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这位越是紧紧抱住二柱子大腿,不让过去打他娘,二柱子越是紧紧抿住唇角猛烈的揍他。
如此大的动静,前院的那些亲属,包括村里正等左邻右舍的全跑过来拉架。
一边上前试图拉开,再打下去,婶娘的小儿子就要完了,骨头都得折喽,一边七嘴八舌问咋啦。
简直太震惊。
说实话,二柱子是啥时候来的后院儿,他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可能是人甭管多么伤心也有三急,这才会离开灵堂去了后院吧。
二柱子的二伯上前呵斥道:“柱子,你是不是疯了?!”
二伯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嗓子,换来的不是二柱子的停止暴力,而是二柱子毫不犹豫的一个大嘴巴子。
二伯当即捂住脸,一时间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般。
张着嘴,捂着脸,眼还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嘴里有锈味,咋的了这是。
他想象的不该是这个样子。
婶娘的男人,也就是二柱子的叔叔,一看自己媳妇、自个儿子突然被揍成那样,他不想问发生了什么,他就知道不能这么干,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长辈了。敢打堂哥、堂婶?果然是有爹娘生的,没爹娘养的。
所以在柱子二伯呵斥的同一时间,婶娘的男人拽拽衣袖就预备要上前教育侄儿,他今儿非得打的二柱子跪下不可。
奈何二柱子能在挥巴掌的同时,能在好几位壮汉一起拦他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另一手扣住他叔叔的两手。
这位叔叔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也没让人看清是怎么动作的,大伙只瞧见二柱子的叔叔眨眼间就从面对他们变成转身向后转,随后二柱子毫不犹豫出脚,一脚就给他叔叔蹬的踉跄十几步,两手扑到了土坯墙上,一条腿跪下了。
要是没有那墙挡着,只这一脚就能给踹出个大前趴,就不止是跪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村里正急忙上前横着胳膊暴呵道:
“柱子啊,你还认识我不?你给我醒醒!”
喊完一嗓子,又赶紧怀柔,不怀柔不行啊,也担心不分青红皂白就甩他一个大嘴巴。
村里正像是想上前摩挲二柱子似的,试探着劝道:“你给伯伯点儿面子,啊?娃,有话咱好好说,你爷虽然没了,但是有伯伯给你做主。”
“滚一边儿去!”二柱子都没容里正伯说完话。
可见,没用。
且完了,冲这态度就知已经疯大劲儿了。
也确实是如此。
二柱子在扇完二伯、踹完三叔,横着膀子甩开身边几位拦架的村民们,他又两眼冒火般,死死地盯着外围的那些堂哥们。
三个房头的堂哥们加在一起,正好是十人。
他不仅死死看着这十人,而且还透过这些人的缝隙,眯眼盯住堂哥们身后的亲大伯。
柱子的大伯猛的打一哆嗦。
大伯彻底被二柱子攥紧两拳、浑身散发索命鬼的气势吓到了。
他甚至怀疑,二柱子是不是由于死去的老爷子,招到什么了。
可惜,并不是招了什么鬼啊神啊,不是一盆鸡血能解决的。
接下来,二柱子的话,给了大家答案。
二柱子每说一句就盯向一人,他忽然怒喝道:
“来啊,来!”
“我打了你娘、你弟,你瞎吗?”
“我打了你爹,有种的,给我来!”
“来!!”
“来!我让你们合起伙来给俺爷弄死,我X你们老祖宗!”
随着这话一落,二柱子就如猛虎归山一般,绷紧忽然腱子肉扑向了堂哥们。
二柱子完全可以以一挑十。
因为他有堂嫂们在帮他。
各房堂嫂们开始啊啊惊叫,喊着孩子他爹。
所以别看堂哥们有十人,却拦不住二柱子一人的拳脚。
挡不住他们心不齐。
但是别忘了,二柱子不是一个人。
他也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胜似亲兄弟的兄弟。
之前,朱兴德他们赶到后院儿时,六子想上前来着。
朱兴德和在灵堂那阵是一样的动作,他微微摇头制止了六子,只站在旁边看二柱子打那些亲人。
因为朱兴德认为,无需拉架,更无需问怎么了。
看这架势,还能是为什么,一定是柱子去后院茅房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亲耳听说,柱子是不可能“疯”成这样的。
什么长辈啊、孩子啊,女人啊,不能打啊,没那事儿。
朱兴德很了解柱子。
二柱子到了一定的愤怒程度,长辈、孩子、女人,人情世故等等,通通的在柱子眼中是王八犊子。在二柱子那里是没有界限的。
如此性情,要依着朱兴德所想,就让柱子打人吧,这样挺好。
柱子自个知道了,也比他过后费劲儿要帮着分析利弊、分析老爷子是怎么没的强。
毕竟这一根筋的人吧,优点很明显,会爱憎分明。
不像大多数的正常人,有时候会受外界影响,会寻思这那的,注意脸面啊,注意名声,总想着可以用其他方式更好的解决之类的,担心别再给人打坏了,等等。
说实在的,要依着朱兴德埋在内心深处的暴躁想法,有时候太过面面俱到那都不够爽快。就是揍你,就完啦。
什么亲戚啊,往后见面,只要认定你让我恨上了,往后你就是仇人。没有其他身份。
得承认,像柱子这样的性情,连他这个正常人,有时候都很羡慕。
你看,这不二柱子就恨上了这些所谓的亲人了,都不用他过后再废话的,柱子能不杀了他们就算不错。
但是缺点也有。
缺点是你想让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去爱、去恨,也都挺难的。
朱兴德即便知道柱子很信任他,在没打架前,其实他也犯愁过,过后怎么劝解才能让一根筋的人,不再拿这些人当作亲人。
这回妥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啥也没做,因缘巧合,柱子已经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还惯着?
所以,当二柱子冲向他那些堂哥们时,朱兴德不但再不阻拦六子上前,而且他突然用脚勾起一个棍子,抄到手里,就喝了一嗓子:“上!”
这一声令下,在外人眼中,非常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罗峻熙先上了。
罗峻熙一掖衣角,一个猛扑就扑到柱子的大堂哥身上了。
柱子的大堂哥本来想趁柱子不备,从后面给腿来一棒子,给打倒了然后给柱子捆起来得了。
结果罗峻熙这一扑,直接扑到他后背上哐哐两拳。
可见,罗峻熙早先就瞄上了。
接着,朱兴德、杨满山、六子呈三角挤到混战中,一人对付俩,只眨眼间就让二柱子到他大伯身边了。
大伯边后退,边咽了咽吐沫:“……”
大伯娘倒是比大伯强,知道护着男人:“啊啊啊啊!”
大伯那几家的姻亲们不能干瞅着啊,也要上前拦着。
不止大伯那几位儿媳妇的娘家妈在帮忙,柱子二伯和叔叔那几房的姻亲们也反应过来了。
不敢动手挑衅虎了吧唧的二柱子,还不敢靠人多拦偏架吗?
尤其婶娘那面有位姻亲丈母娘,她挺尖儿,她寻思女人打架有时也有自身优点,她去抓二柱子头发呗。或是抓到朱兴德、杨满山的头发也行,抓住一个是一个,还伤不到什么,过后不会赖上她。
这位老妇人那手,刚要奔罗峻熙的头发使劲,之前本打算最好抓住事主二柱子最好,挡不住那位个头太高,罗峻熙又正好和大堂哥齐齐摔倒扭打起来,她能够到,还在手边。
可惜,她那手还没有碰到罗峻熙的头发丝呢,自己却忽然惊叫起来:“啊!”
左撇子抓住这位妇人头发就开始摇,“你个臭娘们。”
打这开始,左撇子以一己之力,恁是挡住至少十多位妇人的攻击。
什么柱子的伯娘啊,柱子堂哥们的媳妇了,这些人岳母大姨子小姨子了,那都要数不清了。
左撇子作为一位老爷们,居然横扫一群妇女。
且这回他发挥好了,他边和人掐架,边将堆积在心口那些话骂了出来:“这一家子不要个脸了,谁没有老的那天?给老人活活饿死、气死,过后还装作没事人似的,时时刻刻算计占便宜,我呸。一群狼心狗肺。连着一天一宿都没人进去看看,恨不得老人臭在屋里都不会发现,咋就能丧良心到这种程度,绑了他们见官,简直不配做个人。也不怕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我咒死你们,将来你们的儿女也会这么对你!”
最开始,左撇子还和这些妇人们推搡、抓挠,怒骂,后来他不知怎的就摸到了“武器”。
那后院有老大一口缸了,上面飘个盆。
左撇子不骂人了,开始用盆舀水,闷头干,无差别攻击,一盆盆扬向那些妇人。
这院子里,彻底乱了套,过上了泼水节。
而男人们那面,板杖子都打的倒了一片,要打到东院去了。
二柱子还将他大伯二伯一气儿给按到沤肥用的粪池里。
到这时,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了。旁边院落房顶上都站着人。
而在现场的,拦也不是,不拦是真怕出人命。
虽然村里正已经开始点名招呼人去拉架。
但是好些人只伸伸手,却不敢深拦。又没和柱子一家有什么过命交情,又不是亲戚。
这二柱子恨不得要整死这一家子的样子,谁还能虎了吧唧实心实意往前上?
当他们是二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