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了之
林笑生垂眼看着梁以璇温柔细致的动作,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疼吗?”梁以璇忽然抬起头来。
边叙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林笑生脸颊的梨涡一秒消失,皱着眉头说:“有点……以璇姐你给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边叙:“?”
梁以璇犹豫了下,重新低下头去:“行……”
边叙指指林笑生:“不是,他刚才……”
梁以璇像没听见,理都没理边叙,对林笑生的伤口仔细吹气。
边叙闭上眼,站在一旁冷静了会儿,甩手转身上了楼,一路进了卧室,拿起床头柜那盒烟走到阳台。
两根烟的功夫过去,边叙倚着栏杆,拿手机给陆源打了个电话:“在哪儿?”
“啊,老板,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呢,昨儿我跟您打过招呼啦,我看您进组了,也不需要我料理您吃喝拉撒了,我就回趟北城看看我爸妈。”
边叙单手支上额角:“先回来。”
“啊?”
“现在,马上送瓶维他命过来。”
电话那头,陆源沉默了几秒,似乎猜到了边叙不太乐观的处境,纠结了下说:“好的老板,我不在的日子里您要好好照顾自己,要不我多买些常用药,什么止痛药降压药,还有速效救心丸都给您来点?”
“……”
16. 16 连呼吸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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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璇跳舞磕磕碰碰伤惯了, 对处理伤势还算有点心得,帮林笑生简单包扎好后收拾了厨房的残局,让他回房歇歇。
然后独自去了隔壁楼的瑜伽房补上一早落下的有氧运动, 开始自主基础训练。
从某种角度讲, 芭蕾是一门残酷枯燥的艺术。因为不管跳了多少年,不管跳到独舞甚至主演, 取得了多大的成就, 每天练习的基本功依然是初学时的那一套。
而且这些基本功几乎一天也落不得, 所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 三天不练观众知道”放在芭蕾界绝不是一句危言耸听的话。
梁以璇昨晚原本计划好要去瑜伽房拉筋练功, 结果被边叙搅得泡了汤。
为了补足昨天的训练量,她在瑜伽房待了一下午, 等洗过澡, 收拾停当已经接近傍晚。
思忖着潘钰应该起床了, 梁以璇拎着昨晚没送出去的纪念品去了她房间。
敲了敲门却没人应。
她拎着礼品袋往楼下走, 到楼梯口时隐约分辨出沈霁和程诺的交谈声, 应该是两人从超市买回了食材, 正在厨房整理分类。
比这两道声音更近一些的, 是潘钰在说话:“你好, 我叫潘钰, 怎么称呼?”
梁以璇步子顿住,听出了这是在跟谁打招呼。
果然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男声轻飘飘响起:“不看热搜?”
“……”梁以璇隔着一个拐角都感觉到了潘钰的尴尬。
“我不喜欢通过网络认识一个人。”潘钰聪明地抛出了一个台阶。
却奈何台阶撞上了一面铜墙铁壁。
回应她的只有一页页清晰的翻书声。
梁以璇走过拐角,远远看见潘钰握着水杯僵硬地站在沙发边,而边叙长腿交叠地倚靠着沙发,手里捏了本杂志。
听见脚步声,他随意一掀眼皮, 惯性似的正要垂下眼去,却忽然捕捉到什么,抬起头来。
潘钰背对楼梯,注意到边叙奇怪的反应,回头望去。
梁以璇走上前来,把礼品袋递给她:“潘姐,这是昨天出去玩带回来的纪念品,给你的。”
潘钰意外地一笑,接过来打量了眼:“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礼物?”
“大家都有,不过给每个人挑了不一样的。”
被“大家”排除在外的人重新低下头去,看起了杂志。
“这样,有心了,谢谢。”潘钰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顺势坐到了边叙那张长沙发上。
“不客气。”梁以璇往厨房走去,经过边叙身边闻到一阵烟草味,掩了下鼻子,蹙眉看了看他。
“介意烟味?”潘钰问。
梁以璇不是介意烟味本身,而是介意边叙在群居环境里抽烟这么不收敛。
但她好不容易练了一下午舞静了心,这会儿不想又跟边叙针锋相对,也没解释太多,只说了句“有点”,就到厨房去给沈霁和程诺帮忙了。
边叙气笑似的从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
从前跟他接吻都不提一句介意的人,现在只是经过他身边,就要对他身上残留的这点烟味表达厌恶。
这女人一旦变了,他看他不仅抽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潘钰敏锐地察觉到边叙的不爽利,笑道:“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味道,”说着稍一倾身,判断出烟的牌子,“Treasurer?”
边叙偏头瞥她一眼:“挺懂。”
这个距离,加上女人闻男人身上烟味的动作,已经可以称得上有些暧昧。
程诺站在冰箱门边观察着他们,刚想去拉梁以璇的袖子,叫她看这两人是不是有戏,却见边叙一把合拢了杂志:“卖烟的?”
“……”
潘钰勾到一半的唇角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