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木非石
云初顺着他的视线,一张五官线条英朗的男人入眼,她并不是个非常在意容貌的人,与容貌相比,或许良好的涵养,丰富的阅历,更能打动人心。
在她沉思的这几秒,男人已经起身走到她身旁,淡淡笑了一下:“一个人?”
云初的视线慢慢上移,从他腰线往上扫,一路经过结实的前胸,凸出的锁骨,性感的喉结。
最后停留在略微迷人的眼睛上,“不是一个人。”
“我观察你好半天了,没见同伴一起来。”
“那你观察力还有待提高。”
“今天能遇见就是缘分,看在请你喝酒的份儿,加个微信?”
云初抬起眼打量对方,一般在陌生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云初不会当面拒绝。
她大方的拿出手机,“好啊,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男人选择云初扫他,这样主动权就在他手里,扫过之后,他同意验证,把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云初对他温尔一笑,回身去拿皮包,男人顿时失落,“这就走?不一起喝一杯?”
“再喝就多了。”
“你不是说,不是一个人?喝醉了肯定也有人送你回家。”
云初转了转眼珠子,在男人期待的注视下。
眯眼睛笑起来,一只手覆盖住肚子,有些轻浮的说:“对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嘛。”
这话说出口,对方脸色一时间变化万千,比他送的那杯酒的颜色还要丰富。
不知道他脸色这么丰富,是因为单纯懊恼自己刚才兴致勃勃,勾搭了一个孕妇,还是惊讶于怀孕了还喝酒这个事件本身。
云初在他回过神儿之前,踮着脚尖,从高脚椅下来,拎上包,脚步轻盈的出了酒吧。
*
次日一早,云初回到南港市,一落地就被什么系统检测到,收到几个可以称之为垃圾短信的短信。
周妙知道云初今天回来,所以下午一早下班,去了菜市场一趟,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突发奇想的要为云初烧菜,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云初惊讶于周妙的贤惠,更想知道她最近怎么频繁出没这边,至于周妙的厨艺,云初不予评价,只是回家之前,先在巷子外面一家馄饨店,吃了一小碗馄饨。
一进卧室就看见李修岳送的那款包,被周妙放在最醒目之处,在店内专柜,皮包款式各样,满目琳琅,云初还真没觉得好看。
买回来,摆在这个位置,打眼一看,确实不俗。
周妙做菜手艺不怎样,眼光还真好。
云初刚想到这里,床上手机震动。
是一个备注着“易安”的人,打过来的两个未接语音。
云初仔细想了半天,才费力的想起,如果没记错,这人就是前天在酒
吧,某个她连长什么样子都忘记的男人。
犹豫着回过去——
“您好?”
“孕妇怎么会喝酒,还穿着高跟鞋,那天你是骗我,对吗?”
“……”
“你猜我在做什么?”
“……做什么?”
“在酒吧守株待兔。”
“啊?”云初一愣一愣的,用干巴巴的语气鼓励他,“那加油。”
对方沉默,“所以,今晚请你喝一杯?”
云初压低声音,犹豫道:“我老公还没睡,等他睡了,我偷偷出去?”
“这句话又是真假?”
“你可以当做是假的。”
玩笑开得有点大,云初说出口的下一秒,那人嗤笑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
她叹口气,摇头笑笑。
刚放下手机,掀开被子躺好,紧接着又传来一阵系统默认铃声,她以为又是这个易安打的,看清楚发现不是,来电人是李修岳。
话筒那边,男人在抽烟,好像有些烦闷,吐纳的气息,缓慢的喷洒在话筒上。
如此寂静的深夜,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性/感。
“没睡?”
“没。”
“为什么没睡?”
云初翻了个身,不负责任的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想你啊。”
李修岳笑了一下,“想我?真的假的?”
云初没心没肺的说:“自然是假的。”
李修岳又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他话锋急转,语气听不出喜怒:“一直占线,你业务还挺繁忙。”
两人一时间无话,安静数秒。
李修岳噗嗤笑出声,“不交代一下?”
云初睁开眼,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你知道渣女的三大原则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拒绝,不解释,不挽留。”
第4章
李修岳沉默数秒,忽地冷笑。
语气淡漠到冰点,“宝贝儿,我游戏人间的时候,你大概还只知道穿着开裆裤玩泥巴。”
云初认真想了下,较真地说:“童年也不一定只会玩泥巴,也有可能在……抠鼻屎。”
*
两人之间的对话,非常优雅的结束在云初不雅的反驳之后。
抠鼻屎这样的词汇,从云初嘴巴里吐出来,确实不太那么……美感。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云初就不太想守着他有美感可言。
接下来几天云初照常上班,没有李修岳打扰的生活,好像少点什么,除了偶尔觉得少点什么,云初大部分时间都觉得很潇洒。
只是潇洒结束在第四天的清晨。因为工作需要,云初需要跟公司同事去参加一个私人派对。
同去的同事叫张一莹,云初以前跟她并不熟悉,偶尔在茶水间,会听到一些关于她的八卦。
初入职场的人,都会犯一个毛病,那就是把平常感觉聊得来的同事当朋友,但渐渐地你会意识到,那些让你难过的情感或者婚姻问题,只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的悲惨不仅不会引来别人的同情,相反的,你越悲惨,别人越是喜闻乐见,毕竟有了你的衬托,她们才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幸。
显然,张一莹是个职场新人,犯了大部分都会犯的……小错误。
两人要等客户商娱乐结束,找机会攀谈,这会儿闲来无事,云初本可以走到人堆里坐下,跟他们一起玩狼人杀的游戏。
可惜云初昨晚心情好,月下独酌了几杯,一直到今天早晨睡醒,都还头痛,所以今晚没什么兴致。
云初不是酒鬼,只能说勉强有一点点酒瘾,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喝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喝一点,只是她大部分的状态,要么是想开了,异常亢奋,要么是想不开,情绪低迷,所以基本每天都需要喝一点。
她走到阳台栏杆处,手拿香槟,望着落地窗下灯火通明的夜景沉思,张一莹走过来,
她语气有些急切:“孙总拒绝进一步沟通。”
云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次过来,不是孙总的
意思?”
张一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刚才孙总的助理出来递话,突然说他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孙总今晚只想玩乐,不想谈工作,让我们自己尽兴……”
云初静静看着张一莹,看了几秒钟才站直身子,香槟放到一旁花架子上,扭身往外面走,“你先在这待着,我给郑总打电话请示。”
人倒霉起来,果然喝凉水都会塞牙,前期工作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问题,总之跟孙总这边的合作,在云初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直接没了下文。
这些其实都还好,眼下,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下了雨,雨势还不小。
云初和张一莹过来的时候,没有开自己的车,也没带公司的司机一道过来,主要是对城东了解不多,不知道孙总办派对的私人住宅这么偏僻,连打出租都如此困难。
张一莹穿着一件单薄的紫色棉麻长裙,嘴唇微微泛紫,时不时看一眼,身为老员工的云初。
按照这个雨势,大概半个小时也停不了。
两人从别墅出来,站在大门外私人草地的小亭子内避雨,境遇有些尴尬。
张一莹刚生完不久,这个时候身子骨虚弱,云初虽然没有生过孩子,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被安排在她手下做事,照顾小跟班,她有一些责任。
翻了一圈通讯录,来接她的人选勉强有那么几个,她很纠结找哪一个备胎来接好说话,事后又好打发,犹豫再三,拿不定注意。
一时间陷入两难。
张一莹抱着胳膊深吸口气,再一次打了两个喷嚏。
云初自然也冻的花容失色,拿出包里冰丝围巾,递给她,“先披上。”
骤雨卷着狂风,狭窄的小亭子不断有雨水吹进来,云初睫毛都湿漉漉的,头上衣服上,越来越潮湿,她想了几秒,终于做出决定,一时好面子的毛病又改不了。
心一横,把手机递给张一莹,点点屏幕,“你给这个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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