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118章

作者:YTT桃桃 标签: 玄幻仙侠

  坐在朱兴德对面的五常子,直到兰草没了影踪才端起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一抬眼,正好看到他德哥在瞅他。

  ——

  酒局散了,夜也深了。

  其实要说感慨,今儿应该是朱兴德心里最为触动。

  这不嘛,他正盘腿坐在炕上,和他的亲亲媳妇磨叨着:

  “媳妇,你发现没有?自从我做过那个梦,我就有意和今天来的那些兄弟们疏远了。”

  小稻停下梳头的动作,放下梳子,特意坐在朱兴德面前问道:

  “梦里,你出事儿了,今儿来的人里,有在你那梦里不讲义气的?”

  朱兴德声音低了下来:“嗯,有几个。”

  “他们出卖你了?或是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儿?”

  “那倒没有,就是没我想象中那么够意思。”

  小稻听完,倒笑了下,“她爹,其实我一直想说,别太被那个梦影响。在那个梦里,你和两位妹夫关系走得还不近呢,可再看现在,我都嫉妒,我看你哪里像是拿他俩当妹夫,倒像是亲弟弟,甚至咱小妹夫,快成你眼珠子了。”

  “那不一样。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哥几个猎猪时,要敢将命托付给对方,稍稍不信任一点儿都做不到一猎一个准儿。经过这事儿,感情是不一样的。那些人和满山、峻熙还有六子他们没法比。”

  小稻拍拍朱兴德盘腿的膝盖,让朱兴德看她:

  “可我觉得有相同的地方。

  比方说,是你先对两位妹夫敞开心胸的,才有了今日让我们姐几个都有些嫉妒的感情。

  所以,在这现实里,你和两位妹夫的关系,和在那个梦中完全不一样。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你在现实里和你那些哥们再好好处处,结果很有可能也和梦里不同。”

  小稻还带着动作,用手指比划着道:“咱们不和梦里的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心胸再大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或许就会和你梦里的完全不一样了,你说呢?”

  朱兴德被逗笑,一手摸着脚丫子,一手掐掐小稻的脸蛋,故意装作恶狠狠地模样:“敢说我小心眼是吧?我看你最近真是要上天。”

  小稻说,哎呦疼,我都困了。

  当朱兴德搂着小稻,小稻早就熟睡后,他才又思考一遍媳妇的话。

  嗯,徭役税银那么贵,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梦里那些兄弟没帮他就没帮吧。

  有的兄弟还成家了,或许为了媳妇孩子,才会不敢为他出头,还要笑着嗯啊附和王赖子骂他的那些话。

  或许转过身,他的那些兄弟恨不得在心里将王赖子骂百八十遍,在心里早已将王赖子撕烂也不一定。

  都是凡人,谁还没个不得已呢。

  记得小妹夫那阵想放弃科举,在猎猪时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躺在地上曾絮絮叨叨念过: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保老人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学堂,你我柴米油盐五谷粮。

  但就是这碎银几两,也断了儿时念想,让少年染上沧桑,压弯了脊梁。

  后面还说了句,反正干什么都是为那几两碎银,为何非要科举?科举要为猪所累……

  总之,后面一堆屁话,听起来像是被野猪吓的想要出家,朱兴德就没再记下。

  此时,再细品品那番话,少年染上沧桑、压弯脊梁,以及今晚吃饭,那些哥们与他酒后说的话,朱兴德忽然觉得自己释然了。

  算啦,梦里没帮他就没帮吧。

  又看眼怀里的媳妇,切了一声,朱兴德使劲搂了搂小稻:以免被这小女人说咱小心眼。

  咱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被女人瞧不起是咋?

  ……

  两日后。

  左老汉站在朱家大门口,仰脖望着天,咋还不下雨呢。

  之前怕下雨。

  现在是不下雨很闹心。

  俺们家收完粮了,你倒是下啊。

  白玉兰疑惑道:“你站在大太阳底下干啥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毫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只有一辆骡车在前行。

  朱兴昌脑袋上的伤口绑的严严实实。

  他才眯瞪一会儿,再一抬头,三弟就将车赶错方向。

  “你走岔道啦!”

  朱家大房这几个坑货,只有朱兴昌小时候随他爷、随他亲叔来过几回县城,剩下的全没出过远门,最远就是到镇上。

  还真不是他们故意闭塞。

  对于大多数的庄稼户来讲,没事儿去县里干啥呀。来回不方便没个车,吃住哪哪都要钱,那是他们能溜达得起的?

  朱老三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儿,他之前还纳闷过怎么没个赶路的人,急忙将车调转方向,口中埋道着:

  “大哥,你别一会儿一觉行不行。才出县里,你不是刚醒吗?四面八方全是岔路口,我没来过,等我跑到咱镇上的路,你再睡。”

  朱兴昌捂住脑袋,很想吼出你句:“你当我是困吗?我是控制不住的犯迷糊。”

  但哪里有力气喊,其他人也打蔫。

  出门这几日,朱家大房几人频频出状况。

  最开始折腾到镇上,才松口气,结果听说,那有本事能治脑袋的郎中走了,头一天走的,家里老爹去世,人家回去服丧了。

  那还有没有别人能看啦?

  挺大个镇,愣是没有。

  小病行,那脑子滋滋冒血的事儿,还直嚷嚷想吐迷糊,一摸,里面像是有个肿块,镇上另一家医馆坐堂的郎中极为年轻,只敢给开点止血的简单包扎一下,让赶紧去别的地方别耽搁。

  那去别的镇上看病?应该有那岁数大有经验的吧。

  还去什么镇上,快去县里,越大的地方,有本事的人越多。

  年轻郎中看出朱家伯母他们的顾虑,年轻人手艺不行,心却极好,主动宽慰道:

  “你们别以为在小地方花钱少,到大地方就会花钱多,你那是误解。

  治病银钱和在县城镇里没太大关系,和你儿子脑袋那伤严不严重、要用什么药有关系。

  甚至于县里的药多,备不住还能比镇上便宜点儿。

  你要是跑到其他镇上看病,倒容易被拿捏住。只此一家,你治不治吧,人家说多少银钱就得给多少。快别耽搁啦,去县里。县里药堂四五家。”

  由于以上原因,朱兴昌被简单包扎又被拉上车,朱家几位一咬牙就去了县里。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归家的原因,连个送信儿的人都没有。

  要是在镇上治病,最起码能做到,遇到拉脚车或是熟人通知家里一声让放心。

  但是去了县城,那路老远了,别说遇不到去游寒村的车捎口信,就是去他们镇的车都没见到。

  而且朱家这几位,到了县城还直转向。

  好不容易安顿完朱兴昌躺进医馆里,朱家伯母寻思出去买点儿盐巴,这样的话,在医馆借锅灶做饭不是能省点儿钱嘛,结果一转身走丢了。

  她看哪条巷子长的都一样,还不认字。

  当朱老三寻到亲娘时,差些饿透呛,算上赶路,他一整天没进过一口食。

  想买俩馒头垫垫肚,娘还让再忍忍。

  说你大哥脑袋伤是个无底洞,带的这点儿银钱来县里看病,咱心里本就发虚,这可是城里。

  城里干啥都贵,你就别买干粮了,能省点儿是点儿,再忍半个时辰,娘指定让你吃上饭。

  紧接着第二日一早,陪同来的朱老二又丢了。

  朱老二丢是有缘由的。

  头天晚上,朱老二朱兴安在县里医馆的凳子上,双手抱胸取暖,靠墙坐着对付一宿。

  医馆没有地方住。

  朱兴昌住的治病小单间,除病人有板子躺着,再就是有个长条凳,朱家兄弟让给亲娘住。

  他们兄弟俩一个靠墙坐一宿,一个跑到外面骡车上。

  朱老三不舍得让骡子挨累,将车板卸下来,啥也没铺,只身上盖块草席子在外面睡的。他睡的倒是挺香。

  但他心事重的二哥,靠墙坐着,却听了半宿亲娘的哭声。

  听到亲娘边哭边念叨:

  说他大哥使上药也不见好。

  说再这么下去,治病银钱流水一般哗哗流没,这可咋整。

  朱老二听的那叫一个闹心还自责,一茬火接一茬火,再者,坐着没法睡觉。

  所以天没亮,他就出医馆寻思溜达溜达,要不然心堵得没条缝隙。

  这一溜达,就遇到有人喊要扛沙袋子的,给钱,现结,一袋仨铜板。

  朱兴安挤到人前、跳脚争取:“我我我!”

  然后朱兴安蜷缩着骨折的手指,为挣钱,大半天时间抢背了好几十袋沙子。

  饿了,朱老二就蹲在道边买个烧饼吃。渴了,借烧饼铺子的饭碗舀口凉水喝。

  古代不像现代有电话能告诉一声,没丢,在干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