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22章

作者:爆炒小黄瓜 标签: 强强 西方罗曼 女强 西幻 玄幻仙侠

  “当然会。”艾丝黛拉勾起唇角,“而且今晚就会来。”

  西西娜看了看热火朝天干活儿的女囚犯,疑惑道:“可是,所有人都见识了你的能耐,还有谁会不怕死地来找你的麻烦呢?”

  艾丝黛拉眉梢微挑,瞥她一眼:“你再想想,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西西娜皱紧眉头,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所有女囚犯都在这儿了……难道他们要买通看守毒害你?但据我所知,看守不是神殿的人,不会掺和神殿的事。”

  艾丝黛拉颔首道:“你说得没错,裁判所的看守、教区神殿的骑士、法庭的护卫,都隶属于王都的骑士团。他们拥有监管神殿的权利,不过,能否行使这权利,取决于神殿在当地的权威大不大,假如积威甚重,监管权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

  西西娜恍然道:“难怪那些教士从不通过看守联系我。”她眉头一皱,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这里除了女囚犯就是看守,那些教士总不至于让隔壁的男囚犯来杀你吧?”

  艾丝黛拉微微一笑,花瓣一样的脸颊洋溢着充满兴味的红晕。她像嗅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不自觉地舔了舔双唇。

  她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微笑是如此楚楚动人,眼里却透着恶狼即将用利爪玩弄猎物的兴奋。

  “谁知道呢,”她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黑蛇,嗓音无比柔和甜蜜地说道,“反正我现在……非常期待夜晚的降临。”

  西西娜:“……”怎么回事,搞得她也期待起来了。

第22章 你他妈管这叫小……

  晚上,安德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牢房。

  他脱掉汗湿的囚服,“砰”的一声倒在床上,正要像往常一样进入梦乡,额头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安德斯敏锐地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那东西。

  是一张小纸条。

  ——牢门已经打开,抓紧时机离开。

  安德斯的睡意立刻消散了。

  他攥着纸条翻身坐起来,惊疑不定地望向牢门,上面的大锁果然已经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

  难道是骷髅会的人来救他了?

  可是,边境的骷髅会不是被德蒙控制了吗?德蒙费尽心机地取代了他,把他送进了神殿的裁判所,怎么可能让骷髅会的教众来救他?

  那这张纸条是谁扔给他的?

  安德斯看着纸条,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对自由的渴望占据了上风,走向了打开的牢门。

  这时,又有一张纸条被扔到他的脚下。

  ——去女牢房,艾丝黛拉会接应你,假如她被神殿策反,格杀勿论。

  安德斯再次陷入深深的疑惑。

  艾丝黛拉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去女牢房?

  都能打开牢门了,就不能让他直接从男牢房的大门逃走吗?

  安德斯并没有神使想得那么色欲熏心,一看到女牢房就两眼放光。相较于女人,他更渴望自由。

  助手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加强了除女牢房以外的巡逻,尤其是男牢房的大门,巡逻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安德斯:“……”

  他只能被迫前往女牢房。

  走到一半,他的血液忽然发热起来,这是一种诡异的发热,使他的四肢蕴满了某种不祥的冲动。他的头脑渐渐昏沉,双脚也像醉汉似的发麻发软,踩不到实处。

  安德斯撑住墙壁,额头暴起淡蓝色的青筋。

  眼前的情况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很明显,这是一个阴谋。

  有人想要陷害他,置他于死地,于是故意给他下药,打开牢门把他引向女牢房。越狱是死罪,男囚犯踏足女牢房也是死罪。有人想要他死!

  至于这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骷髅会边境分会的头目,德蒙。

  真厉害啊,德蒙,居然把手伸到裁判所来了。

  安德斯重重地捶了墙壁一拳。

  现在回头肯定不行了。他平常在男牢房作威作福惯了,要是被其他男囚犯发现,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牢房,绝对会被检举。

  不管怎么说,女牢房都要比男牢房安全一些。

  安德斯只能继续往前走。

  那个艾丝黛拉,应该也是德蒙的人。

  骷髅会从不接收女性成员,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迷惑德蒙,让对方如此信任她。

  但想想也知道,女人嘛,想要爬上高位,只能利用自己的色相。

  安德斯攥紧拳头,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尝着血腥味,露出一个轻蔑、嘲讽乃至狰狞的冷笑。

  她既然敢跟德蒙合作,设计陷害他,那他在坠入地狱之前,哪怕是拖着她的脚,也要拉她一起陪葬。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兽性控制头脑,也已经很久没有糟践一个女人了。他今天会生出这种粗暴的、愤怒的、野蛮的冲动,完全是被逼的。

  他要用艾丝黛拉的性命,去发泄这种被侮辱和被算计的怒火。

  安德斯把地板踏得橐橐作响,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女牢房。

  他的面庞涨得通红,散发着恼恨的热气,脖子也涨得像雄牛一样粗壮。

  有女囚犯看见他掠食动物一般的身影,刚要发出尖叫声,就被他一只手——穿过了牢门——恶狠狠地扼住了喉咙。

  “艾丝黛拉在哪里?”安德斯红着眼睛,嘶声问道。

  女囚犯咽了一口唾液,吞下恐惧的尖叫,颤抖地答道:“在、在最里面的牢房……”

  安德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扔开了她。

  女囚犯被他丢到一边,后脑勺撞到石壁,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安德斯就这样边走边问。

  他太生气了。

  他现在就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步履沉重,随时有可能陷入失控的状态。他的体内仿佛有一个加热炉,滚烫的血液是一捆又一捆的干柴,不停地输往炉心。他的血液被蒸发的同时,理智也灰飞烟灭了。

  有胆小的女囚犯紧贴着墙壁,哆哆嗦嗦地啜泣起来。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中午被一条巨蟒吓得半死就算了,好歹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谁知半夜睡到一半,又被一个凶恶的男人闯进了牢房……在牢里的生活,怎么比牢外还精彩?她们不想要这种精彩啊!

  胆子大的女囚犯——譬如阿尔莎,则握着牢门的栏杆,咧着嘴,似笑非笑地望向安德斯。

  “你找艾丝黛拉?”阿尔莎笑嘻嘻地喊道,“她在最里面的牢房,直走就到了。快去,快去,再不去看守就醒了!”

  有跟阿尔莎差不多性格的女囚犯,拍打着栏杆,吃吃地笑起来:“阿尔莎,你怎么这么坏呀!”

  “我坏?我哪里坏了?”阿尔莎把头一扬,“这男的比我还健壮,艾丝黛拉肯定喜欢他。虽然我和她只见过两面,但我知道,我和她是同一类人。她什么喜好,我一眼就看穿了!”

  “你就吹吧。”有女囚犯摇头嗤笑,“我看,你就是想借刀杀人!”

  话音落下,不少女囚犯都哄笑起来,有女囚犯甚至笑得喘不过气,必须要扶着牢门的栏杆才能站稳。

  安德斯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发凉。

  难怪总有人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那个叫“艾丝黛拉”的女囚犯,估计得罪了这个叫“阿尔莎”的女囚犯,所以,阿尔莎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指路。

  其他女囚犯看见这一幕,不仅不觉得唇亡齿寒,反而开心地笑作一团。

  她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也可能被这样出卖吗?

  安德斯忍不住频频摇头。

  女人的格局真的太小了,只能看见蝇头微利。

  怪不得骷髅会总部的首领拒绝接收女教众,试想,如果这里是骷髅会,艾丝黛拉是骷髅会的核心成员,他是神殿的人,走进来连盘问都不需要,这些女人就因为嫉妒和仇恨,将艾丝黛拉的位置全盘托出……

  首领就是首领,真的是太高瞻远瞩了。

  骷髅会要是接收女教众,可能过不了几年,就会被神殿消灭得一干二净。

  安德斯一边摇头感叹,一边大步走向艾丝黛拉的牢房。

  他可怜这个女人。

  他知道众叛亲离是什么感觉。假如她能如实说出,究竟是谁陷害他,他会极力克制住药性,让她死得有尊严一些。

  这是他所能给予她的最大的仁慈。

  然而,离艾丝黛拉的牢房越近,他越觉得不对劲。

  周围的气温太低了,低到不正常,墙壁上的烛光也越来越暗。最让他神经紧绷的是,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俯视他,被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

  窥伺他的那双眼睛是如此冷漠,如此阴沉,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他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可以用视线随意切割。

  自出生以来,安德斯从未体会过真正的恐惧。他是一个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男人,头脑有一种畜生似的愚昧,认为只要拳头够硬,任何事都可以轻松解决。

  可现在,他却体会到了难以形容的恐惧。

  他不停地回头张望,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没有人在看他,他却能感受到那道蓄有敌意的视线,像预备捕猎的巨蟒一般,危险地跟踪在他的身后,想趁他一个不注意,以一种压抑的、残酷的、没有声响的方式绞死他。

  安德斯定了定神,压下心中跳动的惊惧,深吸一口气,怀疑是血液里的药物,使他出现了幻觉。

  他用劲捶了捶脑袋,继续前行。

  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艾丝黛拉的头上。

  要不是艾丝黛拉,他也不会有这么离奇的遭遇,更不会像个娘们儿似的害怕起来。都怪艾丝黛拉。他二话不说把之前许诺的仁慈抛到了脑后,只想狠狠地折磨她一番,以弥补受到损害的男性自尊心。

  然而,即使他不停地催眠自己,被窥伺的感觉是药物作用,那道冰冷的视线仍像可怖的阴影一样,笼罩在他的头上,直到他走进最里面的牢房。

  一个女孩正倚靠在牢房门口等他。

  她的头颅和身形都很娇小,穿着简朴的粗布衣裳,浓密的发丝如同黑色流瀑般倾泻而下。

  她的眉眼像天使一样纯洁美丽,双唇像洋娃娃一样小巧娇美,脸颊像杏花一样白里透红。

  可当她抬眼望过来时,安德斯却在她的眉眼间,感到了一种隐秘的、浓艳的、几近凶狠的刺激力,这股刺激力把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激得震颤了起来。

  安德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鼻息艰难,喉咙发干,毫无自制力的禽兽般暴露了丑态。

  “你是……艾丝黛拉?”他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居然长成这样,该死,该死……难怪外面那帮女人那样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