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梨
谢薄声亲吻她的金色卷发:“你还要读书,还要上学,你还没来得及认识更多的朋友。”
小桑葚问:“然后呢?”
“我不能这样自私,”谢薄声轻声,“对不起。”
他几乎是颤抖着松开小桑葚的尾巴,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仓皇地奔向小桑葚的卧室。
只剩下小桑葚坐在谢薄声的床上愣神:“喵喵喵?”
她不懂谢薄声在挣扎什么,也就没有办法理解他的痛苦。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跳下去,去敲门,但她的卧室中,现在只传来谢薄声的声音:“……抱歉,我不想伤害你。”
“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可以吗?”谢薄声说,“小桑葚,给我点时间。”
小桑葚执拗地敲了敲门,她很担心谢薄声的身体,大声问:“你还好吗?你刚刚看起来很糟糕。”
糟糕到像是饥肠辘辘含着兔子的狮子,他可以吃了柔软的兔子来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但他也爱上了兔子。
“我没事,”谢薄声重复,“对不起。”
小桑葚不知道他为何要说对不起,在门口呆呆站了一会儿,还是回到谢薄声房间。两个卧室离得很近,她躺在卧室床上,盖着留有谢薄声气息的被子,费解地摇了摇尾巴。
前些天,小桑葚一直在做被抛下的梦。
因为她从作文素材读到的文章,家长永远都是看着孩子渐渐长大,然后送长大成人的孩子去读书、上学、工作……
这些内容让小桑葚感觉到不安,但对于人类社会来讲,这些却又是理所当然的。小桑葚去学校图书馆疯狂翻阅了一下午的书籍,尝试从其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毫无例外,所有书上的内容,都在清晰而分白地告诉小桑葚,孩子总会离开家长,去再成另一个家。
小桑葚不想这样。
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离开谢薄声,更无法想象自己会去和其他猫猫人组建新的家庭,然后生一窝猫猫,自己辛辛苦苦地抚养。
……
这也是小桑葚近几日越发依赖谢薄声的原因。
她害怕被丢下。
可是莫非白教授的技巧似乎也没有什么用,谢薄声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中,他甚至不同小桑葚睡觉了。
意识到这点后,小桑葚抱着大尾巴,用力咬了咬被子边边。
……只能再去询问博学多知的莫非白了。
希望聪明的莫非白能够教会她,怎么样才能和谢薄声和好。
还有。
原来人类的’尾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耶,居然可以变大到原来的两倍多耶,好厉害。
不愧是谢薄声!
小桑葚暗暗骄傲,继而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小桑葚醒得格外早。
她爬起来就给莫非白打电话,对方睡得迷迷糊糊,打着哈欠,仍旧打起精神,贴心地为小桑葚做着远程指导:“什么什么?你说谢薄声拒绝了?哈?他怎么忍得住?他还是人吗?”
在小桑葚认真表明不希望莫非白质疑谢薄声的种族之后,莫非白打着哈欠,告诉她:“啊,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你说,他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这件事有点难搞……难道是他生气了?不会吧?”
小桑葚有点担心,她失落地垂着尾巴:“我是不是做错了?那,如果我不想让谢薄声继续生气,想要他开心……你有什么办法吗?”
“年纪这么大的人了,气量应该也不会这么小。就是他能抵抗住猫尾巴,真得有点超出我认知了……郑不凡!我要吃三个鸡蛋!要煎蛋!要边边煎得焦香焦香的!”莫非白感叹完,不忘喊着郑不凡,点自己的早餐,点餐结束后,她重新和小桑葚聊天,语重心长,“听你的描述,我发现,谢薄声似乎不是把你当作女友养的。”
小桑葚难过地垂耳朵:“嗯。”
一开始,谢薄声就说了,过年回家是假扮的女友,他只是把小桑葚当作妹妹。
但是,在猫猫之中,兄妹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你别多想,就算是这样,也没多大的问题,”莫非白说,“听我的,你去给他做一顿早餐,然后一脸乖巧地敲开他的门,再软软地说句自己知道错了……”
说干就干。
有了聪明且经验丰富的莫非白传授经验,小桑葚立刻打算出门去抓老鼠。差点打开房门后,她又及时醒悟,人类不吃蟑螂和老鼠。
于是小桑葚去了厨房,用力回忆起谢薄声做早餐的流程,艰难地用电饼铛做了两个带着鸡蛋壳的鸡蛋饼,又去加热了牛奶,最后拌了一盘只有水果蔬菜不甜也不咸、没有放任何酱料的蔬果沙拉。
至于一脸乖巧么。
小桑葚想了想,走向书房。
……
做好一切后,小桑葚走到谢薄声门前,敲门:“谢薄声,谢薄声,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穿着睡衣的谢薄声打开门,看到小桑葚一脸乖巧。
他震惊:“你为什么要用笔在自己脸上写这么多的’乖巧’?”
第79章 喵喵喵喵
教授爱意
出了一晚上汗的谢薄声,顾不得整理自己,先带小桑葚去洗手台前,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很担忧地将小桑葚脸上用中性笔写上去的“乖巧”全都洗得干干净净。
小桑葚一声不吭,偶尔才会叫起来:“呀呀呀,水进嘴巴里了,轻点搓呀谢薄声。”
疼呀,谢薄声。
小桑葚想这样叫出来,但又觉着猫猫不可以认输,才强忍着,垂下尾巴,乖乖等谢薄声动作。
谢薄声手放松,无奈:“幸好你用的是中性笔。”
中性笔留下的痕迹倒还容易解决些,捏了三下洗面奶,倒在手掌上,先打出来充盈的泡沫,再均匀涂在她脸上,细细揉搓。又想搓得干干净净,又怕力气太大了她会痛,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谢薄声抽出毛巾,给她擦一擦脸上的水,仔细瞧。
字倒是没了,就是脸被他搓得发红。
谢薄声身上出的汗更多了。
坦白说,昨天那个退烧药似乎没怎么发挥作用,大量的汗都在和小桑葚的交流中流出。那时候的身体温度几乎要攀升到顶峰,不要说高烧,就算是重感冒,也要全好了。
等到谢薄声独自睡在小桑葚床上时,倒不怎么流汗了。
这场病来得匆匆,去的也匆匆。不用去医院,谢薄声自己量了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先去洗了澡,换掉衣服。罪恶的玫瑰花气息始终在他鼻翼间盛放,昨天晚上,在那样的强烈刺激下,谢薄声都有些吃惊,自己竟还是守住最终底线。
只有谢薄声知道,昨天他是怀着怎样恶劣的心情去触碰猫尾巴,又是怎样打算揭掉猫咪裤裤。
幸好,幸好。
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前停下。
他真的差点变得毫无人性。
谢薄声掬起一把冷水,扑在脸上,他冷静下来,打算挽袖子,去准备他和小桑葚的早餐——
小桑葚探出半个身体,歪着脑袋看他,问:“吃饭吗?”
第一次吃小桑葚准备的早餐,需要充分地做好心理工作。
刚开始落座时,谢薄声隐隐担忧,比如在馅饼中吃到苍蝇,从牛奶里捞出来老鼠,再或者,从蔬果沙拉中翻出蟑螂。
以上都没有发生。
仅仅是牛奶没有煮热,馅饼里有熟到液化却还是硌牙的鸡蛋壳,蔬果沙拉没有任何酱料和味道而已。
但在小桑葚的期待目光下,谢薄声仍旧吃掉了那块儿蛋饼,含笑夸赞:“你做的非常好吃。”
小桑葚双手托脸:“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呀?”
谢薄声纠正:“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是说,你可以把我当女友的那种喜欢,”小桑葚问,“有没有一点了呀谢薄声?”
谢薄声看着她的眼睛,安静几秒,他承认:“我不知道。”
小桑葚失望:“啊?”
谢薄声情绪内敛,直白地说什么爱啊喜欢啊,完全非他擅长。尤其是现下,这种状况,小桑葚托脸眼巴巴等消息,谢薄声仍无法将自己的心剖出,给她看一看,里面几分独占欲,几分喜欢,几分欲望,几分爱。
小桑葚垂下猫猫耳朵。
“……喔。”
不知为何,瞧着小桑葚这幅失落的模样,谢薄声心脏骤然一痛。
无法用详尽语言描述的疼痛感,在巨大的敲击后剐蹭。
“但我还是喜欢你,”谢薄声说,“我会爱你,小桑葚,你是我用心血照顾的宝贝,就像我身上——”
“像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吗?”小桑葚小声,“可是这样很奇怪,谢薄声,你应该没有和猫猫嗯嗯过,你不是我的爸爸,也不是我的妈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薄声凝视她:“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小桑葚可是不出,她苦恼地意识到,这种喜欢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猫猫耳朵低垂,她小小声,“可是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谢薄声,好困扰。”
困扰的不止她一个猫猫。
正如小桑葚无法分别爱的沟壑,谢薄声也不能判断自己如今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亲情,责任,还是爱情。
两个毫无感情经验的人在一起,毫无道德意识的不在乎究竟是什么,只想着朝朝暮暮,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而道德高的那一个,他自己要弄明白,还要帮助她弄清楚。
否则,与诱女干有什么分别?
谢薄声之所以希望能够婚后X行为,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具备糟粕思想的家伙。不可否认,有一部分是宗教因素,另一部分,则建立在谢薄声慎重选择婚姻的基础上。
他所选择的婚姻,一定要有爱,因为爱才会选择步入婚姻殿堂,去宣誓,去结为夫妻。
而不是因为繁衍后代,因为“给家人一个交代”。
换而言之,谢薄声所需要的X,不能是单纯为了发泄内心的欲念,而是灵肉相结合,彼此相爱的人,身心合一。
这是谢薄声的守则。
而……
谢薄声看着疑惑蔬果沙拉味道不对的小桑葚。
她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呢?
小桑葚吃惯了谢薄声拌的蔬果沙拉,但不清楚他怎么调和的酱汁。正思考着是继续吃呢还是告诉谢薄声中,谢薄声起身,拿起蔬果沙拉的盘子:“过来,我教你。”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