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37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晋国公所有男丁都站在门前,他们等候许久,纷纷朝帝后下拜行礼。

  “臣等恭迎陛下、娘娘,问圣驾躬安。”

  领头的自然是澹台阔秋,在他身侧的,一个是还未回营的澹台彦明,另一个却是个陌生的小童。

  小童不过六、七岁大小,生得玉雪可爱,行礼时也极为端正严肃,因他还未受封,自称也与旁人不同,声音还带着些奶味儿。

  “草民澹台彦昭,拜见陛下、娘娘。”

  ?

  作者有话说:

  孟海:……我不惨。

  莫乎珞珈:呜呜呜你这个感情骗子

  阿雁信任孟海是因为孟海不会骗她,她醒来的时候连褚霖都在哄她玩,只有孟海从来没有骗过她。

  包括之前钻洞那一回,孟海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也只是不说而已,没有骗过阿雁。

  又晚了,但是肥,感谢订阅

第38章

  澹台彦昭。

  澹台雁原本还想问这孩子的来历,听见这名字,却是全都不用多说了。

  澹台氏到他们这一辈,该行“彦”字辈,正譬如澹台彦明。澹台彦昭这个名字,若她生下来不是个女子,本该是她的。

  相比起同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澹台彦昭算得上是早慧,行过礼后就规规矩矩地站在澹台阔秋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十分稳重。

  澹台雁怔怔地看着那孩子,眼睛发直,手心不自觉地溢出冷汗。

  褚霖察觉到澹台雁的不对劲,再一扫她看着的人,心中便有几分了然,伸手握住澹台雁的,缓缓打开她紧握的拳心,十指相扣。

  “岳父大人辛苦,朕与皇后临时起意,倒连累国公府上下忙碌。”

  澹台阔秋年轻时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如今上了年纪,眉目染上霜色,则更增添几分沉稳气度,颇有些身居高位的凛然姿态。

  听见褚霖这样说,澹台阔秋连声道几句不敢,而后道:“蒙陛下娘娘圣恩,草舍蓬荜生辉,只恐怕陛下与娘娘见笑。”

  说着便躬身让开地方,请澹台雁和褚霖进门。这里虽是别苑,但大门和二门究竟还有段距离,贵人足不履尘,步辇也是早早备在一边。

  褚霖牵着澹台雁往前走,可她却仍然怔在原地。

  十年光阴呼啸而过,澹台阔秋经历战乱,也立了军功,甚至连颧骨上也多出一道旧疤,削减去他从前的书生儒雅,而显露出藏在底下的武夫犷野。

  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多得令澹台雁生出惧怕。

  褚霖手下稍稍用力,澹台雁恍若梦醒,连忙低头跟了上去。

  澹台阔秋领头,另有彦明、彦昭作陪,带着帝后及一大干仆婢往别苑深处走去。

  晋国公府有家训,子弟须得俭省,不可虚度耗费,再加上澹台家人口简单,是以在京城的晋国公府不同于其他世家,规制简单,也从不弄些名花异草之类装点院子。九成山的别苑也类同京城公府,四面旷达通透,屋舍宽敞而不豪丽。

  行道两边种着些应时应景的秋菊、茶花等草木,也不是什么名贵花种,只是应个景罢了。花木前后还零星栽种着些蒲草,看着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摆弄之法颇有讲究,用度上不见多耗费,整幅园景却错落有致,别出心裁,既有江南的秀气,也不失京畿的粗犷大气。

  澹台雁越看越心惊。

  许松蓝出身杏林世家,自幼勤习医道,在她眼里,植木都有别的用处,也就对园景草木的意蕴不大上心。在京城时,他们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下仆随手打理,没谁有这个闲心去莳花弄草。

  依澹台雁的性情,家中有这等变化,她早就问出口了。可转眼看见澹台彦昭驾轻就熟的模样,却觉得所有的疑问,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

  她心神逐渐低落下去,这种不安,在澹台阔秋带着他们进了二门,却没看见应当在此恭迎的女眷时,便升腾到了极致 。

  二门之后便是后宅,澹台彦明早已成年,为了避嫌行过礼便退下了。

  “彦明这孩子临时上京,找不到地方落脚,先回家短住几日。”澹台阔秋看见澹台雁神色不对,依稀想起这兄妹俩曾经有龃龉,便解释道,“他在客舍住着,不会惊扰陛下和娘娘。”

  他们本就通告得突然,国公府不愿打破原先的安排,是不卑不亢。褚霖善解人意道:“是朕来的鲁莽,都尉安住就是。”

  这边君臣彼此谦让,澹台雁站在一边,不可置信地看向澹台阔秋。

  家?

  澹台雁以为,澹台阔秋的家是在京城的晋国公府,原来他已经将这别苑当成家了。

  那她和许松蓝的家呢?

  帝后驾幸,家中女眷该在二门迎候,院门口乌泱泱站着一大堆仆妇,但无论是澹台雁的祖母,还是主母许松蓝,都不见人影。

  澹台雁勉强压下所有情绪,压抑着道:“怎么不见阿娘?”

  这是她自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澹台阔秋先是为这称呼愣了一下,而后向她作揖道:“娘娘恕罪,前几日内子染了风寒,抱病在床,不便恭迎,还望陛下、娘娘宽宥失礼之罪。”

  澹台雁一下急了:“怎么会染了风寒?阿娘现在在哪,我要去看她。”

  “娘娘恕罪,”澹台阔秋蹙起眉,“内子卧病在床,神志不清,恐怕不宜见驾。”

  “怎会如此,我……”

  褚霖忙道:“皇后思念母亲,不如带她远远见了,也好安心。”

  “是。”

  皇帝都开口了,澹台阔秋也只能朝他们作揖,回身指派下人带澹台雁去见许松蓝,自己则将皇帝请去书房商议事情。

  下人不敢轻忽,带着澹台雁走最近的路到许松蓝所居的秋桐院,饶是如此,仍旧花费了些时间。

  她虽早有预感,但踩在石子路上,还是越走越难过。

  澹台雁知道,按照礼仪,夫妻分院别居才是道理,只有那些小家子气的,一家人挤在一个屋舍底下的,才会同房起居。

  可就像褚霖一直赖在皇后所居的凤阙宫一样,从前澹台阔秋也是一直赖在许松蓝的院落中不肯离去。如今在京城之外的别苑中,他们终于拨乱反正,终于还是分院别居。这在寻常富贵门庭中再正常不过的事,在澹台阔秋和许松蓝身上,却意味着夫妻离心。

  别苑的布置的确精心,从二门到此处,处处都是团簇而鲜活的花木,但一进到秋桐院,仿佛是踏进另一个世界。一墙之隔,外头是秋日难见的繁花似锦,院内却是秋风萧瑟,孤寂清冷。

  澹台雁走进屋子,先是被地龙和炭炉的热气熏了一脸。许松蓝果然躺在床上,双目阖起正在沉睡,澹台雁一见着那清瘦的脸庞,鼻尖就是一酸。

  上回在节宴上时,许松蓝虽极清减,但也只是憔悴些,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已是唇色惨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阿娘……”

  澹台雁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心中竟生出几许怯意。

  她几乎不敢上前。

  床头边上坐着的女子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朝她行礼:“草民见过娘娘。”

  “免、免礼,快请起。”待到那女子站起身来,澹台雁才认出她,“你是……贺姨?”

  贺氏是言天冬之母,同言家父子不同,贺氏并不通医术,来秋桐院也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照顾许松蓝。

  言天冬和澹台雁是青梅竹马,贺氏亦是看着澹台雁从小长大,听见这声“贺姨”却不禁眼眶通红。

  “是、是。娘娘,”贺氏声音都发颤,“许久不见,不知娘娘一向可好?”

  澹台雁没心思叙旧,只随意点点头,又看着床上的许松蓝:“阿娘她这是……这是怎么了,究竟生了什么病?”

  说着澹台雁便要转身出门,准备叫宫人拿手令回宫去请奉御行诊。

  贺氏连忙道:“娘娘留步。”

  她欲言又止,侧过头看着许松蓝。

  “都看过的,天冬诊过,宫里的奉御医官都来过,这是旧疾,治不好的。”贺氏眼眶又泛起红,“用不用药都是一样,夫人不愿叫人打扰,便这样休息更好些。”

  澹台雁从前没听说过有这回事:“什么旧疾,怎么还能不让人看?”她踌躇一阵,“要不然,还是再让奉御来一趟,就隔着帘子诊脉……”

  澹台雁有心要请人看看,但连言天冬都看过了,她着实想不出,太医署中有谁还能比言天冬更厉害。

  许松蓝说不愿要人打扰,澹台雁看她病歪歪的样子,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听她的。

  澹台雁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惶然无措。

  澹台雁抿着唇,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贺氏却笑了:“娘娘这样关心夫人,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管用。”

  澹台雁愣住了。

  贺氏拿帕子按了按泪水,“……夫人的病,恕草民说句僭越的,”她犹豫一会儿,“这病是从……是从小公子和喻氏进府就开始了。”

  澹台雁越听越糊涂,小公子,喻氏?

  贺氏叹了口气道:“这是心病,寻常药石如何能医?不过白白折腾人罢了。”

  床上的许松蓝突然蹙起眉,低声咳嗽起来,贺氏连忙坐回床边替她顺气,如此一来,倒是没发现身后的澹台雁一脸苍白。

  -

  褚霖与澹台阔秋长谈许久,推辞另辟出来的院子,说要同澹台雁同住。

  寻常女婿女儿上门省亲,也没有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道理,但谁让这个女婿是皇帝。澹台阔秋虽然觉得失礼,但还是亲自带着褚霖去了瑶瑟院,将人送到院门口才走。

  澹台雁在京城国公府里的闺房一直留着,九成山别苑建制类同国公府,自然也在这处为皇后娘娘留了间屋子。

  褚霖懒得理会其中用意,他只想着方才澹台雁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恨不得缩地成寸,快快到她身边去。

  前院到后院废了些时间,忍耐着澹台阔秋的废话更是耗费心神。褚霖进屋之后灯烛已经点起来了,屋内照旧没有再留宫人,层层纱幔后头,澹台雁缩成小小一团,背对着他。

  “阿雁。”褚霖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但澹台雁一直躲在被子里不做声,落在他掌下的身躯甚至还有些微颤抖。

  这是还在哭。

  “阿雁,别闷在里头。”褚霖皱着眉,手上也加重些力道将人翻出来,柔声劝道,“别伤心了。”

  澹台雁闷闷地转过身,果然是哭过了,连鼻尖都忍得通红,那双眼里的泪水跟断线的珠链一样,不断落下来,很快洇湿一小块。

  褚霖心疼地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只能干巴巴地重复道:“别伤心了。”

  他知道这话苍白,可也没有别的可说了。

  “陛下,”澹台雁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所有人都知道,可你们都瞒着我。”

  褚霖垂下眼:“抱歉,阿雁。”

  先前他总是阻拦澹台雁回家,既有瞒下她失忆一事的用意,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她。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澹台雁已经为此伤心过一回了,失忆了,再知道一次,难免再伤心一回。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