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和狗皇帝互换体感 第42章

作者:枭药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玄幻仙侠

  苏允棠:“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小林太医罪在何处?”

  林芝年一顿,久久不成言。

  苏允棠明知故问:“可是错在男女授受不亲?”

  林芝年面色一白。

  苏允棠又道:“小林太医六艺精通,必然也知道,这男女授受不亲后面,是还有一句的。”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林芝年才终于略微平静了些,抿唇道:“孟子有言,男女授受不亲,嫂溺援之以手。”

  他显然听出了苏允棠的意思,是说方才的抱了皇后,便是援之以手的大义,显然要重过一个礼字的。

  林芝年微微低头:“谢娘娘宽宥。”

  苏允棠便也笑:“该言谢的是本宫才对,若不是小林太医援手,我这一体三人,只怕已经情形危急。”

  林芝年摇头:“若不是微臣提起子母柏,娘娘本不必受惊。”

  苏允棠面色越发温柔:“大丈夫行于世,无愧于心就是了,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可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之后,原本已经平静的林芝年,神色却忽的变了一变,接着垂眸俯首,不论苏允棠再如何劝解,都只是沉默。

  苏允棠疑惑一瞬,便也只当小林太医是仍在为主动提起子母柏,险些叫她出事而低落。

  有些人,就是如此,分明怪不得他,却会将错处拦到自己身上惭愧自责。

  比起某一些恬不知耻,自己的错都要一概推给旁人的东西,简直是差到了天上地下。

  而这“某一些”指的,当然就是刘景天。

  发觉自己想到了刘景天,苏允棠颇觉扫兴,只在心里连连摇头,仿佛这样就能甩出些晦气。

  不过饶是如此,闹出这一场虚惊,几人也没了赏景的兴致。

  苏允棠叫惊魂未定的安儿宁儿一边一个夹着,小心翼翼的送回了寝殿。

  林芝年跟随在后,这次没了理由再跟进去,只是留在阶下,看着苏允棠的背影绕过回廊,这才转了身,抬头看着高耸的母柏,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又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却觉抱过娘娘的臂弯却仍旧存着方才的温热,擦过娘娘鬓发的指尖轻轻捻动时,也仍能察觉到方才的顺滑——

  甚至鼻端,都仿佛还存着方才擦身而过的馨香。

  只是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林芝年便也瞬间反应过来,屏了呼吸,嘴角紧绷。

  娘娘光风霁月,皎如天边明月,自是无愧于心的,只是他……卑劣下流,生出这样不堪的心思来,哪里还配为医者?

  一念至此,林芝年的眸色越发自责艰难,在原处立了片刻,忽的伸手,狠狠的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他下手一点没有留情,一瞬之后,面颊就是一阵鲜红滚烫,仿若问责——

  竟对天边明月生出亵渎之念,你怎么敢?

  ——————

  林芝年心内的纠结难过,苏允棠无从得知。

  到底也没出事,进寝殿前,她便也特意叮嘱了安儿宁儿不必提起这事,平白叫人担心。

  因此去厄看见苏允棠后,一点没瞧出不对,只匆匆服侍她更衣安置后,便又去打点起了行李,简直忙得脚底板都打滑。

  以往去厄虽也算是椒房殿内的掌事大宫女,但她到底年纪轻,资历浅,加上永乐宫里总也不缺积年的嬷嬷女官,甚至在这宫中待了几十年半辈子的,个个油的滑不粘手,有这些人在,其实并轮不到去厄操心太多。

  直到苏允棠下定决心,将周围的侍卫宫人里里外外的换了一遭。

  新来的初一十二这些侍女更像护卫,平日服侍上比去厄更生疏数倍,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拿来问她,一来二去,反而将去厄练了出来,行事间越来越有大管家的气派。

  便如眼前,去厄忙碌间,时不时也与苏允棠说着明日的衣裳怎么理,屋里里零碎怎么摆,床前的帐子要用哪一副,家里又往行宫里送了十几个人来,十二后头要排到廿九了,这些人轮值要怎么安排……

  被缠身在这样平凡又琐碎的小事中,不知不觉与去厄商定了半晌后,苏允棠莫说方才日暮的光线中,那一瞬间的恍惚了,连出宫的新奇欣喜都黯淡了一半!

  瞧着天色一沉,她都忙不迭的要起了晚膳,只想着吃了东西赶快睡下寻个清静。

  待到第二日起来,也是说不出的琐碎忙碌,带来的行李都拆了出来,大半都安置妥当了,只是还要清点入账,剩下的小半更不用提,能被剩下,便说明都是有各色各样麻烦毛病的。

  午膳时,无灾姐姐又来了一遭,与苏允棠说了些白先生的安排,与朝中近日的情形,又订好了明日白先生也要过来,与她亲自见面商议。

  就这般,等再听到林芝年求见的禀报时,便又是暮色将至 。

  苏允棠恍然:“是了,今日还没请小林太医来把脉。”

  去厄也点头:“可不是!怪不得我觉着今日像是少了件什么事呢!”

  禀报求见也不过是林芝年恭谨,事实上,椒房殿上上下下,早已将小林太医视作了自己人,谁也不会拦着他径直进殿。

  如今换了大明宫也是一般,不必苏允棠开口宣见,只略等片刻,林芝年便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的小林太医,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润稳重,颀长的身形挺拔,一眼看去,如同看到了新出的青竹,只觉爽目清新。

  所谓赏心悦目,瞧着顺眼了,心情自然也会跟着愉悦,苏允棠嘴角轻弯:“小林太医今日怎的迟了?”

  打从苏允棠有孕起,小林太医便都是一早进来把脉,而后亲自熬药开方,一直风雨无阻,一刻不错,比外头的官员上至值打卯都来的准时些,如这般拖到这时候的情形还当真少见。

  林芝年微微侧身,有意无意的只将左边的面颊对着她,冷静解释:“昨日与娘娘请脉晚,今日也跟着晚半日,更稳妥些。”

  苏允棠原本也只是玩笑,闻言也道:“从前是孕初三四月,胎相不稳,才劳你日日过来,如今已经安稳许多,便是隔几日看一回也不妨碍。”

  按太医署的惯例,宫中贵人,寻常的平安脉是十日一次。

  便是之前苏允棠调理身子时,也是三五日来瞧一次就足够,如林芝年这几月里的操劳,实在是为了安胎,极少数的情形,简直是一个人顶了三个的差事!

  真要日日如此,别说小林太医,只苏允棠自己都看不过去。

  可林芝年闻言,却是不动声色的拒绝:“微臣分内之事,还是日日请脉,娘娘稳妥,臣也更放心些。”

  说着,林芝年也不给苏允棠坚持劝止的时间,便又很快问道:“娘娘今日,可是腰背酸痛不适?”

  打从刚才进殿起,苏允棠的确无意的扶过两回腰背,她与一旁的去厄自己都未察觉,没料到小林太医却是这细心。

  苏允棠顿了顿,她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从晌午略休息一阵起来开始,头就有些隐隐的发昏,腰背到屁股也都一并发麻僵硬,且还越来越厉害。

  这感觉苏允棠也很熟悉,明显是在马车上被颠出来的。

  苏允棠昨日坐的马车,当然不可能今天才难受起来。

  想的知道,这难受是刘景天那儿换来的。

  只是刘景天不好好的躺在宫中养胎,大晌午的还不安生,就不知又坐着马车想去哪。

  苏允棠微微蹙眉,却也无法解释,只含糊点头:“嗯,是有些。”

  林芝年便开口道:“女子有孕,月份大起来后,的确是会连累的腰背酸痛的,还有不当心的,生产之后,脊骨歪斜,终生酸疼不已,连腰都直不起。”

  去厄吸一口气:“这可怎么办?”

  林芝年低头拿出几张薄薄的笺纸:“微臣前几日画了几个招式图样,便是有孕时练着也不碍的,娘娘有空时试试,搭配穴位,使侍女轻轻揉捏,可以缓解不适,调理身骨,练的多了生产时也能顺畅几分。”

  单纯的缓解不适,苏允棠一点不当回事的,但是后面的两个功效,她却不得不在意几分。

  小林太医说的太吓人,她可不想孩子生了,骨头也跟着歪一辈子。

  苏允棠接过图样,动作招式倒是简单,她长在苏家,自小也跟着练功,寻常的动作,只需图册看一眼,便立即能领会八成,再叫小林太医看几眼,便能保证不出差错。

  倒是穴位,不是有经验的,单纯按图索骥,便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只是寻常侍女,只怕是干不了这个差事。

  去厄是学过武的,也认过穴位,闻言立即开口:“穴位是哪几处?小林太医指点我两回,我记着了,往后日日给娘娘按!”

  林芝年一一说明,去厄果真大半都清楚,伸手在苏允棠身上试了试,都无差错,偶有不精准的,叫林小林太医提醒了,便也立即无错。

  只在大腿后侧,与膝窝连接的一处穴位,去厄行为听过,试探着摸了几回,总也摸不准地方。

  苏允棠见状便道:“小林太医只管亲手指出来就是,医者父母心,哪里有这许多顾忌?”

  小林太医也不觉这话有异。

  不同于昨日意外抱住了苏允棠时,浑身僵硬,心如擂鼓。

  林芝年在当真行医时,心下向来都是一派澄明,从无男女之别的。

  甚至他打小跟着父亲进内宅看病时,最不解的就是为何男人无妨,看病的女眷就要藏在纱帘后不能见人。

  他五六岁时,还能进到帘后,当父亲的口舌眼睛,看过了表症出来转告父亲,等到了七岁,便再不能这么干,只能就这样给不许随意开口,不许大夫去瞧,伸手诊脉,也要在手腕上盖一层薄纱的女眷看诊——

  望闻问切,这么一折腾还剩下什么?

  等到他如今成人,虽然明白了其中缘故,也仍旧不觉这缘故有道理。

  正如娘娘所言,医者眼中,原本就该百无禁忌。

  林芝年冷静上前,伸手虚虚点于苏允棠大腿处:“就是此处,一般人不……”

  话音未落,门口便忽的传来一阵隐隐的吵嚷。

  下一刻,便是一道冷厉的声音:“阿棠?你这是在干什么?”

  是刘景天。

第46章 朕变了

  ◎一个字都不能信◎

  “阿棠, 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景天的声音冷厉又阴郁,目光带着怀疑与审视,简直如同提早归家, 却正撞见了妻子出墙的可悲丈夫。

  不,世间都没有哪个男人会比他更可悲。

  身为天子,肩负着天下苍生,整日的案牍劳神是他应该, 可皇后有孕的疲劳酸痛, 为何也要互换来他这儿担着?

  这且罢了, 可他整日受着这样的辛劳折磨, 皇后却无丝毫动容感激、反而对着他诸多仇恶,撂下他躲来这大明行宫——

  昨日黄昏, 甚至还躺在了旁的男人怀里!

  那先是莫名的心跳一滞,继而被人拦腰抱住, 还用手臂缠住人脖颈的感觉, 继而心跳又如格外的突兀的猛跳了两下的感觉。

  刘景天隔了一日, 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皇后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只是抱了一抱, 后头就没了反应, 可刘景天又是震怒又是狐疑,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等臣属回禀, 今日一早, 早膳都没顾得上用, 便抛下匆忙追来。

  其实在来的路上, 刘景天也已经有些犹豫, 毕竟苏允棠再是后悔, 如今也怀着身孕, 又与他换了体感,不该当真做出什么来。