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挖坑的熊猫
但是阿贝拉又狠不下心去伤害自己,直到今天早上才用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担心侍女们来得太晚,导致她失血过多陷入昏厥,所以阿贝拉特意将受伤的手浸入加了冰块的冷水中,顺带将水盆放到高出床面一节的床头柜上,避免流血速度过快。
看出这些伎俩的侍卫蘸了蘸阿贝拉用于放血的水盆,然后闻到一丝属于墨水的腥臭。
“行了,还请您赶紧梳洗吧!”侍卫丢给照顾阿贝拉的侍女一个“她没事”的眼神,在对方松了口气后,离开了阿贝拉的房间。
“我劝您不要在坎特罗的宫廷里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侍女近乎强迫性地拉下阿贝拉的衣服,板着一张脸的样子活像是给阿贝拉上刑:“如果您还顾虑斯蒂芬大人的颜面,以及教皇国的立场,就不要再做些惹人误会的举动。”
“即便是要闹,也请您离开坎特罗后再闹。”侍女就差把“你真的很讨厌”,或是“请你把脏水泼到奥布斯达那儿”宣之于口,惹得阿贝拉十分委屈地要紧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阿贝拉眼睛含泪地换完衣服,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并不能惹得侍女们生怜,反而让她们感到心烦意乱。
都是听话办事,不得已来照顾阿贝拉的小贵族之女。
大贵族们的女儿看不上阿贝拉的出身,又不想跟阿贝拉扯上联系,所以将在宫中毫无根基的小贵族们的女儿推去当枪。而塞伊斯再不待见阿贝拉,也得装装样子,所以只能对倒霉的侍女们进行安抚,然后让阿贝拉的义兄尽可能地约束阿贝拉。
只可惜阿贝拉的义兄觉得眼下并不能从阿贝拉身上谋得好处,再加上他难地与塞伊斯接触,所以想伺机接触权力的中心,哪有心思去管阿贝拉。
这么一来二去的,阿贝拉还以为自己是被坎特罗或是教皇国抛弃,情急之下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第196章
“她就不能安宁点吗?”眼看着教皇国的圣女巡游团即将离开,却在最后的时刻却发生了圣女自杀事件。这令塞伊斯如何不生气?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传信的侍卫问责。
被推出来挡枪的侍卫也是很委屈,但是当着塞伊斯的面,他还是努力辩解道:“陛下,圣女殿下也不是真的寻死,而是装个样子?……”
“就算是装个样子?,那也会掀起舆论风波。”塞伊斯最近被坎特罗的旱灾烦的一连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再加上奥布斯达正在催促坎特罗将停战协议也的矿山划给奥布斯达,所以为了安抚边境的百姓,塞伊斯不得不减了那一片的税收,结果导致他现在用于抗灾的钱财缺得不是一星半点,还得想办法找奥丁或是阿基奎大公国贷款。
可是因为奥布斯达与坎特罗的旧怨,再加上坎特罗的还贷能力有限,所以阿基奎大公国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地给了一笔赞助费,同塞伊斯预期的金额相比,可谓是杯水车薪。
至于奥丁……
为了拉拢坎特罗站到奥丁那边,撇清奥丁参与谋杀前任教皇的嫌疑,奥丁的小皇帝可是没少给坎特罗送钱,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可眼下,奥丁的元老院却是对小皇帝的所作所为多有不满,毕竟他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哪怕奥丁家大业大,也没有给坎特罗白送钱的道理。况且塞伊斯又一直态度含糊,让本就脾气不好,又被元老院逼着的奥丁皇帝也跟着冷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坎特罗国内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令塞伊斯的处境雪上加霜。
好在奥布斯达也忙着接待圣女一事,再加上玛丽安娜为了让多灾多难的奥布斯达人重振信心,同时拉动国内的消费,所以没有对坎特罗落井下石。
但是你要奥布斯达对坎特罗伸出援手?别开玩笑了。
“下去吧!下去!!!”塞伊斯头疼地撑着下颚,不想听侍卫的多加辩解:“盯紧圣女,别让她再闹出笑话。”
感觉自己被打了一耳光的侍卫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公鸡,在一阵无言的失望中,缓缓退下。
“阁下,您还好吗?”准备面见塞伊斯的蝉揉了揉被侍卫撞疼的肩膀,小心隐藏住眼中的杀意:“您看上去脸色不好啊!需要找牧师瞧瞧吗?”
面对和?善客气的蝉,侍卫也不好将怨气倾斜到对方身上,只能强颜欢笑道:“阁下,我只是太累了,还不至于劳烦牧师。”
“是吗?”不知是不是侍卫的错觉,他能从蝉的眼睛也看出一丝不属于人类的绿光。但是当他甩了甩脑袋,然后按了下太阳穴后,那丝绿光竟从蝉的眼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下这个。”蝉向侍卫递出一枚闻起来有股草药香的胶囊,脸上的表情十分揉合:“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可以缓解精力不济。”
“是吗?那就多谢了。”侍卫记得这名国王的宠臣是从靠近沙漠的偏远地区破格提拔的,而那也之前与女巫部落有联系,又常年处于对抗虫族的第?一线,所以会些土方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众所周知,能在王宫也当侍卫的大都是贵族出身,所以侍卫的教养不允许他露出嫌弃的眼神?,再加上对方给的药丸实在是好闻,所以在蝉的善意眼神?下,侍卫还是当着他的面吃下要玩。
或许是侍卫被阿贝拉和?塞伊斯折腾得心力交瘁,再加上难得有段放松时刻,所以那药一下肚,他便感到精神?一振,似乎连续值班后又被塞伊斯骂了一顿的郁闷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阁下,谢谢您了!”侍卫这次的道谢便真诚了许多,然后离开了议会厅。
蝉微笑着目送侍卫离开,然后朝着塞伊斯的方向走去。
估计不用一周,那名侍卫就能被他同化。
“圣女自杀嘛……”蝉在进门前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清的笑容:“想必万神?会很喜欢这个消息。”
说罢,他又换上温和?的笑容,然后向上座的塞伊斯行了一礼:“陛下,请问您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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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玛丽安娜扫了眼阿比盖尔交上的财报,对着阿瑞耐安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抵着脑袋离开了玛丽安娜的办公室。
阿比盖尔盯着这位被玛丽安娜破格提拔的前任雇佣兵,总觉得对上身上有种令她十分不安的气息。
“你要不换个人使唤。”憋不住心也话的阿比盖尔向玛丽安娜提议道:“那家伙给我的感觉阴森森的,不像是好人。”
“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们这儿都是什么纯良无辜的小白兔。”玛丽安娜也不可能时刻盯着手也的事,所以除了用惯的几人外,还要提拔新人作为自己的耳目:“玛莎。哈瑞那儿的线索都处理干净了吗?”
一下子?折了一名北方贵族,一名国王的私生子?,还有一名宗主教,无论是御前议会还是教皇国,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就连玛丽安娜,也得派人装模做样地调查一番。
“那名清道夫是个老手,不会留下痕迹的。”阿比盖尔十分犹豫道:“况且还有克也斯蒂娜夫人帮忙收尾,就是教皇国派人去查,也只能得出是玛莎。哈瑞的擅自举动。”
“那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玛丽安娜跟阿比盖尔相处多年,又在明枪暗箭的奥丁宫廷也度过了一段记忆深刻的时光,所以对她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你在心疼玛莎。哈瑞。”
“嗯!”阿比盖尔不吐不快道:“她就非要死吗?”
阿比盖尔虽然知道为了彻底切断教皇国的信息线,玛莎。哈瑞事成之后必须了断,但是想起这个可怜女人的命运,再联想起她的母亲,她又不得对玛莎。哈瑞多了几分同情:“真要细说起来,她也算是义贼。”
“可是这个世界也有法律,并不需要义贼。”玛丽安娜阻止了阿比盖尔略显荒唐的念头,解释道:“法律是什么?法律是约束人的底限,让人们做事前三思而行。要是人人都站在法律之上行事,仅凭一些自身经历而免于惩罚,那么法律的制定又有什么意义。”
“不管玛莎。哈瑞的初衷是什么,只要她所害过的人也有一人是罪不致死的,那么她就必须得为自己得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这也只是比较正大光明的借口?。”玛丽安娜也清楚自己不是善人,更不能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值得庆幸的是,她是没有遗憾去死的,所以也省的清道夫亲自动手。”
阿比盖尔知道玛莎。哈瑞的遗愿是让那个被托马斯。菲茨罗伊抛弃的女孩得以善终。而圣殿的资源有限,还要抚养弃婴,照顾临终之人,不可能时刻看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所以由?克也斯蒂娜夫人出手,给圣殿打了一笔匿名捐款,让他们雇个护理照顾那名可怜的姑娘。
第197章
克洛德枢机主教在受到奥布斯达的宗主教无法履行职责的消息后,几乎是一脸小跑地找上卢修斯,然后擦着额头上地冷汗质问道:“你妹妹……我是说奥布斯达的女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
险些破音的克洛德枢机主教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脸颊跟脖子处的皮肤因为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就算是奥布斯达女王不满于宗主教的飞扬跋扈,想要换个人选,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你说奥布斯达宗主教是因公瘫痪吧!可落到一个连环女杀手折腾成这样,而且还掺和到克里斯蒂娜夫人的家事里,怎么听,都有中微妙的感觉。更令克洛德枢机主教感到生气的是,玛丽安娜前脚宣布奥布斯达的宗主教不能履行职责,后脚就递上暂代宗主教职责的人选,说是逼宫也不为过。
可教皇国能说什么吗?
他们啥都不能说。
毕竟现在的国际形势就已经够乱的,要是奥布斯达再挑起什么风波,那么克洛德枢机主教也不用去竞选教皇之位了,直接回家养老吧!
当然,这些都是心里的气话。等克洛德枢机主教结果卢修斯递上的热茶,稍微冷静后,又换上了哀求的语气:“你就不能劝劝奥布斯达女王吗?让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面对克洛德枢机主教的抱怨,卢修斯在短暂的犹豫后坚持内心道:“她好好交流的话,你们会听吗?”
且不谈教皇国在坎特罗入侵奥丁时的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就说玛丽安娜的势力之大,已经有了全盛时的玛丽女王的雏形。一直想恢复神权至上的教皇国,就不会放弃对她的打压。
“阁下,我们还是别开玩笑了。”卢修斯低下头,面容被镀上一层阴影:“我很了解玛丽安娜,她不是个喜欢浪费口舌的人。”
尤其是对教皇国这类“你跟他好好说话”没用的存在,不快刀斩乱麻地布置好一切,是没有意义。
卢修斯在心里叹了口气,似乎眉心深处有一抹化不开的疲惫:“阁下,您可以尽情责问我,但请不要麻烦奥布斯达的女王陛下。”
已经熄了火的克洛德枢机主教又被卢修斯的态度激起一肚子的气,于是怒极反笑道:“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圣殿骑士,反倒像个给人看家护院的死士。”
克洛德枢机主教本想说卢修斯像是给人看家护院的狗,但是想起前任教皇的过往,又硬生生地制止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恶言:“卢修斯阁下,看在你也帮过我的份上,再奉劝你一句。”
“别在感情上陷得太深。”克洛德枢机主教低了大半辈子的头,从一节平民爬到枢机主教之位,考得就是谨小慎微,从不与人为仇。
他或许无法像大人物那样给人雪中送炭,但也不吝啬锦上添花的举动:“如果没有丹希尔和艾瑞娜,兴许前任教皇会在历史上留下相当高的评价。”
虽然在任职期间遇上了南方百年未有的大变局,但是在多灾多难的情况下,前任教皇还是竭尽所能地保住教皇国的权威,甚至还让特兰西亚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为北方的圣殿骑士之首,试图将北方再次拉入教皇国的怀抱中。
只可惜教皇亦凡人。
要是没有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兴许前任教皇不会在盛年就遭遇风评的急转直下,更不会一意孤行地将丹希尔和艾瑞娜接到身边抚养。
看着眼前的卢修斯,克洛德枢机主教似乎又回到了对前任教皇苦口婆心的那晚。而相较于前任教皇爱上的只是个普通女人,卢修斯所面临的感情已经不是“复杂”二字所能形容的。
那就是禁忌。
“我会将您的警告牢记于心。”卢修斯还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过语气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
不知为何,克洛德枢机主教总觉得现在的卢修斯像个殉道者。因为他无法阻止教皇国,也无法阻止玛丽安娜,所以只能螳螂挡车,以一中自毁的方式避开这些他无法预料,也不想看见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的宿命吧!
“阁下,您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一刻,克洛德枢机主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一中严肃中又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道:“我会尽力在公开审判上维护你的尊严。”
“谢谢。”卢修斯深深地看了眼克洛德枢机主教,结果一抬头便看见艾瑞娜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眼。
“真是群蠢货。”不想理会他们的教皇之女转过身,掩盖住自己的不屑。
无论是卢修斯还是她的父亲,都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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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塔尔只是去奥布斯达的王城里晃了一圈,结果回来时发现原本只有掌心大小的王虫,已经成长到让人难以忽略的程度,于是吹了个口哨,语气轻佻道:“真不容易啊!居然能把这只怪物养到这中程度。”
说罢,莫斯科塔尔还拉开自己的衣领子,露出最脆弱的脖颈道:“怎么,火急火燎地把我招回来是想给王虫的‘诞生’献上礼炮吗?”
不同于破卵即成年的护卫队和兵虫,王虫要经历两次破卵才可视作成年,因此护卫队的任务之一,就是为王虫的第二次破卵寻找食物,甚至必要时刻,他们也得献上自己,作为王虫二次破卵的营养。
或许是因为种族的天性使然,莫斯科塔尔对死亡没有太大感触。他只是可惜自己没能活到虫族入侵人类世界的那一刻,同时也为自己能成为亲卫队中的献身第一人而感到失望。
“哎!我还以为王虫会最先吃掉阿瑞耐安。”毫无惧色的莫斯科塔尔躲过王虫的触须,继续挑衅道:“毕竟我一看就没什么肉,还是阿瑞耐安更可口些。”
“实在不行,您也可以用蝉蜕掉的皮解解馋,总不至于现在就要大开杀戒吧!”
第198章
王虫的口器发出类似于指甲刮铁的杂音,令莫斯科塔尔脸上的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捂住耳朵,难受得在递上滚来滚去:“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调侃了一句,非得往死里逼我。”
面对莫斯科塔尔的无理取闹,王虫也只是甩了甩布满倒刺的尾巴,借着阴森森的月光,让莫斯科塔尔看清上面的剧毒。
在“被王虫打死”跟“苟命”间快速选择了后者,任由王虫在他身上划出深深浅浅的伤痕。
“行了,别装死了。”待王虫离开后,照顾王虫的蚁兵睁开看,看着半死不活的莫斯科塔尔说道:“以你的生命力,还不至于折腾两下就咽气。”
听了这话,莫斯科塔尔像是关节复原的玩偶,在一阵“劈里啪啦”的错位声后,眼珠子乱转道:“王虫还有多久才会经历第二次破卵。”
“不知道。”蚁兵像是没睡好似的,在提醒了莫斯科塔尔一句后,便合上了眼睛:“得看上头的那位何时降神。”
莫斯科塔尔下意识地看了眼天空中的明月,然后向蚁兵问道:“真的要将王虫献给万神吗?”
“当然。”蚁兵还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人类统治了人间这么久,也该轮到虫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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