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醺
他胸口的红,和时栀身上的红遥相呼应起来,象征着某种独特的温柔和浪漫。
周至深也在,对方在宴会开始不久后走过来,“小婶婶,能把小叔叔借给我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他又不是物品。”
言外之意周修谨想去就去,没想到他听了之后附身轻轻问,“栀栀,我可以去吗?”
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时栀点头,“嗯嗯。”
周修谨按了按她柔软的头发,温柔道,“等我回来。”
两人站在一起,由于周家的优良基因,看起来都挺帅气。时栀盯着周修谨劲瘦的腰肢看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见他走到角落里跟人交谈起来。
周修谨弯起唇,不论是面对谁都很从容。
“姐姐。”
时栀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去,一抬头吓了一跳,“时媛,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我不就是想跟姐姐叙叙旧吗?”
这副宫斗剧口吻是怎么回事?时栀知道她不安好心,根本不搭理她,赶紧换了个地方。可是时媛紧追不舍,为了跟周至深套上点关系她可谓是不择手段。
“你跟着我干什么?”时栀最讨厌她这样,跟甩不掉的口香糖一样,公共场合又不好去教训她。
“姐姐认识周至深吧,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她笑眯眯地说。
时栀偏头看她两眼,心想,她什么意思?是想做自己侄媳妇?这野心也够大的。
反正周至深是个花花公子,时栀恶趣味兴起,在周至深回来之后跟他介绍了一下。时媛脸颊微红,还未做出娇羞状,谁知周至深来了一句,“你就是我小婶婶的妹妹吗?在家里能不能对她好点呢?”
时媛:?
她吐出一个“我”字,眼睛跟着发红,想伪装可怜解释一下。谁知道周修谨根本不想看她的表演,“我不喜欢她。”
周至深点点头,“我会离她远点的,叔叔。”
时媛:“……”
这算什么,叔控吗?她只听过妈宝男,没想到这个周至深过之而有不及,就这么听叔叔的话,几乎已经到了言听必从的地步。
她被晾在原地,听到身后周至深的声音越来越远。
“没想到时家人并不是每个都像是我们小婶婶这样呢。”
呵呵,不仅是叔控还是个马屁精!
时栀穿的鞋有些不合脚,虽然没走多少路,但是晚宴结束的时候还是感觉自己脚被磨破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脚后跟已经红了。
“疼不疼?”
“不疼。”时栀刚说完,伤口碰到了鞋子,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她低着头,一双手突然横在她腿上,一把将她抱起。
时栀吓了一跳,双手勾住他脖子,“周、周修谨。”
他这样正经的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抱她?时栀觉得自己被围观了,赶紧把脸埋在她胸口里,耳根出奇地发烫。
周修谨抱得很稳,慢慢将她抱到车上。他脱下她的鞋,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脚踝,认真地说,“都红了。”
被她攥着的地方发着烫,像是烧了起来一样。
时栀下意识缩了缩,“没关系,等会回去涂一下药就好。”
“别动。”周修谨知道她怕疼,低头轻轻吹了口凉气。
伤口还真缓解了几分,火辣辣的疼痛减少了不少,可是另一个地方烧得更厉害。
“可以松开了。”她低头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手,那明明是做研究的手……一双用来探究科学的迷人的手。
可此刻仍旧圈在她脚踝上,力度不减分毫,像极了无数个沉溺爱意的夜里一样,也是那双手轻轻拽着她的脚踝勾在腰肢上,而后轻声诱哄,“乖,不疼。”
周修谨慢慢松开手,竟说出了一样的话。
“乖,不疼。”
时栀脑袋快要冒烟,僵硬地收回小腿。幸好这时候旁边的电话拯救了她,时栀接起——
“你今天晚上回家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第28章
时栀听到父亲时远航的声音有些不悦,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今晚还有事,就先不回去了。”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她好像废物一样。
如果是平日里的时栀, 肯定会阴阳怪气地来一句,“跟男朋友滚床单,算不算事?”但是考虑周修谨就在旁边,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语气尽可能温柔可爱,“信号不好呢, 我先挂了。”
“别给我装,你今晚要是不回来,明天我就找人把你绑回来。”
时栀鼓起腮帮, 有些不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小吴,等会儿回家一趟。”
周修谨微微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
时栀目送周修谨上了另一辆车,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红的脚踝, 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回到时家, 时栀走路疼得很, 本来准备上楼先给伤口处理一下,坐在沙发上等了她很久的时远航突然叫住了她。
“时栀——”
女孩忍着疼, “等会儿再说可以吗?”
时远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材保持得不错,他躺在沙发里,语气里带着专/制,“我明天就去帮你把周家的婚事退了。”
时栀抱着一丝希望, 轻声问,“那以后我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吗?”
他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而后避开她的眼神,“赵家的孩子不错,过两天你去见见。”
赵家公子哥风流成性,也算得上不错?
时栀觉得自己不能细品这话,越品心越疼,她鼻腔微酸,呛得眼睛也跟着难受起来。
时远航本来也不知道这门婚事,赵亚芬故意瞒着他,就是为了之后木已成舟不好反悔。他知道了之后自然不满意,“你爷爷也是老糊涂了,怎么会想到把你托付给周修谨?”
时栀不满,整个人竖满了尖刺,“周修谨怎么了?”
“周修谨在周家连句话都说不上,这样的人嫁了有用?”
她笑,“总比嫁给你这样的人好,你那么想跟赵家联姻,你自己去嫁啊,反正你浪,见一个爱一个,是男是女有所谓?”
旁边的佣人忍着笑,但是不敢发出声。
“啪”的一声脆响,指甲刮过皮肤,时栀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一时间听不清楚他说出的话。
她屏住呼吸,酸气抑制不住地从眼睛里冒出来。
“反正这门婚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
“如果我说我喜欢周修谨呢?”
她长睫微颤,眼眶有些红。
“喜欢能当饭吃?”
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子破碎了,扎进脆弱的皮肤里,鲜血淋漓。
赵亚芬走下来,刚刚她也听了几句,故意道,“栀栀喜欢,周家也不错,为什么还要反对?”
时远航不回应她,反而冲准备走的时栀说,“你妈如果在,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么一个人。”
原本还算平静的时栀冷笑了一声,眼眶红得滴血,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自己的情绪起伏,缓缓呼出一口气,“确实不该嫁他,那样的人,没有你的滥情、无耻、懦弱,又怎么符合你的标准?”
耳侧刮过一阵风,时栀知道他要打自己,偏过脸避开,不屑道,“这就急了?”
她看了他半晌,嘴角鄙夷的笑意慢慢淡去,化作一块结实的冰。
踩着高跟鞋上楼时,脚后跟后知后觉地痛。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习惯了。
小时候时远航就不知道多少情妇,她妈走了之后娶了赵亚芬,照样不老实,不知道在外面玩了多少女人。
这种人还有资格管她?
时栀吸了吸鼻子,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一闭上眼就是七岁那年看到的场景。
她原本躲在柜子里跟朋友玩捉迷藏,谁知道外面有响动声,不知道是什么。小时栀好奇地把柜子打开一条缝,看到时远航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抱在一起。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们脱了彼此的衣服,紧紧连在一起。
直到后来懂事了,那件往事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一想起,她就会觉得恶心、想吐。
时栀眼睛很酸,忍不住在进了房间后拿出电话打给周修谨。那头很快接通了,照样是温柔的声音,隔着手机像绵绵的春雨,“栀栀,安全到家了吗?”
很轻很软,像一颗甜甜的糖。
原本泪意还没有那么剧烈,一听到这个声音时栀眼泪“唰”地一下掉了来了。周修谨听到她的哽咽声,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半天之后轻声道,“周教授,我脚疼。”
女孩哭得很压抑,听起来疼得受不了,周修谨拧起眉头,屏住呼吸问,“你在哪?”
“我在家。”她吸了一口气,喉咙发疼。
周修谨穿上风衣外套,周至深拉住他,“去哪,等会要跟许先生一起用餐。”
“栀栀不知道怎么了,我去看看。”
“……”他无奈地看着小叔叔的背影,喊了几声对方置若罔闻。
周修谨下了楼,坐进迈巴赫里,轻声哄着,“栀栀不疼,我等会就过来。”
“不用来。”时栀抽了抽鼻子,“周修谨……”
“我在。”
她哽咽了一下,停顿了几秒钟,“我们领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