,总是比波澜不惊的黑眸要惹人爱惜得多。

  *

  那,最后。

  那颗糖,裴行端要了吗?

  没要。

  男孩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脑海中翻滚过无数念头。

  他最终还是沉下脸色,轻易就甩开桑渴抓住自己衣摆的手,皱眉盯着她,像是在俯瞰什么令他避之不及的灾祸。

  桑渴的手啪嗒一声离开了攀附,甩在了自己的大腿边缘,连带着那颗糖——

  珍珠粉外壳包裹着的糖,掉落在了草坪里。

  桑渴惊呼着急忙蹲下四处摸索,将糖果捡起来。用手擦了擦包装袋上的灰土,再抬头,小心偷看这个好看到像是神仙一样的小男孩。

  他....似乎不开心呢。

  桑渴揉揉眼睛,重新站起来。

  *

  后来。

  “我,我能和你做朋友么?”

  她瘸着腿,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试探着轻声问。

  可身前的人没有丝毫应答。

  男孩子下颚紧绷,冷着脸,大步朝前跨,满脑子都是能不能滚,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我会控制不住的。

  可女孩仍是固执地跟着他,从南绕到北。她背着的小竹筐里是一只死掉的小虾。

  她花了一整个上午垂钓得来的。

  没有诱饵,愿者上钩。

  她喜欢那只死掉的,发臭的小虾。

  男孩子全程一声不吭,大步走在最前方。

  桑渴仍不死心。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新搬来的么?我能跟你做好朋友么?”

  “你不喜欢吃糖...唔,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爸爸经常出去的,我可以让他给你买。”

  “你...”

  她像是一只复读机一样,屁颠屁颠跟在裴行端的身后。

  像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只怪那时的桑渴过于年幼,竟然看不出他的后背,手臂。

  那印出血痕的鞭迹。

  他疼啊。

  以及,他那病态扭曲的观念。

  他不敢喜欢上任何美好纤弱的人,事物。

  因为都会被无理由的掠夺。

  从小就是如此。

  只要不喜欢就行了,不喜欢就不会难过了。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

  那年,裴行端八岁,他刚刚遭受完一场虐待。

  这其实跟先前从记事起受到的冷眼没有丝毫的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施暴者而已。

  同父异母的兄弟把他当奴仆、鸠占鹊巢的野狗。母亲在那个家庭如履薄冰,没有所谓的地位,佣人也能对他颐气指使。

  母亲所谓的怜爱他,帮他脱离苦海,不过是送他到家乡隆城,原本以为会是好的去处。

  结果是另一个地狱,

  人心毕竟是肉做的,但是裴行端的外公,那个经历战争年代的老兵,似乎有一颗比坚铁还硬、还冰冷的心。

  女儿下贱堕落,为了所谓的真爱,跟下城历练的有妇之夫,阔少爷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孽种,最后跑去北城逍遥快活,做了少奶奶。

  小孽种身份敏感,送到他这儿寄养,征战时染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令他变得易怒易躁,甚至还动辄甩鞭打人。

  他不喜这个小野种外孙,发病时就用他来做畜生对待。

  裴行端无端就成了他鞭下泄愤的物品。

  外婆呢?

  外婆知道么。

上一篇:老婆大人万万岁

下一篇: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