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酒棠
程灵素摇摇头。
“当时人太多了，徒儿并未——”
洪明目色沉沉地望着她。
程灵素的声音低下去，咬了咬唇。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那时候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对夜曦玥的嫉恨，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其他事情？
洪明是她师父，对她十分了解，许多话根本不用明说。
过了好一会儿，洪明才道：“你对帝尊有意，这我知道，你对夜曦玥不服，这我也知道。但有一点：现在夜曦玥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星曜王妃，而且比预想的难对付得多，你以后万不可再因为她意气用事，懂吗？”
程灵素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听他这么说，更是憋闷，忍不住反驳：“可是她——”
迎上洪明看过来的严厉目光，程灵素喉间一哽，只得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良久，她才终于道：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看她如此，洪明的神色才缓和了些，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又劝道：
“你放心，师父不会让你吃亏。这些账都先记着，他日总有他们还的时候！”
程灵素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洪明沉思片刻，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先查清楚那个路玄的来头，得找个机会，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七品炼药师。”
程灵素却是有些犹疑：“师父，这事儿只怕没那么容易。他若真是七品炼药师，我试探他，他八成是会发现的。”
她和普通炼药师不同的一点就是，能够敏锐感知到对方的精神力强弱，基本上试探一次，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真正品级。
第2016章 同属一族
但这手段对高品级的炼药师来说，却没那么好用，因为很容易被发现。
洪明道：“不是让你……只是找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二罢了。”
程灵素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好。”
此时的他们自然不知，他们想要查探的人，早已经悄无声息离开了兰陵。
……
皇宫，承运殿。
夜曦玥听到夜衡的话后，便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他：
“您说的可是真的？娘亲曾经去过断魂海？”
夜衡颔首：“我在那里无意间找到一支断箭，上面有你娘亲留下的一道气息，但很是微弱，似乎是多年前的了。当时我试图找到更多线索，最终却还是无功而返。”
这些年来，他尝试过无数方法和手段，却始终找不到关于她的半点消息。
万万没想到，在距离天岚万里之遥的断魂海，竟会找到她遗留下来的气息。
“断箭？”夜曦玥微愣。
夜衡心念一动，一支断箭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就是这一支。”
夜曦玥看到那支断箭的一瞬，便瞬间神色一变。
察觉到她的变化，夜衡微微皱眉：“曦儿，怎么了？可是这断箭有什么不妥？”
夜曦玥神色凝肃，低声道：“爹爹，我想看看这支箭。”
夜衡不解，但还是递了过去。
夜曦玥接过，触手冰凉，质地硬沉，通体黑色。
这支箭似是被什么锋利物件从中间斩断一般，横截面光滑整洁。
不过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年头了。
“曦儿？”
看她久久未曾说话，夜衡忍不住又喊了她一声。
夜曦玥这才抬眸，道：
“爹爹有所不知，这支箭……和我当初在囚灵沙漠圣殿之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什么？！”
夜衡一惊，连帝释天也多看了那支箭几眼，若有所思。
夜曦玥紧握着那支断箭，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确认，这的确是完全一致的。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当初进入圣殿的时候，曾有黑色箭矢飞射而出，夜曦玥还仔细打量过，不会忘记。
断魂海……不但有与那一样的黑色利箭，箭上还留有娘亲的气息！
夜曦玥的手缓缓收紧，只觉眼前似有一层迷雾笼罩，难以辨清。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夜衡喃喃：“……圣殿怎么会……”
夜曦玥顿了顿，而后便将当日之事复述了一遍。
这些事情帝释天是早就知道了的，但夜衡却是第一次听，神色不断变换，眉头渐渐紧锁。
“……这么说来，圣殿之中的那位雪夭前辈，极有可能与你娘亲是同族？”
夜曦玥下颌轻点。
若非如此，实在是无法解释当时种种，尤其是雪夭对她的态度。
现在加上这支断箭，就更让她肯定这个猜测了。
夜曦玥道：
“但以雪夭前辈的实力，不可能寂寂无名。若娘亲当真与她同属一族，那……为何九星大陆之上，从未听过与之相关的传闻？”
她黛眉微拧，眸色深深。
“而且，当初爹爹和娘亲第一次相遇，不是在魔兽森林吗？”
第2017章 无幽海暴动！
魔兽森林与断魂海相隔万里，娘亲怎么会——
夜衡道：“不错，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确是在那里。在这之前，我也并不知晓她竟曾经去过断魂海。”
若是早知道，他绝不会等到现在。
夜曦玥陷入沉思。
种种迹象都表明，娘亲的来历并不简单，而当年她会出现在魔兽森林，只怕也是另有隐情。
“难道……要再去一趟断魂海？”夜曦玥轻声喃喃。
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夜衡皱起眉：“可我在那里找了许久，的确什么也没发现，怕是还得从其他线索入手。”
夜曦玥轻声一叹：“如果我现在是灵宗就好了。”
雪夭前辈曾经答应过，只要她突破灵宗，再去圣殿，她便会将一切告知。
这是目前夜曦玥所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最便捷的办法。
可突破一事，是急不来的，尤其她自身的修炼速度其实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之快。
强行拔苗助长肯定不行，估计得想想别的法子……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帝释天似有所觉，抬眸看去。
来人正是墨七，一身黑色铠甲，神色凝肃。
夜曦玥随之看了过去，眸子微眯。
一般情况下，墨七不会这个时候过来，估计是有急事。
果然——
墨七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帝尊，无幽海不知何故，突然暴动了！”
帝释天神色微冷：
“何时之事？”
墨七道：“半个时辰之前，负责看守无幽海的将士来报，说无幽海情况有异，等属下赶去，情况已经愈演愈烈。属下不敢耽误，便立刻前来禀报，还请帝尊定夺！”
夜曦玥在一旁听着，心内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无幽海是星曜的地盘，一直以来都由护城军负责把守，任何人不得擅闯。
前日她还曾和帝释天开玩笑，说要带着小白一起去无幽海采一些晶矿回来，没想到今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无幽海毗邻兰陵，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此时突然发生异动，情况紧急，也难怪墨七会是如此反应了。
她看向帝释天，却发现他的脸上并无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本座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帝释天道。
说着，他侧头看向夜曦玥。
“曦儿放心，我去去就回。”
夜曦玥却是摇了摇头，直接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