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29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宁王仍旧凝着眉。

  这次刺杀,本是冲着皇后去的,可帝后两人都不出面,恐怕真正受伤、甚至死了的,是皇帝。

  虽说褚霖膝下无子嗣,他一死,宁王便有机会上位,这本是最好的结果。可宁王总觉得心头不安宁。

  他到底还是希望,澹台雁能死在九成山上。

  当初他和褚霖于京城外对峙,可以说,谁先入京城,谁就是大衍的君主。可也有一个问题,两方兵力相当,若宁王先入城,而褚霖不顾礼仪和大义名分,直接围困京城,那么宁王就是乖乖入瓮的那个鳖。

  两军对峙许久,宁王正打算着要不要派人去朱雀军中游说一番,后边却有消息来报,说玄武军把江南道给占了。

  江南道是宁王的大本营,他敢在这儿和褚霖空耗,也是仗着军备补给能从江南源源不断地送过来。结果他在这儿等着做皇帝,澹台雁却把他老家给打了。

  宁王只能回头驰援,这样一来,朱雀军就顺利入京,褚霖也顺利清扫韦氏余党,在杨太皇太后的扶持下,登上帝位。而澹台雁也没久留,直接扔下江南道,溜溜达达上京城当皇后了。

  多年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得来定鼎中原的机会,却因为一出围魏救赵而破灭。

  宁王怎能不恨!

  他恨褚霖,但更恨澹台雁,败于这个女人之手,简直是宁王毕生之耻。

  澹台雁不死,就算褚霖死了,他依旧不能安枕。

  好不容易送走宁王,莫乎珞珈叹了口气,又笑起来。

  大衍自己内斗,竟还要假借外族人之手,当真以为一点代价都没有。这宁王真是……傻得可爱。

  可他们突厥人,正是败于大衍之手。

  莫乎珞珈又喝了一口茶,随从来报,说有客上门。

  “客人?”他眯了眯眼,夜深如此,今夜他除了宁王,没再安排别的客人。

  “是……”侍从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几声惨叫,一个身穿袴褶的人持剑闯进来。

  “莫乎珞珈,你找死!”

  来人身材高挑,出口却是沙哑的女声。她横剑抵着莫乎珞珈的喉咙,逼着他连连后退。

  两人退到墙边,莫乎珞珈却并不着急,他微微一笑,挥手让侍从退下。

  “孟海,你来了。”

  ?

  作者有话说:

  甜的,叉腰。

  今天是直球选手澹台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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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侍从悄悄退下,房内只剩下孟海和莫乎珞珈两人。

  摇曳灯火将莫乎珞珈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按住孟海的手,嘴角勾起微笑。

  “孟海,好些天不见,我……”

  孟海打断他:“我说过,我不管你留在大衍要打算什么,但你绝不能伤害皇后!”

  她更深地用力,剑鞘几乎将莫乎珞珈钉在墙上,可莫乎珞珈没有害怕,只是面上显露几分失落。

  “我留下来是为了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莫乎珞珈垂下眸,指腹在孟海手上缓慢划过,“又受伤了……你在九成山上待了这么久,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你一回来就这样对我?”

  这动作充满亲昵的暗示,孟海仍旧用剑抵着他:“少装蒜,你到底……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莫乎珞珈敏锐地察觉到那一丝软化,他沉默几息,没有回答,而是道:“一路行来辛苦了,你要不要先喝碗茶?这是寿州黄芽,才到……”

  “你要用招待宁王的茶来招待我?”

  宁王前脚刚走,孟海后脚便闯进来,就是撞见了也不奇怪。

  莫乎珞珈神色未变,轻叹道:“你看见了。”

  “这就是你打算的?”孟海失望地看着他,语气中也带伤几分讽刺,“留在大衍,穿中原人的衣裳,喝中原的茶,假装自己是个大衍人,给宁王做幕僚?”

  她说话已经尽量和婉,可莫乎珞珈还是听出其中意蕴。

  孟海和时苏胡息一样,都觉得他在给大衍人当狗。

  时苏胡息的误解让他恼怒,可孟海的误解却令他心安。

  “孟海……”莫乎珞珈深深看着她,“我在大衍所图谋的不过一人而已,你不知道吗?”

  孟海轻嗤一声,声音很低:“要和宁王合作,你的野心可大得很。”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难!突厥人鄙夷我,大衍人鄙夷我,”莫乎珞珈突然变得激动,“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需要忍受这么多。如果不是宁王的照拂,我……”

  话本上说谭娘子与突厥王子在战场上一见钟情,令副将传信相约幽会。但事实上,和莫乎珞珈有私的不是澹台雁,而是那个传信的副将,孟海。

  当年孟海在战场上受伤,被当成一般士兵抓进了俘虏营。她长相肖似男子,进了俘虏营也是干最苦最累的活,后来还是莫乎珞珈看破她的身份,将她带回自己营帐治伤,这一来二去的,竟也萌生些情愫。

  莫乎珞珈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会救孟海也只是因为她是澹台雁的副将,将来会有大用处。他原打算以救命之恩要挟策反孟海,但突厥军队大势已去,这离间之计未待实施,突厥就败了。

  攻守之势逆转,莫乎珞珈变成了阶下囚,反倒要受孟海照拂。大衍和突厥签订和书之后,莫乎珞珈本该回突厥,却也为了孟海留在大衍,入了大衍朝廷当个降臣。

  两人到底也算有情。可孟海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仍是怒不可遏。

  “所以你就和宁王勾结谋刺皇后?”孟海指挑剑格,霜刃出鞘一截,“我警告过你,不准动她。”

  莫乎珞珈苦笑着摇摇头:“你对皇后,倒是比对我情真。我知你对澹台雁忠心耿耿,如果要伤她,只怕得从你身上踏过去。”

  他没管剑刃,伸手抚上孟海的脸,对方果然将剑鞘拿开。

  “皇后如何我不在乎,但要伤你,我怎么舍得?”莫乎珞珈道,“派去九成山的人,不过是胡商的护镖手,我怎么可能真动用王庭死士?不过是应付宁王罢了。”

  那夜的杀手一共十四人,孟海能以一敌众,固然有她武力高强的缘故,但也是因为这些杀手拳脚普通。

  皇后全须全尾的下了九成山,孟海鏖战一场最终也只是脱力。莫乎珞珈说得有理有据,将一场暗杀化为一场不得不做的戏,孟海态度渐渐软化,手里提着的剑也不知不觉放下来。

  莫乎珞珈暗暗松了口气:“你既然回来了,想来皇后当然是无事。这些日子没有消息,我当真是担心……”看见孟海神色不对,他连忙又道:“我只怕你受伤,保护皇后时,你一向不肯顾惜自己。”

  孟海退开两步,摇摇头:“……有时候我真想问你,你到底对我……”有没有过真心。

  她终究还有几分自尊,不肯说下去。

  孟海收回剑,看见桌案上的茶碗,残茶仍有余温。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要走,莫乎珞珈连忙拉住她。

  “阿海,我对你是全心全意。”

  莫乎珞珈抱着孟海,两人身形相当,竟也有几分般配的意思。

  他狎昵地轻嗅她发间味道:“我爱你至深,你不知道么?”

  当然是全心全意,爱她至深。

  毕竟像孟海这样好用的棋子,再没有了。

  -

  九成山上那两三日同床共枕本是权宜之计,一来是龙帐狭小——这当然是遵某人的指令;二来遇刺之后两人都有些心绪不宁,澹台雁也没那个精力再把持界限。

  下山之后,情况又不大一样。

  梧桐殿制式依照凤阙宫,殿宇宽宏,宫室广大,不要说多一张床,再多来三张也都放的下。先前澹台雁也悄悄找宫人提过几回要放床,可没有褚霖的命令,这些人是动都不敢动。那时她忙着练骑射,也因“玉美人”一事,每每对上褚霖就要气短几分,是以不曾找他商量过。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终究还是躺在一张床上,不过一人一张被子罢了。

  刚开始在凤阙宫,澹台雁和褚霖也是这样睡的,对方倒也没什么逾矩之处。但……但今夜终究不同。

  两人虽没说破,但与心意相通也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若还要坚持什么楚河汉界,倒像是……矫情。

  澹台雁把脸塞在被子里,方才被褚霖按在案边纠缠许久,她是头发也散了,衣襟也乱了,绣绷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他这才肯罢手。

  澹台雁在净室梳洗完了,褚霖再去,又不知在里头磨蹭什么,好些时候都不出来。

  她听着那若有似无的水声,哪里还睡得着。

  澹台雁在床上缩成一团,乌发铺散在床上,娇小又乖顺。褚霖出来见着这场景,呼吸又是一乱。

  她在等他。

  今夜……确实不同。褚霖心如悬旌,几乎不能自持。

  空气中漂浮着水汽的味道,两人在同一间净室里停留过,彼此身上都是相同的味道。

  今夜就这样过去了么?

  褚霖掀开被子坐上床,倾身去看澹台雁的脸。温热的呼吸一凑近,澹台雁小脸立刻绷得紧紧的,显然是在装睡。

  睡不着的不仅是他。褚霖轻笑:“阿雁。”

  气息越凑越近,眉心越蹙越紧,澹台雁猛地睁开眼瞪他。

  “做什么?”语气凶巴巴的,“夜深了还不睡觉,陛下明日……”澹台雁想起他在休沐,“明日不要批折子么?且过不久天冬哥哥要进宫问诊,陛下不好好休息,影响了伤口,是要被训的。”

  言天冬跟孟海一式的怂,敢教训褚霖的,分明只有大衍皇后娘娘。

  褚霖额头顶着她的肩闷笑一会儿。

  “阿雁能不能,也……”

  “什么?”

  “……没什么。”褚霖又笑,“朕只是想……”他想再要个甜头。

  要个甜头,证明方才一切并非是他私心的妄想,证明澹台雁确实对他也动了心。

  澹台雁肯主动亲近,他实在是极高兴,又怕这不过虚幻泡影,一触就破。

  褚霖没说出口,可一双桃花眼灼灼盯着澹台雁的唇瓣,那目光如有实质,灼得她双唇不自觉抿起。

  这般痴缠,哪里还有那个冷静自持、谋算在胸的帝王样子。

  澹台雁知道褚霖会高兴,却没想到他能高兴成这样,心头软热之余,又不知为何有点酸酸涩涩的。

  不过是亲一亲,只要不像方才那般连啃带咬的,倒也不至于掉块肉。

  澹台雁犹豫一会儿,终于还是微微抬起头,贴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